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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4/14 14:28:33瀏覽1161|回應1|推薦59 | |
***_____________ 溫暖的大手掌 _____________***
美術和音樂,在薇閣小學的排課表上都很有份量,一點沒有因為是副科而被忽視。據知後來的幾屆,甚至有人因為一門主科外加這兩門副科不及格,而慘遭留級的厄運。 最早兩屆的班上,人數很少,像第一屆,總共只有九個學生。教美術的胡老師上課時,經常高興了就從口袋裡摸出一把糖來請客,簡直就像和朋友聚在一起聊天似的輕鬆自在。在那種時刻,會因為術科而留級,應該是作夢都難以想像的事吧。 歷來薇閣的美術老師,都是從師大美術系的畢業生裡禮聘而來。在我三、四年級時教課的胡老師,戴著眼鏡,整體形象十分瀟洒有型。當時我們都極力模仿成年人的畫法,認為能夠畫得越像就越神氣。 但是胡老師每回都在同學作品中,選些看起來畫得歪歪斜斜的放在黑板上表揚。還告訴我們,兒童畫和成年人的畫法無可避免是不同的。而這種兒童的觀點和畫法,隨著年齡的成長和認知,終將有一去不復返的時候,所以能表現兒童觀點的作品相當可貴。也鼓勵我們盡量照著自己的看法和想法隨興塗鴉,所畫的題材不論人物也好、靜物也好,像或不像一點關係都沒有。 到了五、六年級,教我們美術課的是陳占元老師,他的教法和胡老師就有了不小的差別。由於我們已經是全校的最高年級,他除了鼓勵我們自由發揮之外,對於繪畫技巧也多少講解一些。在他的教導下,我們常常自認為比中年級的時候成熟,不論作畫時的筆法、或所選擇的題材,都用比較不同於塗鴉的趣味,因而常以畫家的姿態自許。 陳老師經常讓我們到校園裡寫生,校園裡有各色各類的花草樹木,竹林裡還有個小涼亭,寫生的題材是絕對不慮匱乏的。而在其他年級都得乖乖坐在教室裡聽課的時候,我們可以挾著畫板滿校園遊走,那份氣定神閑,十足顯示出最高班的優越,更讓這群儼然的小畫家們架勢十足。也因此我們對於上美術課就更加喜歡。 陳老師曾對班導傅老師說:「這個學生總喜歡用冷色系,但是調配得很好看,表示她很有自己的個性」。有時又被老師誇獎,很能表現出物體的特色,像竹叢和一般枝葉的不同,老樹盤纒的枝幹,或寫生時畫出人物的衣袂飄飄,或是被誇讚作畫時筆觸有決斷的氣勢,就更激起我對美術課濃厚的興趣。 甚至在檢驗血型的時候,我最希望自己會是A型。據一般的統計,A型的人最富藝術家的氣質和傾向。而能夠成為一個畫家,可是我夢寐以求的嚮往。 陳老師在薇閣校園的時間雖然不算很長,不過總見他笑口常開,人緣很不錯。只要他不趕著去復興中學上課,經常會留在學校和老師同學們說笑聊天。 有一回復興中學舉辦露營和營火晚會,地點是在復興中學附近的一個山坳裡。 那時一般的學校若能舉辦露營就很不容易了,有營火晚會當然更是露營的高潮。陳老師是復興中學的美術老師,當然也在被邀請出席之列,他說可以帶我們同學一道去。我第一個報名,當時原是通學生的柳儀,也因聖誕節的舞蹈表演準備而暫時住在宿舍,她也一樣興致勃勃。於是我們兩個就跟著陳老師去參觀那次的營火晚會。 以往我們從來沒有實地看到過在山郊野外住宿而搭起的帳篷,也沒有機會在野外吃一頓中學生現煮的晚餐,這次能夠親自參與,興奮得很。接著是營火晚會,熊熊火焰的旁邊圍繞著一群穿著制服的中學生,又唱歌又跳舞的。昏暗的光線下,讓我錯以為那是個印第安人的營地,就像電影裡看到的那樣。 我們正目不轉睛的被營火晚會的活動吸引著呢,陳老師突然說,他忘了看時間,該回去了。我們雖然還希望多看看熱鬧,但也知道時間不早,非走不可。 這時天色早已暗矇矇了,方才人多熱鬧,又有營火照耀著,不太覺得。到此才發現連來時的路徑都已無法分辨,走錯了幾條叉道之後,柳儀和我開始有點緊張著急起來。陳老師感覺到我們的緊張,趕忙說:「別怕,別怕,有老師在。一定會把你們安全帶回去的。」一路緊緊握著我們的手,這時候老師又大又溫暖的手掌,的確給我們一種可以依賴的信任感,儘管我們還是只在朦朧月光照拂下的小徑上邁步。 好不容易終於走到了大路上,順利回到薇閣校園。我們一路上緊張的心情到此才真的鬆了口氣。但是陳老師一路緊握著我們的大手掌,那份溫暖與可信賴的心情,卻長久留在記憶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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