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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20 23:44:02瀏覽1153|回應1|推薦60 | |
***______ 也 是 心 動 ______***
在誠品書架上看到有手抄的金鋼經,原來又是蔣勳。他說自己每天起身第一件事就是抄經,已經寫成了一長卷。一卷賣價好幾千,想來會出手買下的可就百分百是他真正的粉絲了。之前在報紙上就曾經看到過其中的一小部份,字體很不同於平日一般對書法評論的標準,當時心想,書寫這樣的字體,會不會有心標新立異?
我這樣說沒有貶意,在這個年代,別把這個心態當怪胎,因為如今無論你書法寫得多美、多秀麗、多勁拔,想和古人一比高下,都等於癡人說夢。倒不是說古人比今人行,而是因為書法是他們每天必用的溝通工具,寫了一輩子,想不好也難,對吧?而今人要想給觀賞的人留下點印象,就只好另闢蹊徑。像台灣目前一位名氣頗盛的書家,自小勤練書法,可謂功底深厚,近來也變形變調到幾乎要走火入魔。曾有展覽說其書法可以和建築的氣勢等量齊觀,也就是把所寫的條幅拉到極長、字也極大;也有的是把幾個字<可能是古詩古文中的或是成語>合寫在一起,不再那麼整齊排列得如慣常所見。以我個人的感覺,很有點坊間「招財進寶」那四個字湊在一起的手法。墨色則濃淡強調得猶如在作水墨畫。然而既然都說書畫同源,當然也是一種無可無不可的嘗試手法。說實在的,不論你想賣醜或作怪,前後還都能保持一貫風格的,沒兩把刷子,還真會無以為繼。
事實上那種玩法,大陸上早二十年就已經很多人在嘗試,風行了好一陣子。寫書法甚至不僅限於墨色濃淡的交疊,什麼紅橙黃綠藍都可以繽紛呈現,有的每一個字都可以像彩虹一樣。 當年我住在新加坡,和大陸的美術接觸得既早又多,因為新加坡和中國大陸之間,沒什麼意識形態須要避諱,藝術交流方面更是你來我往的相當熱絡。不少大陸的書法家、畫家移民當地,受到十二萬分的歡迎和器重。
蔣勳的書法雖不与那些同調,但不走傳統俊美或飄逸的路線,可能是心理上求新求變的企圖,也或許是他深讀佛經之後,把什麼都看得圓融通透,所以消磨了所有的火氣。他的每一筆一劃都是弧形線條,沒一個地方有楞角,也就是慣常所謂的「藏鋒」,是否就象徵著「無我」的豁達?我不是蔣勳,無法解說,但是觀賞的當下,也可以是另一種趣味的領會。看他的書寫,倒真引起了我也來抄寫經書的念頭。當然只是有那個念頭而已,明天那個念頭可能就無影無踪了。^-^
讀了黎孟德的「書法」一書,扼要介紹了中華書法自來的各種書體,說的頭頭是道,這類內容的著作不少,我總有興致翻翻看看。這本讀後倒是讓我對隸書的穩健頗具好感。以往寫過隸書,不得要領。當時書法老師曾說,練書法,与每個人的性情也有關,如果想寫得一手好字,或是讓自己沉浸在書寫的樂趣之中,並不是什麼都可練的。有的人性情豪放一點,有些人嚴謹一點,他們寫出來的字都會表現出自我內裡真正的性格。所以選什麼帖,練什麼體,最好先考慮到這個關鍵,才能得心應手,甚而事半功倍。
近日偶爾動筆,總嫌自己的字體還不夠穩健大器,應該再多磨練磨練。我個人一向認為,最得體的書法應該能夠有一種穩如泰山、同時顧盼自雄的意氣飛揚。如果能夠兼得顏真卿和王羲之二人之長,則善莫大焉,也才是最美最神的書法精神表現。如此是否最好先有隸書的架構來做基底,待架勢穩妥之後,就可以是昂揚向天的不羇不悔了。行家可能認為,穩如泰山和顧盼自雄兩種氣韻是不可能的結合。那只能歸因於他們的墨守成規,就別去管那些之乎者也的說法。
人生的此時此刻,為什麼又心動想要練書法了呢?用心是希望有朝一日可書寫自己寫就的新詩,那該是件多開心的事?書寫古人的詩,固然可以興味無窮,可書寫自己的詩,體會可能更為透達入裡,表現的也就可以更為恣意活潑?詩歌不但有音韻節奏之美,書寫時還可以賦予形體上的律動。兩相配合,就是所謂的內外雙修、珠聯璧合了,是不是更能全面表達出詩作本身最通透的意涵和詩情? 而這份美感与書寫時的樂趣,應該也是心境最自在的抒發和至極的享受了吧?
然而不可諱言的是,如果要說到通透圓融或太上虛無的意境,我這一生大約都難以企及。不過換個阿Q的觀點,那種類型固然是芸芸眾生裡一道道美好的風景,令人欣賞並淨化心靈,但數目不宜過多,最好不要人人都東施效顰。否則什麼人口控制、太空探索,全都成為多餘的舉措,因為都可能已不食人間煙火。
紅塵之所以可愛,絕大部份還在於其紛紛擾擾,上智和下愚都各領其風騷。沒聽過「天堂是最無聊的地方」的說法?紅塵中才有的恣意活潑、昂揚向天這種瘋話,雖有愚癡之嫌,卻可以是人間行止催動之所本,也可以是活在塵寰深處茶餘飯後的一份閑情逸致。不妨就來沾沾墨汁,試它一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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