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14) - 只是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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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物(14)

2009/01/26 08:17:11瀏覽217｜回應0｜推薦0

14
我按出簡訊發送鍵。把手機丟到一旁的行李箱裡。

我一點都沒有興趣看她到底是吃肉還是吃菜，所以今天放學，我沒有去圖書館，不只今天放學不會去，以後都不會去了。
這樣躲她很明顯嗎？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差勁。

隔天，是考前集中營的第一天，放學後我把行李拉進宿舍，行李箱裡的手機被沒收集中保管。
這是一間四人房一衛浴的宿舍，裡頭倒也整潔舒適，棉被床單書桌疊的整齊。

我把行李打開，把亂七八糟的東西翻出來往衣櫃塞，大兵也拖著行李進來「喂！兄弟！你的手機被教官撬出來了嗎？」
「嗯啊。」
大兵嘀咕一陣「算了！」臉上卻出現奇異的光彩「這樣只會讓約會更刺激！」
我正把行李箱蓋起來的時候不小心壓到我的手指，我哀嚎的超大聲。

操哥跟鴨嘴也推著行李箱進來「這麼巧喔！嘿！大兵！魏舟祥！」是以前會一起打籃球的伙伴。
「唷！」大兵彈手指眨個眼。
「幹！王建兵你還是他媽的噁心！」操哥把他的行李摔到地上，碰很大一聲。
鴨嘴把行李擱在椅子上，把電腦音響一些違禁品小心翼翼的拿出來「大兵，聽說你跟一班那個很正的在一起。」
「是啊！」大兵看著那些違禁品眼睛瞪得很大。
還沒等大兵問，我就開口了「鴨嘴，你那些沒被教官撬喔？」
「小case小case，還有這個呢！」鴨嘴朝大兵丟一本筆記本「吶！教官巡房路線。」
大兵半信半疑的翻開，我也湊過去。不僅路線，旁邊還註明教官到達時間，還圈了幾個安全地帶「哇賽！太屌了吧！真的耶！」真不虧是全校第二名，傳說中穩上台大醫科但是卻非台大資工不念的鴨嘴。
「魏舟祥，為了物盡其用，我看你也趕快交一個吧！」操哥拍拍我的肩膀。

沒錯！於是我室友三人分別的刺激約會計畫，天天上演。而我就是那個固守基地的人，連教官來問話我該回答的台詞，他們都幫我列出一百句，貼在門後面。

當天晚上，在他們三人全去約會剩我一個人的房間裡，我躺在床上，把大學入學考試大補丸放在臉上，我想起那天發現她寫在最後一頁黑色那行字『人都是在什麼時後會流眼淚呢？』前，我也是這樣。不知道恐龍妹現在在幹嘛？在圖書館嗎？她會不會又擺了一包地瓜球？應該不會，因為我有傳簡訊跟她說：

『我參加學校的考前集中營，以後不會來圖書館了。』

其實我本來還想說個有緣再見、來日再相逢、禮物請替我保管、多保重之類的話，可是怎麼想都不太對勁。再見？不太想。禮物還是還給妳吧。突然覺得那天放她鴿子後，看到她的眼淚，自己也不小心留幾滴在上面，好像是幻覺。如果我知道她是恐龍，應該眼淚就流不出來了，不！應該還是會流，只是是喜極而泣的那種。
人真的是一種猥瑣的動物！
人家不是說內在比外在重要？那某種程度來說，她的內在還比我的強太多，那為什麼我卻因為她的外在，讓之前曾經心動的感覺全部灰飛煙滅。
喜歡真是一種脆弱的感覺，還是說人類的感覺從來都不堅強。

我想起那時後第一天拿到筆記她說的話：
『一碰到難，就又覺得自己好像不喜歡，
那又把喜歡當成什麼呢？』

一碰到恐龍，就又覺得自己好像不喜歡，那又把喜歡當成什麼呢？

一切就好像一個夢，我的日子又回復到過往的平凡與寧靜。
某天晚上，我吃完晚餐，從餐廳回到宿舍，鴨嘴跟操哥剛好從房間走出來「是你啊！魏舟祥！今天怎麼吃那麼快！」
我聳肩。

通常學校六點放大家回宿舍洗澡吃飯，八點要回自修室點名。我們幾個說好錯開洗澡吃飯時間，我跟大兵先吃飯，他們先回宿舍洗澡，如此一來，他們才有足夠的時間約會。這是那天教官巡房路線後面那一頁鴨嘴做的完美約會schedual。

「大兵咧？」
「他今天跟女朋友一起吃。」
「喔！好啦！反正我跟鴨嘴都洗好了，你看你要不要先洗。」鴨嘴已經不知去向。
「我也要去找我女朋友了，八點自修室見啦！」話才說完，操哥已經轉進樓梯口。

我走進房間，打開燈。每一床的棉被隨意的攤在床上，大兵的棉被還有一角掉到床下。每人的桌上擺滿各式講義，只有鴨嘴的還有一台筆記型電腦跟小型音響。操哥的衣櫃半開衣服翻得亂七八糟。房門旁的浴室門半掩，沐浴乳的味道撒滿房間，空氣中濕濕悶悶的。
洗澡吧。
我拉開衣櫃翻呀翻。
「魏舟祥你在啊？」大兵的聲音，原來我剛剛進來沒有關門「你洗了沒？」
「還沒啊，正要進去。」
「可不可以讓我先啊？我等一下要再去找我女朋友。」大兵已經走到他的衣櫃前翻來翻去。
「喔！好啊！」
「謝啦！」大兵抓起衣服就衝進浴室把浴室門關上。
我走到門口，把房門關上，突然一陣尿意，哇靠！他才剛進去我就想尿了，真是。
我走到書桌前坐下，拿出大補丸，想要假裝沒有那麼一回事，可是尿意已經逐漸征服我的意志。
我殺到廁所前，敲下門「喂！大兵！你還要洗多久啊？我想尿尿。」
「拜託！魏舟祥！我才剛進來不到一分鐘耶！」
此時，突然覺得有什麼紅紅的東西從門下的細縫潛入，朝我的腳邊靠近。
我低頭定睛一看，1/4，1/3，1/2，2/3，3/4，越來越明顯，那紅色，那筆記...

幹！

我一把把房門拽開。

「魏舟祥你真的搞賽搞流！」大兵一把把浴室門打開，一絲不掛，除了他的小熊維尼小方巾蓋住下面。

這個畫面有點奇怪。

一個女孩子蹲在地上，手抵著一本放在地上的紅色筆記，我站在房門口，一手放在房間門栓上，另一隻手抓著褲子，大兵站在房門旁邊的浴室門口，一手拿著他的小方巾遮住下面，另一隻手放在浴室的門把上。

女孩子驚恐的抬起頭，我低下頭，大兵幾乎裸體的看著我們。

大兵二話不說把浴室門關上。碰的一聲，然後是淅瀝淅瀝的水聲。他大概不打算讓我尿了。

我跟女孩看著浴室的門好幾秒，然後轉頭互望了幾秒。
她整個臉紅的都快可以吃了。
她站起來「呃...嗯...沒有...我只是想跟你說考試加油的...」
「小隻你好了沒阿？快點！」我跟她一同望向樓梯口，只見幾個女孩子躲在牆後，露出頭一直揮手，著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嗯...考試加油」女孩子轉頭對我說完，便轉身急忙跑到樓梯口，跟其他女孩子一起消失在牆後。

難得大兵洗完澡穿著衣服出來。
「馬的！魏舟祥！你也不跟...」大兵看到我沒有再說下去。

我好娘炮，我居然拿著翻開的禮物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在哭。

( 創作｜連載小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