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獵殺》第二章　進化論(5)

作者：柚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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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雄自從發覺自己的身體產生了酸臭的騷味，便瘋狂地吃起懸在藤蔓上的瓜類。他知道自己將要蛻變，既然無可避免，他只得加快速度，免得在此之前先遇上其他獵食者。

　　他明白這身難聞的體味，只對昆蟲有驅逐效果，至於克哲和 SA ，則不會介意吃下不算美味的他。

　　奇異的瓜類似有玄妙的癒合療效，大雄被蟲子囓啃的傷口在短短兩小時的時間內結痂，就連長年的近視也明顯改善，他可以感覺前途轉為光明，無限的希望攏進他的眼底，聚化成發紅的血絲。

　　連一向遲鈍的嗅覺都異常靈敏，泥土、草汁、淡淡的海水味，諸多氣味分子一起湧入鼻腔。他赫然明白，不是身上的體味過重，而是嗅覺進化了。

　　直到瓜類已經塞滿胃袋，哽到了喉嚨，大雄才停止吞食。他坐下休息，看著自己的痂從傷口剝落，新的皮膚長成，粗褐的短毛刺破表皮露出頭來，一撮一撮像是三個月沒修的鬍渣。轉眼間，他混身上下已找不到一片乾淨的地方了，全部爬滿粗褐的獸毛。

　　他站起身子，腰桿因為肩、背上凸起的肌肉過重，只能半駝著身軀，姿勢與活躍於白堊紀後期的迅猛龍頗有幾分相似之處。他撕開約束行動的衣服，赤裸裸地跑跳起來。

　　大雄喜歡自己的爪子，比起 SA 的毒牙有過之而無不及，雖然不能抓握武器，卻可以撕裂敵人。他攀跳上一棵兩公尺高的樹幹，張嘴啃下一塊樹皮，咬噬的勁力令人滿意，讓他不禁沉迷於下顎的力量以及牙齒的堅硬。不過，他不會與 SA 正面衝突，因為兩者的體型相差甚大。

　　想著，他不由得幻想 SA 目前的狀況。記得最後一次見到 SA ，他竟在幾天之內體形暴增。大雄試著從中找出讓 SA 茁壯的元素，很快，他便知道原因了。是肉類，人肉補充了 SA 所需要的養分。

　　大雄舔著自己僅有三根的指爪，十分愛惜地保養著。他一蹦從樹上跳回地面，貓一般地輕巧無聲。

　　獵食任務開始。

　　大雄伏身靠近地面，企圖找出生物的氣味軌跡，他利用尾巴保持平衡，身體呈現Ｔ字型。大雄盯著自己的尾巴，倒抽一口氣，驚喜的情緒難以言喻。他越發認為自己的蛻變模樣像迅猛龍，恐怖聰明的獵食者。雖然他沒有同伴，不過卻有鐮刀似的指甲，能抓著獵物的肉不放。那根修長的尾巴，則可以在跑步時保持平衡使速度更快，因此迅猛龍也被稱為「快賊」。

　　意會到這點後，大雄開始在樹林裡狂奔，並不時用他的眼睛、鼻子覓食。一會兒，他便聞見了非植物的氣味。他停下身影，從葉縫中往下張望。

　　氣味的主人是隻身材比例又短又扁，體態奇醜的巨蛇，鼻樑上還長著一根三角椎。牠正悠悠從大雄的眼皮下晃過，絲毫未察覺自己的體味正無掩飾地吸引獵食者垂涎。

　　大雄掠起奇異的冷笑，抬高突出的中指準備大快朵頤。他悄悄地跟在巨蛇的後方，逮著機會便超前一些，最後，他掌握了巨蛇的行進方向，乾脆到不遠的前方去堵著。

　　大雄半倚在樹幹旁，下巴的雜毛已被唾沫濡濕，還掛著幾顆白色泡泡。

　　巨蛇滑了過來，頭部的三角椎先經過大雄的眼前，接著是牠半仰的頸子，之後是短扁的身體。大雄看準時機，往下一跳！踩上了巨蛇的背部。他興奮地吼了一聲，抬手便要將中指的倒勾扎進巨蛇脊椎。

　　巨蛇一驚，連忙以大尾甩擊背上的敵人，不讓大雄有可趁之機。大雄一個沒站穩，被甩了下來。他又是上前一撲，準備撕裂巨蛇的肚子。不料，巨蛇竟扭頭反擊，張嘴向他的手臂咬來！

　　幸好大雄的身手夠快，才得以保全手臂。可惜抬手的幅度拿捏太小，肘部被巨蛇鼻上的三角椎尖劃出一道小傷。

　　巨蛇此時已從驚嚇中回復，繞過身子與大雄對峙。兩方四目對望。

　　大雄的指甲喀喀發響，他不會錯失眼前的食物。巨蛇則不時吐露蛇信發出嘶嘶噪音，干擾大雄的情緒。

　　也不知是肌肉尚不能承受劇烈運動，或者覆著身體的皮毛過厚，大雄開始覺得悶熱，連嘶嘶的蛇信聲，都能讓他產生快窒息的煩躁感。

　　身長兩公尺左右的巨蛇彷彿看出端倪，不戀戰地逃進草堆裡，快速撤退。

　　大雄沒有戰鬥餘力，他急於找尋水源解渴。拖著身子消失在小徑上。

　　逃走的小隻恐懼地吁氣，他沒想到陸上除了克哲之外，還有難纏的獸人。經過這一役，想變強的念頭更加深深地扎根，緊緊與他的意志捆綁在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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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載自【柚臻的水果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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