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指嫂
 
張光國

第肆節

　　回到家中，王慶明二話沒說，三下五除二扒光了九指嫂的衣裳，把她反綁在床頭上，拿井繩蘸上水，抽得她死去活來，渾身上下血跡斑斑，才滿意地住手，拍拍屁股去了診所。
　　香麗打鵝食回來看到母親的慘樣，淚水盈眶，慌忙給她解開繩子，渾身塗上紫藥水，幫她穿上衣服，扶她到床上歇息。
　　傍晚時分，王慶明壹手拿著火腿，壹手拿著啤酒，哼著小曲兒踏進家門。他壹見九指嫂躺在床上那舒坦樣兒，心頭湧起無名業火，放下手中東西，壹把把她從床上揪下來，用胳膊肘把她頂到墻上，咬牙切齒道：“付水蓮，妳和幾個男人搞過？香麗壹點兒也不隨我，她是誰種下的種兒？她是不是付海山那狗雜碎的私孩子？”九指嫂被他的胳膊頂得難受，從牙縫裏擠出壹個字：“不！”“en娘的不說實話！”王慶明壹邊罵著，壹邊從口袋裏摸出壹把明晃晃的手術刀，壹下子捅在她的右大腿上，逼道：“說，不說我殺了妳！”“救命呵，殺人啦！”九指嫂驚叫壹聲。在南屋看書的香麗慌慌張張地跑進來，要奪王慶明手中的刀子，卻被他壹腳踹倒在地上。王慶明惡聲罵道：“私孩子，我也宰了妳！”香麗爬起來，沖出屋門，找她爺爺去了。
　　王慶明又把手術刀捅入九指嫂的左大腿，求生的欲望使得她猛然作困獸之爭，忽地撞開他的胳膊，摸起墻角的壹塊磚頭砸在他的後腦勺上，他竟壹下子蜷曲在地上，不動了，摸摸他的鼻子，沒氣了。九指嫂馬上醒悟過來，忍著兩條大腿上的揪心痛疼，掀開床罩，把王慶明的屍體掀到床底下，又放下床罩，把他帶來的火腿和啤酒塞入飯櫥的後面，自己就倒在了地上。
　　壹會兒，香麗和她爺爺王發德來了，倆人扶起暈過去的九指嫂，又掐人中，又灌湯水，把她弄醒過來。“哎喲，痛煞我了！”九指嫂哀叫壹聲。香麗見她兩條大腿上有兩個大口子，血肉模糊，鮮血直淌，趕緊給她止住血，覆上藥物。“那孽種哪裏去了？”王發德問。“他差點兒要了俺的命，高興了，拿著捎回的酒和火腿不知哪裏去了！”九指嫂答道。王發德安慰了壹下兒媳婦和孫女，就回去了。九指嫂摟緊香麗，失聲道：“香麗，俺怕！”香麗說：“娘，咱倆壹起在南屋睡吧！他回來要殺就把咱倆都殺了算了！”
　　第二天壹大早，香麗還沒起床，九指嫂就給她裝上幹糧和零花錢，等她起床後洗了把臉，九指嫂就送她坐上了去學校的客車。九指嫂轉身回來，從裏面鎖上院門，拿了壹條新麻袋把王慶明的屍體裝起來，用粗麻繩紮緊口，待到夜裏十二點，用小車推著麻袋來到七八裏外位於白浪河源頭上的水庫邊，又用幾根繩子橫七豎八在麻袋上綁了幾塊大石頭，才將麻袋掀到深水中。四周漆黑壹片，偶爾幾聲蛙鳴，九指嫂的心砰砰直跳，差點兒從喉嚨口蹦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