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1)(2) - 只是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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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物(1)(2)

2009/01/17 04:14:24瀏覽344｜回應0｜推薦0

如果說上帝在創造每一個人的時候，都給了一份禮物，那祂會不會不小心漏了我的呢？

1
老爸躺在小小的沙發裡，斜睨著電視機，一雙腳跨在椅背上，高高的抖呀抖。
老媽從廚房端著柳丁出來「小舟，來吃水果！」
我無精打采的走出房門，走到飯桌前，坐了下來，喔！柳丁好像春天盛開的橘色俗氣大花。
老媽走到客廳，往老爸的腳打了好響的一聲「啪」，「愛抖！還抖！」
老爸的腳停了，繼續裝沒事的看電視。

老爸當年也會對老媽說，你是上帝送給我的禮物嗎？不知道他講的時候腳有沒有抖？

「媽！我等一下要跟同學去討論功課。」
「喔？是泡妞吧？」老爸的眼睛還是沒離開電視。

要不是你年輕老是泡妞，上帝也不會對我這個臨時的訂單做的那麼倉促，連禮物都忘了送。

我看著眼前俗氣的大花，它好像有臉，一直在笑，露出牙齒的那種，「好可憐喔！其實是大兵要泡妞！」

2
大兵和他的禮物正含情脈脈的看著對方，一人一枝吸管，共吸一杯可樂。
他女朋友看見我，趕緊吐掉吸管，臉紅的向我揮手「嘿！魏舟祥，這邊！」
我拉了一張椅子坐下，包包甩在一邊「今天我們到底要討論什麼功課？」
大兵在我右肩上捶了一拳「兄弟！我知道你夠義氣啦！吶！」他把手機遞給我「老方法！」
「你媽打來的時候，第一次，我要說，喔！大兵他去上廁所，第二次，我要說，我現在在幫大兵模擬考，他還在寫，第三次，我要說，啊！大兵你媽打來，糟糕手機要沒電了」
「等等等等，手機沒電那個用了好幾次，有點假了，這次你就說你臨時回家拿東西，手機忘記還我了。」
「這有比較不假嗎？」
「謝謝你，小舟！」大兵女朋友對我微笑還眨眼。
我拿著大兵的手機，往圖書館去了。

如果說上帝幫你關上了一道門，那祂就會幫你開另一扇窗。
你發現漏了我的禮物，所以祢好心為我開了一道台大之門嗎？但願如此，這樣我媽也會高興的，我還可以跟抖腳老爸說「你看！我沒有泡妞嘛！」
至於大兵，他說只要跟他女朋友同一間，都好！

這社區圖書館，很小的一間，四周圍著書架，書架上放著都是什麼社區歷史，不然就是沒看過的文藝雜誌，排得很整齊，因為沒什麼人去翻，中間擺了幾張長桌子，來的人通常都很有默契的一個人坐一張，會來這裡念書的人不多，因為隔壁的市立圖書館有小隔間，高中生都喜歡去那邊泡妞談戀愛。雖然我是高中生，不過我不喜歡去那裏，因為我每次都找不到位置。

我在我習慣的位置，第五張長桌，坐下。總共有十張長桌，來念書的人也都好像是約好一樣。

第一張，每次我來，他都一定會在那，是一個跟我爸年紀差不多的中年男子，只是頭比我爸還禿，而且不會抖腳，桌上擺了很多四法全書那一類的，然後一個深藍色筆袋，看起來用了很久，很多顏色的螢光筆散在桌上，那本翻開的書花花綠綠很多重點，好像看了很多遍，一個銀色的水壺罐，每次都會冒著蒸氣，散發出茶香。

第二張，幾乎我來，她都在那。是一個老是穿著制服國中又瘦又矮又黑的女生，帶著又大又重的眼鏡，桌上老是只有薄薄一本自修，只是每次的都不一樣，很愛在圖書館裡面吃便當就是了，中午都會聞到一股味道，如果她帶水餃，那天整間圖書館就會超臭。

第三張，常常空著，不過最近比較常來，是一個大學女生吧！因為她桌上都是原文書，一個很可愛的粉紅色筆袋旁邊還綁著粉紅色毛茸茸的東西，一只粉紅色水壺，一台翻譯機，還有粉紅色的手機。有一次去上廁所看到她在廁所旁邊講電話，笑起來很可愛！重點是身材很好。

第四張，幾乎我來他都會在吧，就隔壁班那個每次都拿全校第一名的男生，他長得實在有夠抱歉，滿臉痘痘，又矮又胖，桌上的書都跟我的差不多，只是又比我多一些補習班名師講義。我有時候都在想，上帝八成也忘了他的禮物。

第五張，就是我囉，像一隻神祕的老鷹來無影去無蹤。

第六張，有時候來有時候沒來，是一隻超胖恐龍妹，又愛穿短褲或迷你裙，上衣超緊，每次她彎著腰念書就會擠出肥肉一層一層，還會不小心露出很多花樣的內褲，她桌上老擺一本會計什麼的，可是從來沒有翻過頁，那個花花綠綠一大包的筆袋，也從來沒拿出筆過，我還曾經懷疑裡面沒有筆，幾乎每一小時就會聽到她又拿出塑膠袋吸吸簌簌的聲音，八成又是拿東西出來吃了，我總是暗地裡編著她跟我們學校那個第一名談戀愛的故事，我已經想到第八集了，我們的第一名哭著跟她說，對不起，我的小心肝，雖然我已經愛你愛到不可自拔，但是我們還是以課業為重吧。

第七張，幾乎我在都有看到他，長得還滿帥的，只是都不梳頭，每次頭髮都亂的跟鳥巢一樣，雖然衣服穿得很隨性，拖鞋也是藍白拖，可是人長得帥就是不一樣啊，怎麼穿都性格，而且他的東西幾乎都是名牌的，連筆袋都是Burberry，跟我們班上那個每次都由司機開車接送上下課的阿闊同一牌子。他那本四技二專密集都快爛了，並不是因為他一直翻它，應該是口水吧，每次看到他很少是醒著的，還是現在有什麼最新的睡覺念書法？那我也要學。

第八張，有時候來有時候沒來，好像是我們學校的，可是每次都看不清楚她的臉，她的頭髮又黑又長，看書的時候垂在旁邊遮著臉，還有點恐怖。她的桌子最亂，筆啊書啊紙啊整個桌子都是，走的時候還留下一堆橡皮擦削。

第九張，每次來都在這，看起來像是阿宅研究生，每次都帶著一台電腦，喀喀喀的不知道在打什麼，老實說有時候還會看到他戴著耳機在看電影，還會不小心瞄到親熱畫面，憋笑的樣子實在很詭異，在家看不是比較舒服嗎？

第十張，這張常空著，有時候來打掃的阿姨還會在這張桌子上睡午覺，有時候阿姨會帶她的女兒，還是孫子啊？叫她們在這裡寫功課不可以講話。
只是今天，這張空桌子坐著一個女孩子，是我喜歡的類型，綁著馬尾頗可愛的，只是她沒有帶書來，只有一本筆記本，寫啊寫的不知道在寫什麼。

看來我真像無聊的男子，盡是偷窺別人，沒辦法，來久了不記得不行，我還真想忘記第六桌那層肥肉跟內褲。

今天圖書館全員到齊了呢！包括第十張那個意外的禮物。
喔！不！是訪客。

老鷹最後歸隊，報告第一桌大隊長，我會向您的背影看齊的！

( 創作｜連載小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