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散文│就像是一種流行病

　　很久以前就已經知道他，那是在重慶南路書店街上的不期而遇。不過當時並沒留下太深刻的印象，包括往後在書店裡斷斷續續地偶遇，也始終沒動過想要多瞭解一點他的念頭。

　　第一次留下深刻的印象，是在向漫畫家催稿的時候。

　　那時，漫畫家正試圖跳脫少年漫畫的格局，嘗試繪製一部溫馨幽默的青年喜劇。我在漫畫家的桌上看到了他，於是問漫畫家：「你覺得他的東西怎麼樣？」

　　漫畫家說：「我覺得不錯。」還借了一本給我。「你拿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後來，在一次和知名電影導演討論合作劇本的場合裡，同行的編輯中，不知是誰提起了他，導演便問我：「你看過他的書嗎？」

　　我說：「很多人都說他寫得很好，但我不看他的書。」

　　導演斜睨了我一眼：「你應該看看的。」

　　有了這兩個經驗，在逛書店的時候，難免會多關心一下他的近況，才發現他的書越出越多，已然成為連鎖書店裡最暢銷的書種。

　　然後，某個編輯同事帶了張伍佰的ＣＤ來聽，其中有一首歌叫〈挪威的森林〉。每次和朋友、同事們去ＫＴＶ消費，總有人要點這首歌來唱唱，才知道他已經成為人們生活中的一部份。

　　漸漸地，他的名字氾濫成災。

　　於是，有人用他來說話，有人用他來書寫，有人用他來思考，有人用他來感覺，也有人用他來生活……

　　就像是一種流行病，一種名叫「村上春樹」的流行病。

　　遞上了辭呈，決定離開繁瑣忙碌的編輯工作。收拾書案，發現漫畫家借給我的那本書，竟然一直被我壓在書堆的最底層，伴著我渡過漫畫家及電影導演相繼拖稿的日子。

　　那本書，書名就叫《挪威的森林》。

　　「拖稿，莫非就是這個流行病的共同癥狀？」

　　託了同事，把《挪威的森林》還給漫畫家。

　　「你看了嗎？」同事這樣問我，他的桌上正擺著一本《尋羊冒險記》。

　　我想，我也病了，而且病得不輕，只是……

　　「我還是沒看。」我笑著聳了聳肩。

京城野　2006/05/09

ＰＳ：本文初稿於1999/01/06，曾發表於KKcity某分站個板，此為重新修訂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