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7)(8) - 只是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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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物(7)(8)

2009/01/21 13:58:51瀏覽270｜回應0｜推薦0

7
眼見為憑？還真的是名符其實的眼見為憑！憑什麼？憑一個放鴿子的人有多麼不值得讓人相信。

今天發模擬考卷，英文那題I'm too 什麼 to go outside, ___ the weather is 什麼的，答案也不是and，五行的國文作文果然是零分。
我盯著那五行的作文，也沒想什麼。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啊！」大兵拍拍我的肩膀，看來他是看到我的零蛋了。
我沒有理他。
大兵像想到什麼，又拍了我的肩一次「ㄟ！對了！魏舟祥！你禮拜六怎麼沒有去圖書館？」

怎麼去呢？
「媽！我明天十點要去圖書館耶！」
「拜完再去好就好啦！喔！對了！九點順便跟我去菜場，聽說要準備蔥，還有一些，我抄下來了...」老媽從口袋掏出爛爛的紅色紙條。
「下午啦！」
我媽突然像是嗅到什麼不尋常的味道，瞇起眼睛「幹嘛？『早上』跟誰約在圖書館？」她把早上說的特別長特別慢特別大聲。
她一付考生敢給我交女朋友的表情「嗯...喔！」急智歌王「就...大兵啊！」
「唉唷！大兵喔！打電話給他啊！順便叫他跟他媽講，明天十點文昌君會騎白馬到我們這裡，一定要在十點的時候拿著那些蔥啊什麼的踏進廟口，這個這個」老媽把爛爛的紅色紙條拿到我眼前晃呀晃「拿著上面寫的這些東西，聽說很靈！」
我也想打電話給她啊，這樣我就不用放她鴿子了。我又該怎麼瞞過我媽趕在十點前把紅色筆記本放回圖書館，要她不用等我呢？

「喂！魏舟祥！」大兵又拍我一次肩，不！應該是狠狠的打我肩膀一掌「你禮拜六早上怎麼沒有去圖書館啦？」
他最近在賽什麼，我去哪都賽得到「你又知道！」
「我怎麼不知道！」他把手靠在我肩膀，臉整個湊過來「哪有什麼正妹阿？坐在前面的恐龍超噁！」喔！第六張！「不過啊，嘿嘿，那個站在書架旁邊的還不錯正！」
我整個人從椅子上跳起來，桌子被我撞得差點倒了，還在一旁前後叩叩叩的晃好一陣才停。

站在書架旁邊！！！

「誰站在書架旁邊？」我想我是對自己不守信的羞愧，加，沒有把握機會的懊惱，加，對自己失望透頂，所以才會氣自己一點用都沒有就開始對大兵大吼大叫。
大兵有點不爽的說「你發什麼神經，吼屁呀！應該是我要...」
「我問你！是誰站在書架旁邊呀？」我激動的一把抓起大兵的衣領，我想我的臉看起來應該是脹紅又鐵青。
大兵最討厭別人抓他衣領「魏舟祥，你最好把你的手放開。」他臉色也變得很難看。
原來我跟大兵越來越不尋常的氣氛已經被其他同學注意到了。有人說什麼嗎？耳邊盡是一些嗡嗡嗡的聲音，大兵和我被拉開，耳邊嗡嗡聲還是持續著，好像有人對我說什麼，可是我聽不見。

通常星期一一放學，大兵都會找我去打球。除了今天。

沒去打球，我也不想去圖書館，就跟禮拜六禮拜天我也不想去圖書館一樣。
我媽還問我：「拜完啦！你不是要去圖書館？」
「我不想去了。」都十二點了。走進房間，碰的把門關上。

儘管今天一大早我還是去了圖書館，把筆記本放在第五張。

分數沒了！台大沒了！打球沒了！朋友沒了！信用沒了！禮物沒了！

那是禮物嗎？還是詛咒？

8
昏昏沉沉的回到家，我媽的影子左搖右晃的到我面前，嘰嘰咕咕不知道在講什麼。然後就像有雜訊一樣，老媽變得歪七扭八，頭髮在右邊，臉在左邊，肩膀在右邊，腰在左邊，屁股在右邊，膝蓋在左邊，腳在右邊。
「小舟，你的臉怎麼那麼紅啊？」大概我羞愧的生我自己的氣還沒消「天啊，小舟！你好燙！」
然後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第六張的恐龍妹站在圖書館門口的廁所旁，看到我從圖書館門口朝她走進去，她跑過來甩我一個耳光。
「怎麼一回事呀？」第三張正妹從廁所走出來。
「她放我鳥！」恐龍妹指著我。
我摀著發燙的臉頰，不想讓正妹看到恐龍五爪印。
「好差勁喔！」不知何時第十張可愛訪客也站在門口。
第二張國中生從圖書館走出來要去上廁所，也瞪我一眼。
第八張女鬼突然出現在我眼前，淒厲的對我喊著「放鴿子的人都去死」然後就像七夜怪談一樣，露出一顆白眼球比黑眼球還多還佈滿血絲的眼睛，不斷的朝我逼近。

放鴿子的人都去死！

不要靠過來！
我猛然睜開眼睛。流了很多汗。甚麼時候躺在床上的？該不會從那張紙條開始都是做夢吧？那樣的話，作文還沒零分，還沒放鴿子，還沒跟大兵吵架，沒有禮物，當然也沒有詛咒。
這什麼味道？老媽的炒蛋！好餓喔！超餓！外面怎麼那麼暗？
我伸手摸到床頭的鬧鐘，抓到眼前。天啊！七點了！
我趕忙起身，制服隨便套一套紮一紮，衝去廁所，臉沖一下，牙刷一下，意思意思，跑下樓，老爸坐在那裡抖腳看報紙。
「今天不用上班喔？」老爸一直都是比我早出門。
「上完了啦！」老爸連報紙都沒有放下。
「小舟！」我媽驚聲尖叫「你怎麼穿那麼少，等一下又要發燒了！」把炒蛋從廚房端出來放在桌上「站在那邊幹嘛？趕快去換啊！」
「他以為早上七點要去上課！」老爸報紙還是沒放下，當然抖腳是從來都沒停的。
我媽走到我前面，用有炒蛋味道的手摸我的額頭「好啦好啦！趕快換一換下來吃晚餐！」
我睡了多久？

我正在吃第二碗飯的時候，老媽又走到我旁邊摸摸我的額頭「雖然燒退了，小舟，你還是去看一下醫生好了。」
「不用啦！大概壓力大！」老爸抖著腳吃著飯。
「哪有人壓力大發燒的啊！」
老爸若無其事的說：「我們結婚前一天，我也因為發燒睡了一天。」我差點把飯噴出來「遺傳嘛！」
「你再抖啊！」老媽狠狠的打了老爸的腿，很響！
後來老爸偷偷跟我說，叫我不要擔心，因為婚禮前一天他怕睡過頭、放鴿子、不守信用的夢靨重演，壓力很大，然後就發燒了，睡一覺起來就沒事了。他叫我哪一天也開始抖腳要跟他講。

禮拜三，我去上課，早上要進教室在門口看到大兵。
「有沒有搞錯？你發燒喔？」大兵往我肩膀搥一拳「是誰禮拜一還一付要打架的樣子？」
我笑一笑，也往他肩膀搥一拳。
「唉唷！幹嘛跟自己過不去？誰沒有零分過！」果然好兄弟不是當假的！「喔！對了！今天你要去圖書館前記得先來麥當勞拿我的手機。」
「幹嘛？你媽又開始查了喔？」
「對阿！還不是你！妳媽跟我媽說你禮拜六沒有去圖書館啦！可是我跟我媽說我禮拜六跟你去圖書館啊！」圖書館？好久沒去了。
「算你衰啊！」隱隱約約，我想起那天我跟大兵吵架的導火線「哪個圖書館？」
「拜託！那天市立關館好不好！我還能去哪？」
「你在社區圖書館？」我的心跳從時速68變時速88。
「和我女朋友！」大兵挺起胸膛「十點就去了喔！」因為他周末從來沒有那麼早起。
時速100, 120, 140...我的心臟要炸了！
「社區圖書館就是跟市立的不一樣，書架上的書都超無聊，市立還有漫畫可以翻勒！」
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5...4...3...2...
「這麼無聊的書，也有人要翻！」
1！叮── 心跳指示機已經無法顯示出該心跳內容...

除了我會翻禮物，還有誰會翻呢？

問大兵那個瞎子，有問等於沒問。他說他女朋友在旁邊，他也不敢亂看。恐龍嗎？不是！頭髮長嗎？不長但是也不短！頭髮到哪裡？肩膀還是背好像有到腰...吧...嗎？瘦嗎？不胖但是應該也不瘦吧？有戴眼鏡嗎？她沒有轉過來。馬尾？沒有！白嗎？嗯...白吧但是也沒有很白。高嗎？就...沒有很矮可是也不會太高。問他問到最後我都有點想扁他。

「只是阿！那個坐在我前面的一直睡覺，我女朋友一直偷瞄他，還說她想要他鉛筆盒那個牌子的包包。然後後面的一直用鍵盤科科科，超級吵的！你在那裏怎麼念書啊？」喔！大兵坐在第八桌！咦？女鬼那天沒去圖書館喔？

OH MY GOD!
「ㄟ！你早上十點在那邊？」
「對阿！」
「很多人嗎？」
「還好啦！除了一個中間那個位置，都滿了啊！」中間那個位置！我的第五張啊！

如果百分百女孩站在禮物那裡，然後我去拜拜，所以圖書館會空兩張桌子，一個是我的，一個是百分百的，然後大兵來了，坐在其中一個空位上，他不是坐在我的位置就是坐在百分百的位置，所以如果他沒有做在我的位置，那他坐的那個位置就是百分百的位置，他坐在第七張睡覺名牌男後面第九張電腦阿宅前面，也就是他坐在第八張，他坐的位置是第八張也就是百分百的位置是第八張，第八張是女鬼的位置，所以百分百是

女鬼！
百分百是女鬼！

那份屬於我的禮物是女鬼！

( 創作｜連載小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