最近讀一本書，談到古人藏書的苦與樂。清朝有一些大藏書家，如黃宗羲的「續鈔堂」、范欽的「天一閣」、祁承燁的「淡生堂」及錢謙益的「絳雲樓」等，藏書動輒上萬卷，古代印刷不如現代發達，蒐書很不容易，有些善本還須用手抄，倍加辛苦。元、宋以前大都是刻本，蒐集起來就更加困難了。 

現代人收藏品的種類上至古董、字畫，下至鋼筆、公仔，可謂五花八門，有的人是為了保值而收藏，有的人是為了嗜好而收藏。但是，書籍應該凌駕所有收藏品之上，因為書中有知識，知識是無價的。古人藏書的軼事很多，有時為了想得到一個珍本、孤本，可謂費盡心思。關於藏書之樂，這裡只舉出一例，《金石錄》記述李清照、趙明誠夫婦經常典當衣服購書，每獲一書，便在書房裡烹茶，共同勘校、整集；累了，夫婦倆常以說出某一事在某書第幾頁第幾行鬥輸贏，勝者飲茶，通常是李清照勝，但她一贏就要開懷大笑，這一笑，把滿杯的茶都灑到身上了，李清照真是一個可愛的才女。 

  我從國中起就為自己的藏書編目錄，但只有可憐的幾十本而已，後來雖陸續添購，不過經過幾次搬家，大都散失了，直到搬到五指山上之後，因為書房頗大，我的書才安定下來。我的藏書大部份屬於五術系列，如道書、風水、命理、易卦及新時代的談靈叢書等，數量並不多，我比較自豪的收藏，倒是古典音樂CD。 

  我花了十幾年的時間，企圖將始自維瓦第(1678年生)至布列頓(生於1913年)一共78位作曲家的曲目蒐齊，目前共有一千多片，雖然還不太完整，但重要的典目也都蒐得差不多了，其他次要的作曲家則只買些代表作。我的原則是先蒐齊曲目，然後再逐漸過濾、挑選版本。 

我聽古典樂是順著音樂史聽下來的，聽完一遍，再從頭到尾聽一遍，目的在瞭解音樂流派變化的歷史軌跡。在古典音樂的國度中，還是以德奧樂系勢力最龐大，歐洲的音樂家曾票選「五十名最偉大的作曲家」，前十名依序是：巴哈、莫扎特、貝多芬、華格納、海頓、布拉姆斯、舒伯特、舒曼、韓德爾、柴可夫斯基，前九名都是德奧作曲家的天下，柴可夫斯基好不容易擠上前十名，依我個人的偏好，我覺得老柴可以排在舒伯特之後。 

古人藏書，大都視書如命，常立下家規不准外借，但也有例外，清代袁枚當了官之後，有錢大肆購書，他在小倉山房的「所好軒」藏書多達四十萬卷，但他寫了一篇《散書記》，認為「藏而不讀，不如不藏」，朋友相借，他都慷慨允諾，到後來，所藏之書竟然散去十之八九。 

在我收藏的CD中，缺了韋伯的四首弦樂四重奏，我找遍台北大街小巷的CD店就是找不到，曲目缺了一角，不無遺憾。哪位仁兄大姐若有珍藏，祈求能夠大發慈悲出讓，我不敢奢求你們學袁枚，但也希望不要將之視為「珍本」而開個天價。古人為了買書，經常典當衣服在所不惜，現在當衣服不值錢，但我可以當我那輛破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