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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2/26 06:33:41瀏覽435|回應1|推薦16 | |
一天早餐時,和兩位年近八十的米雪爾,及一位四十來歲的馬達加斯加的布利姬特同桌。那幾天挺冷的,布利姬特說她在羅馬三年竟然都沒看到白雪皚皚的景致,不知道能不能在巴黎看到,米雪爾這位老巴黎像是發現什麼,「咦?巴黎好像這幾年都很少下雪喔﹗」我這巴黎新居民則記得:自從我來到巴黎,每年下雪的日子可以用五隻指頭來算。 米雪爾回憶雪景的這幕我一直記得;她去年(二00八年十二月初)換到在法國、西班牙邊境的團體,那裡常常陽光普照,雖在庇里牛斯山脈,不知她是否可以看到下雪。 ~~~~~~~~~~~~~~~~~~~~~~~~~~~~~~~~~~~ 不記得米雪爾從什麼時候開始遺忘,失去時間感與方向感,而這種失去時間感與方向感的結果是跟人爭論沒有拿到某個資料,或爭論小組昨天沒有聚會,她意識不到是自己忘了,這現象開始時,有的姊妹只是覺得奇怪,甚至錯愕,卻不知這是阿茲海默最早的徵狀。不過,後來大家都了解,試著盡可能協助米雪爾,或只是簡單地不跟她爭論。 她並沒有惡化得太快,這歸功於大家意識得早,尤其團體負責人安馬利,本生是學醫的,加上之前會省數位罹患阿茲海默姊妹的發病史,很快提供社會性刺激,米雪爾在音樂與禮儀上的仍能勝任一部份,不受遺忘和失去時間與方向感影響。而省會長也沒有立刻將她換到有醫療照顧的安養團體,此外米雪爾的妹妹與表妹常常來團體跟她聊天,讓她多一個對外開放交流的刺激。 我曾試著引起她對樂器更大的興趣,希望藉著玩樂器更有效地控制阿茲海默症狀的惡化。這想法不是我的發現,而是根據高德柏的《大腦總指揮》(第282頁)。有位一百零一歲的瑪莉修女,生前並未呈現任何阿茲海默症狀,但她過世後腦神經專家做切片時發現,她的腦皮質前額葉已有神經纖維結(neurofibril-lary tangle)與澱粉沈澱斑塊,表示她得了阿茲海默症,但沒顯現出來;這歸功於她一直有社會性活動,例如:和其他人看完電視新聞後,彼此討論,為何反對,為何贊成。而且她們玩四人牌,有互動……等等,總之,不是獨自待在房間看報、聽音樂。 米雪爾的父親曾是教堂管風琴師,母親是音樂老師,孩子們都學樂器,米雪爾學過大提琴,視唱聽寫上很強,不過她後來的專業是護理。入修會發願之後,她被派到非洲,就完全放棄大提琴。在塞內加爾時,她彈過Kora(起源於利馬,的非洲豎琴)。她也會彈歐式西塔琴(cithare)。 Kora 她對大提琴早已生疏,也不記得她的kora在哪裡,手邊有西塔琴(cithare),但從來不見她彈,我想盡辦法,讓她去碰樂器,她都好像興趣缺缺,總是問「為什麼?」然而,最大的因素是,她從來不把音樂當作個人休閒,更沒有休閒的概念。除非有人要她在禮儀中彈一段,但她太久沒彈了,這讓她反而很緊張,看她如此,我明白我的想法不適合她。 於是,我放棄。只是順便在早餐時跟她同桌,其他人沒話題時,我就聊音樂。聊音樂,她很來勁,馬上就可以說出哪段音樂是哪位作曲家,我們開心地哼著、唱著,跟她提德布西,她說:「唉!他只是有名,但不是法國最好的音樂家。」音樂方面她可是如數家珍,什麼都記得,最重要的是她開心。 cithare
她被派往新團體,那裡的時間表都是固定的,不會讓她太掛慮時間,忘了什麼東西,也容易找得到,那裡沒有匆忙來去的人。相信她的第二聲部能增加團體讚頌時的美。而她的幽默感能為團體帶來笑聲。使命會一直持續,到呼出最後一口氣。 聽一段非洲豎琴 Kora的演奏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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