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非難也——憶昔課子背誦論語

近日高中國文課綱文言白話選文之爭，各派議論紛紜，喧騰一時。

有云文言艱深而主刪減之者，余乃憶及昔日課子背誦《論語》一事。

憶吾二女小學之時，社會賢達多倡導兒童讀經，編印贈送之課誦經本，如《四書》、《三字經》、《千字文》、《朱子治家格言》等，亦隨處可見、隨手可得。各校、各學堂之朗朗書聲不絕於耳。一時蔚為風氣。

一日，吾女攜回其學校所發之《四書》課誦經本，編印精美，字體大、附注音，無注解。吾稍披閱之，以《論語》各章篇幅短，文亦不難，乃囑二女背誦之，一日一章，日日誦之。長女精進，約五年級時即已誦完，次女怠散，亦至小學畢業前背誦完畢。

及至二女升入中學，國文課須習古文。其放學歸來，常樂對吾炫示，言在校同學咸感古文艱澀，背誦不易，考試頗難，於國文一科甚為畏懼；己於古文則輕易成誦，應考稍事複習，即可獲高分，國文實乃簡易科目也——如是方知乃母昔時課子背誦《論語》之用心良苦，今始深感念之。

故知古文非難，難在意向取捨也。

試問，中國古文，比之外文，如英文、日文等，何者為難？何者為易？

當彼汲汲營營於外文之補習進修時，何如修習吾國固有文化之古文耶？

明儒王陽明有詩云：「拋卻自家無盡藏，沿門持缽效貧兒。」原指心性之修為，而譬之當今欲棄捨中國古文之輩，不亦宜乎？

乘舟車而能遊名山大川，覽佳景於勝地；中國文化博大精深，古文，其舟車也。

自在主人有感述記

（2017/9/11夜於自在精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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