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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02/02 07:00:00瀏覽889｜回應1｜推薦33 | |
1遠赴災區班乃島 ——隨慈濟班乃島賑災側記之一 颱風烏蘇拉於聖誕佳節期間橫掃菲律賓中部島嶼，造成災難嚴重。慈濟志工勘災隊一行十四人，於正月二日淩晨，直奔重災區班乃島(Panay)。正月六日，在楊國英執行長的帶領下，第二批志工繼赴災區，宿務的團隊也相續到来。
首次參加遠程救災活動，心情有點誠惶誠恐，不知實地災情是啥狀況，是否有水，需不需要自備食物。既是參加救災，為不給團隊添麻煩，個人物品盡量輕裝上陣，拎上包就走。
乘坐最早的班機到班乃島 (Panay)的卡皮茲省(Capiz)的首府羅哈斯城(Roxas)，雖是五點多鐘的班機，但每位志工凌晨兩三就需出門。班機客滿，元月六日，這天正是2020年假後第一天上學日，機上很多來馬尼拉的家庭，坐上早班機，抵達羅哈斯城，學生們還趕得及去上學。
抵達旅館，早餐已備好，白飯及加入點切碎青菜的炒蛋，味道很可口。志工鄭嘉獎吩咐：每人各自拿個pandesal，把現成的炒蛋夾上，這就是咱們的午餐，鄉下條件差，只有這樣的素餐。
接著我們驅車前往Pilar社，這天將要為五百多戶災民發放救災券。在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中，志工Oscar（先遣隊員）一路為我們敘述勘災實況：「這裏山地丘陵相間，炎熱多雨。海水比地平線高，容易漲水。土地肥沃，盛產蔗糖及海鮮。」
飛機降落時，是見到島嶼上的大片民居與外圍的海水仿佛是同等高度，當時暗忖大浪一沖就進了民宅，原來海水比地平線還高。
車窗外大片大片蔗田飛馳而過。大家要不要來猜一猜，農民們砍一噸甘蔗的價錢是多少？聽後讀者定會與我一樣，不可置信到下巴差點掉下。砍一噸也就是一千公斤的甘蔗，工錢是三百菲幣($6美金)。
我以為是我聽錯或是當地人沒說實話，後來在隔天發放救濟金時，聽到副市長也是這麽講的。當地人一般一天的薪金是一百塊($2)，一天能賺兩百塊是很幸運的人。
2. 守望相助 ——隨慈濟班乃島賑災側記之二 第一批慈濟志工勘災隊一行十四人於正月二日抵達班乃島(Panay)，下機後立即拜會省長了解災情，隨即出發到重災區Pilar社。沿途受損房屋隨處可見，勘災隊入山區瞭解災情。也到沿岸災區，處處可見破毀房屋、漁船與漁網，漁民生計嚴重受損。
正月三日兩名生力軍來援，志工去另一重災區Municipality of President Roxas, 這是個較窮的第四級社。島上災民對首次來臨非政府救災團體充滿期望。社中心房屋也受到颱風與洪水侵襲，處處都是破損房屋。正月四日志工們兵分兩路，継續深入兩社勘災，瞭解災民處境。
災區太遼闊而受災的災民非常多，考慮到資源及時間有限，大家建議將賑災行動集中於這兩重災地區。共十七個社里(描籠涯)，其中五個是離岸小島。經過三天的勘災發現非常多的災民除了房屋全毀，也沒了生計。志工借用的學校也因淹水而受損，五個小島上有四個教堂嚴重受損，島民希望慈濟能伸出援手。
經慈濟總會批準，決定只能集中救濟房屋全毀與沒了謀生工具的災民。五日早上再度兵分兩處，到Municipality of President Roxas，在岸邊及離島同時發放救援券。受惠災民的名單都是經過大家努力瞭解走訪後才決定的。災民雖不清楚可得到什麼救濟物資但已激動不已。 以上是首批志工鄭嘉獎(Johnny)的勘災報告。在相處中及從志工們你一言我一語中才了解到一些不為人知的勘災險情。時雨時晴的天氣讓進入偏遠災區勘災的志工難上加難，衣服是濕了再乾，乾了再被淋濕；滑溜的泥濘，隨時能把你滑成泥人。 有次志工鄭嘉獎差點滑進河裏，還好及時抓住小草；坐搖擺不定的小甲船到離岸小島及跨走竹條橋，對已是長者(Senior)並生活在馬尼拉的志工，也是一項艱難危险的挑戰。 1/12日在修改這篇文稿時，傳來菲律賓度假勝地大雅臺，世界上最小的湖中活火山--沓亞火山（Taal Volcano），劇烈活動噴出滾滾火山灰。菲律賓真是多災多難，近段時間台風接二連三，現在還來個火山爆發。在災難面前，期盼大眾發揮守望相助的精神。環保食素愛地球、為地球減溫已迫在眉梢。
3.「葫蘆裏將賣啥藥」 ——隨慈濟班乃島賑災側記之三 我們抵達羅哈斯城(Roxas)的當天，早餐後並各自帶上自己「土制」的pandesal三文治當午餐，馬上驅車趕往Pilar社，我們將在這裏為來自不同描籠涯的五百多戶受災家庭發放救災券。 整個早上，志工分成幾組人員，分別為不同描籠涯的災民登記。我負責的這個描籠涯，里長特地遠道來協助，真是個愛民的里長，有他的協助令工作更快更順利。有些小島的老人家，根本聽不懂「大家樂」。 親自一一把救災券交到災民手上後，並一再叮嚀他們好好保管，隔天憑券領物資。可憐這些窮鄉僻壤裏的島民，唯唯諾諾顫巍巍地藏好救災券。 遇到天災，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響的無望時刻，這張救災券就是他們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們茫然不知隔天能領到啥物資，但窮慣、苦慣到非常「古意」的島民，竟然無人發問: 「能領到啥物品」。 在Pilar社發完救災券，我們趕往隔天要發放的第二個場地President Roxas，這裏有一個很大的場地，既是大堂又是籃球場，而做慣了賑災工作的慈濟志工們，觀察了地形後，開始研究隔天的「路線」，他們個個是忙到一身汗，可明顯看到藍色上衣乾掉的汗漬。 在我們抵達的第一天裏，也見證了卡皮茲省(Capiz)陰晴不定的天氣。一天裏反反覆覆有五六次，時晴時雨，老天爺說變臉就變臉，且不是下小雨，而是嘩啦啦的傾盆大雨。當我還在擔心再這麽劈劈啪啪地下，可能會漲水而回不了旅館時，太陽又露出笑臉來，一片晴空。 黃昏後回到旅館，這賑災團隊很有默契，馬不停蹄，各就各位。女性志工開始準備要發放的事務，該數票的數票，該打印的打印。男性志工開會研究，畫路線，要怎樣井然有序地讓一千多位災民入內，並安全地發放救濟金。 我有聽到他們講「向左向右轉的話」，但聽在我這個首次參加大型發放人的眼裏，簡直搞不清東南西北，不知他們葫蘆裏將賣什麽藥？ 4 被遗忘的角落 ——隨慈濟班乃島賑災側記之四 我們抵達羅哈斯城(Roxas)的隔天，要發放救濟金。災民們手上只拿到一張救灾券，他們並不知能得到什麽，但只要有一絲希望是不會放棄的，早早他們就從老遠的家趕來。為安全起見，這天President Roxas及Pilar兩個場地同時發放救濟金，這兩處都是當地地方政府提供的場所及幫忙維持秩序，這天總共有1446戶災民受惠。 我被分配在前一個場地，這裏既是大堂又是籃球場。大堂正前方有個舞台，舞台後方有間後台房；大堂的雙邊及後方還各有一個看台。這間後台房此时臨時成了「首都銀行」，到時災民們拿著票根，直接到後台房換取明碼價實的現金。 當災民井然有序被引進大堂排好隊後，此時首都銀行的工作人員及運現金的車也抵達。大堂裏有一千多人，一箱箱的現金總不能在災民面前「招搖過市」！ 很是佩服慈濟志工想的周到，也才搞清楚前晚他們的「向左向右轉」是什麽意思。此時主持人慈濟志工Elvira跑到左邊的看台上，把所有人的眼光都引向左邊方向，並在慈濟人的帶動下，大家一齊唱並比起《我們是一家人》的手語。當眾人專心一志學著比劃美妙的手語時，現金已在大眾的背面靜悄悄地「潛」進後台。 當然慈濟志工們也不忘告知災民們：「這些救濟款都是愛心人士捐獻的，慈濟創始人證嚴上人的竹筒歲月，是從五十五年前每天存五毛錢開始的。 今天你們得到資助，不要忘了明天去幫助別人，布施不是有錢人的專利，而是有心人的參與……。」當場幾乎所有人都往竹筒裏投入他們身上的零錢，當時省長、市長、副市長及當地商會都來助一臂之力。 副市長發自內心苦口婆心地說：「遠道而來的慈濟，他們是真正想幫咱，首次見到有這樣的團體，親入重災區勘災家訪，錢你們一定要真正用在生計上，就是我们的政府都無法這樣幫助咱们，也不會有下一次了，這是卡皮茲省的幸運。」 這個被遺忘的角落，原來慈濟是第一個非政府組織的慈善救濟團體進入該省。 5. 感動的一天 ——隨慈濟班乃島賑災側記之五 慈濟在班乃島發放救濟金的當天，是我這一生和最多人握手的一天，也是最感動的一天。這些飽經滄桑島民的手用個粗字已形容不了，他們整個手掌已沒有平滑的皮膚，而是整片手掌長滿一粒粒起伏不平的老繭。 志工Roger說他們的手掌像粗厚的樹皮，這形容真是太貼切了。握著這一雙雙布滿老繭象蟹鉗一樣強壯有力的大手，才深深體會到什麽叫著真正的「艱苦人」。 之前在發放救災券時，和救災戶面對面的交談，只要談及他們被台風刮倒的房屋或損壞的漁船，都會凄然淚下，說不出話來。此時他們手上拿著貨真價實厚厚的信封，心情卻是如坐過山車般悲喜交加，從極悲到極喜，有些是雙手合十邊走邊行禮邊用哭聲道謝。 有個婦女開口要道謝，卻變成號啕大哭，百感交集到說不出話語來。本來我是想拍一些災民拿到救濟金後感動的畫面，但災民們卻紛紛來道謝，而讓我沒機會舉起相機。雖然那些感人的畫面沒機會拍下，但卻一一刻進了我的記憶裏。 有位高個子的中年男人，拿到救濟金走下來時，情不自禁用他有力的手臂緊緊地摟住我的雙肩，用感動的聲音說：「太感謝您們了，太感謝慈濟了」。此生我將永遠記住這個感人的摟抱，他的力道有多重，就是他的感謝有多深。 有些婦女感動到摟住我，在左臉頰上深深地親了一下，那親吻的聲音有多響亮就是她們感恩的心有多深。當時我是被一幕幕感人的畫面弄到淚水和汗水混在一起，此時寫來那些感人的畫面又一一浮出，又讓我眼眶盈滿淚。 在感動得當下，腦海裏想到的是遠在台灣花蓮的上人，他太偉大、太有智慧了，他說：要救人就救個夠，讓他們能把倒塌的屋子重新修好，能重新站起來，恢復災前的生活。如果只是給幾斤米，幾包食品，那只解決幾天的燃眉之急，對重生依然是遙遙無期。
6. 為行善而忘劫 ——隨慈濟班乃島賑災側記之六 此次在班乃島能把救濟金順利地送到災民手中，最辛苦當屬跑在第一線的十四位勘災志工和社工。當時是正月二日，人人沉醉在新年的假期裏，他們卻需丟下家人进入災區，每天兩點一線，從旅館到災區，再從災區到旅館。 特別是此次志工有很多位是六十岁以上的長者(Senior)，深入窮鄉僻壤裡勘災，是一大挑戰，慶幸都一一克服平安度過。他們的辛苦能換來了一千五百戶家庭被「雨露滋潤」，也是值得的。 慈濟的善款來之不易，都是大眾捐來的，慈濟志工有責任一定得代替上人，代替捐款的善心人士，親自把這些愛心捐款安安妥妥地交到災民手上，這是一點也馬虎不得的，所以他們不怕艱辛危險，一個個描籠涯去走訪，把該救濟的災民戶登記在案。 有位第一次參加慈濟勘災的社工(social worker)分享：以前他們接待政府人員，要為這些官員忙這忙那，就只招待三餐及住宿已忙到團團轉，仿佛是被這些官員「綁架」了。但與慈濟志工一起進入災區，看到慈濟人很自律，三餐自理且簡單，不是麵包就是泡麵，無需為慈濟人服務，社工們做好自己的工作就是最好的工作，她說感覺完全不同。 黃昏了本該打道回”府“了，但該走訪的受災戶還沒訪視完，Adi志工說沒訪視完就不回旅館。聽到這樣的話讓社工很是感動，因為這位志工是長者(Senior)，就像是父輩。長輩都不喊累，他們年輕社工哪敢說累，只能勇往直前。 而慈濟志工們也很感恩這些社工，晚上回到旅館，整理一千五百戶受惠災民的名單及幕後工作，都是靠這些年輕社工挑燈夜戰。工作到凌晨兩點，密密麻麻的名單在他們眼裏，已變成了一只只會挪動的小螞蟻、小螃蟹。
而慈濟志工每次出行，飛機票、住宿及三餐所有開銷，每位志工都需自掏腰包。這次突然遠赴班乃島正是新年伊始，是菲律賓山頂州府出外度假的歸潮高峰，以至於機票超貴，要一萬一千多塊菲币，是我買國內機票最貴的一次。 一般飛機票在打折時，才需一两千塊。說真的當時很心疼，但當見到災民拿到救濟金那高興勁，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有所值。這是一次很有意義的遠行，比純属出外旅行看风景，收获更多；對人生的感悟，也是满載而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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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