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18/05/16 20:06:31瀏覽3354|回應4|推薦53 | |
*___ 這是一本顛覆「育幼院」刻板印象的感恩紀實 ___*
「薇閣」──這個育幼院是十分另類的,你看不到一般人所定義的那種晦暗、匱乏與恐懼,有的只有春陽下的溫煦。我知道,如果我能找出一些晦暗的事物或氣氛,會比較附合多數人對「育幼院」這個名詞的預期和既定印象。 甚至那樣也比較容易引發閱讀的好奇和高潮。那可以是寫小說的手法,卻不是紀實的態度。我寧可照實寫來。儘管,很多人可能認為這些故事都只是一種美化與假象。 如此幸運地,我們就在這樣的環境與氛圍裡成長。美好的環境加上老師們殷殷的教導,除了健康的身心之外,我們養成了正面看待人生的態度,使我們在往後無論面對什麼樣的困境,都能不改初衷,勇往直前。這才是當年教育養護我們的薇閣最大的成就和驕傲。 據後來和低屆同學的交流,似乎這段黃金歲月只是我們前十屆同學才享有的。雖然同樣生活在薇閣的天空下,後來的氛圍卻有了不小的改變。不像以往我們都自視甚高,只要走出薇閣大門,總隱隱然感覺代表了薇閣優越的氣度。 儘管,如今它已經結束了「育幼院」的性質,在薇閣董事會轉賣之後,成為一所純粹的私立學校。跟以往的薇閣雖有屆數銜接,但運作至二十二屆的育幼院部份,畢竟已經成為歷史。當時還沒畢業的住院生,全部移送至台灣中部的「國際兒童村」繼續留住。 可是「薇閣」這兩個字的緣由,還是一種傳承。因為它是板橋林本源家族裡,林熊徵先生的字。而附設的「薇閣小學」在當時當地,不論教學或升學各方面,早已贏得了不錯的名聲。 當年薇閣育幼院實際的各項工作都各有專司人員,可是故董事長盛關頤女士仍然經常親自督導,把院童的生活細節,盡量照顧到她能力所及的無微不至,以求符和她創辦薇閣育幼院的理想和要求。 童年是人生最沒有防衛能力、最無法自主的歲月。命運把你擺在哪裡,你就在哪裡,一點當家作主的機會和本領都沒有。有家庭父母照顧的小孩,才能享受到幸福的生活,並不是每個人的童年都是幸福的雷同版本。 對於在薇閣的生活,小時候的同學和我自己,一直抱持著深刻的感恩心情。在我人生最無依無靠的稚嫩歲月,薇閣育幼院養育了我,我的童年和青少年時期都是在薇閣天空的庇佑下順利成長。越到年歲增長,閱歷豐富,回首當年越是感激。林薇閣先生和董事長盛關頤女士,与院童既不沾親又不帶故,卻為院童提供所能提供的一切優渥,甚至為院童的未來未雨綢繆,設想週到。 在薇閣任教的師長,盡心竭力地為孩童的學識和品行打底奠基,因此在成長之後,我們即使身處於人生的怒海驚濤裡,也知道該如何操穩自己的方向和航程。 曾有朋友問我:「你是基於感謝還是感慨來寫這些篇章?」 當時我毫不猶豫地回答是感謝。但是,也因此讓我在下筆時難免不深思一下這兩種感情的分野。不能否認的,在書寫的過程裡,我也有感慨的時候,也有淚流滿面的時候,不過與朋友猜測的方向還是有所差別。 我感慨的是人性。然而或許天性使然,也或許是薇閣的教化和薰陶的原故,即使當年小小年紀,我就已體會到,原諒別人的過錯,可以還原自我心靈最大最自由的空間。 也曾有人問我:「當年招收那些有錢人家的通學生到薇閣,會不會造成住院生心理上的自卑?」 這可能會是很多人的疑問吧?然而在當時,我們都沒有這種感覺,也沒有這種壓力。至少在早先──可能是最早的十屆上下,通學生和住院生之間相處得十分融洽,在校園中並沒有明顯的區隔。更何況每天上學,住院生和通學生都得穿著制服,彼此就更沒有什麼特別的外在差異。 有一年我們第四屆全班曾於假日去淡水郊遊,而所須的車資、渡船費用、午餐等,全都是班上通學生集資付出的,住院生就是開開心心去玩了一天。但是住院生也沒有因此感覺虧欠了什麼,通學生也從沒為這事顯示過優越。童稚時的感情就是那麼純真,你開心我開心,就代表了一切的感情。 住院生固然羨慕通學生都有個完整溫馨的家,可以每天回家和父母在一起。有時班上的通學生邀約我們假日去他們家裡玩,我們也都開開心心的去,一定不負平日老師教導的禮貌細節。我們自己可以感覺到,我們的出現從來不曾惹人嫌、討人厭。反倒是可以不斷接受到讚許的眼神。 至於每年聖誕老人來學校分送禮物,或是每屆畢業班的晚自習和宵夜,通學生也都欣然參加,住院生對他們的加入都真誠歡迎。在通學生而言,相信也都是很新鮮很興奮的經驗。 自從二零零八年前後屆同學有機會相聚之後,晚我十五屆的同學,提到他們之中曾有人在校園裡的垃圾焚化爐邊上,翻檢通學生丟棄不要的學用品,像鉛筆頭之類,讓我驟然感觸得心酸落淚。究竟後來薇閣育幼院為什麼會變成那樣?我們最早十屆的同學已經離開,無從知曉詳情。 薇閣在創辦之初,有相當遠大的構想和計劃。那時曾預備繼續辦中學,甚至辦理薇閣大學。至於後來為什麼都沒有實現,甚至於只實際運作到二十二屆就結束了「育幼院」的部份,而且還轉手賣了出去?除了惋惜之外,可能是因為故董事長盛關頤女士年老多病,體力不支,而她又所託非人,以至院務一落千丈?及至她於一九六五年謝世之後,就更沒有人主持方向了。 在我們最早的幾屆,學用品是無限量供應的。你可以拿用短了的舊鉛筆頭交給老師,立即換給你一枝新的。甚至連水彩顏料都是如此。我從小喜歡繪畫,這是我親身的經驗,並不是亂打誆語。課外讀物,也是人手一份,通學生和住院生一視同仁。像國語日報編纂的「古今文選」,只要是老師點選為教材的,學生都各自擁有一份;再如「愛的教育」這本課外讀物、「國語詞典」,也一樣人手一册,供給不能不說相當優裕。 也有同學抱怨,成長的過程經常感受到社會上某些歧視的異樣眼光。這種情形,其實在我自己的親戚裡就明顯的出現過。可是我認為,受不受傷的決定權還在於自我。如果本身能夠有自信,能夠知道自我的尊嚴和價值,大可以我行我素,不受影響。當然,說起來容易,做起來真的需要一點勇氣和少許強悍的韌性。 從第一篇初到薇閣,「菩提樹」那首歌謠就成為校園裡的背景音樂。在成長過程中,好些動人心弦的樂曲,課後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校園的角落裡飄揚,因而也在我們心中迴盪不已,留下了深刻的印記。愉悅時,歌聲是輕快歡愉的;心情低落時,它們就成了喃喃低語似的撫慰,幫助我們走出陰霾而重見陽光的亮麗。 薇閣校園裡古井邊的老榕樹,就形同歌詞中的那棵菩提樹一樣,在人生的任何一個轉角、任哪一段低潮,我們都情不由己地回頭,從那裡尋求心靈上的安慰與支撐。薇閣曾經的教誨與撫育,這最初始愛心的給予,總在現實生活裡可能的困頓之中,讓我們重又生出奮鬥的力量和勇氣。 這些篇章都是我自己在薇閣的真實經歷,部份是從同學的訪談中得知,尤其關於男生宿舍的事務。其中也有幾篇內容參照了學妹丁悌萊、黃雨晴、胡梁菁和學長陳榮聲、學弟張成大的回憶而更加完整。在收集往日各種資料的過程中,柳長淼和丁悌萊更是熱心相助,提供我不少未知的趣聞,特此致謝。 薇閣的生活給我無限回味,也讓我永遠銘感於心,因此引起我書寫的意念。不但希望已故世的林薇閣先生和董事長盛關頤女士的善行能夠藉此更廣為人知,也期望當年在薇閣一起生活的同學和老師們的身影,能長相左右。 本書的前段,多記述當年薇閣教學上以及生活上的制度及其運作;中段寫薇閣各位師長的教學特色;後段則提及校園裡同學們相處的趣事或個別的家庭背景。 這個世界十分多姿多采,除了我們親身感受其恩澤的薇閣育幼院之外,其他的很多角落,必然還有許許多多其他的慈善機構和善心人士,都是人性「推己及人」的具體表現。這些慈善組織,不分財力的多寡,主要彰顯的還是那份美好助人的意願。 能欣賞到世間一樁樁美好的紀事,相信也是人生溫馨的風景。 謹以此書,獻上我對過往一切由衷的感謝,以及對未來所有生靈無限的祝福!
後 記── *文中老師們的姓名全部照實寫出,以表感恩之情。 *敘事中同學的姓名都盡量留音換字,以示尊重隱私。 *寫上真實姓名的,都已徵得當事人同意。 *此外如已仙逝的同學,則全都寫上真實姓名,以示紀念。
*** 致 謝 ***
。「薇閣時代」一書至此全部po上,謝謝各位格友一年多來的熱心捧場賞讀。 |
|
( 在地生活|大台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