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暑假,很幸運地報上北京文史交流研習團,於七月十四日踏上北京廣闊的土地上。在北京機場第三航廈,那遼闊的空間,現代科技設計的屋頂,在在令我驚嘆!坐在機場輕電車上,我回味著以前在書上看過有關北京的歷史、文化和小說,頗有今昔相隔天壤之感。雖然從電視報導上知道:因為奧運,北京有相當多的現代化創新建築。但若非親臨其地,實難體會那種震撼感。我想:北京,已非我所認知的北京。對未來八天的行程,我有滿滿的期待。
到達北京師範大學,其校內建築確實令人激賞!中國地大,北京又是中國之大,因此處處表現「大」的風範。大師、大建築、大氣魄,中間又涵藏著親人的氣質。接待我們的人員,永遠笑容可掬,態度親切,讓人覺得自在從容,非常舒服。
談到大師,我很欣賞跟我們談佛學與企業管理的教授。它能將古老而深奧的哲理,運用到現代的企業管理上;還能將它實踐出來。我相信很多佛教徒天天念頌佛經,天天參禪,也不見得能有此體悟,而將之實踐在公司的經營上。我本以為:大陸這幾年雖然經濟進展快速,舉目共賭;但人文因文化大革命的摧殘,是不可能及時回復的。沒想到經濟的發展,帶動文化的復蘇也如此快速。
研習會後,我和幾個同伴一同遊覽北海。北海風景秀麗,湖畔楊柳又翠又綠,枝條輕輕柔柔,一朵朵綠色雲霧隨風款擺。而水底楊柳也晃漾著,與岸邊楊柳相偎相依,各展風情。在一片綠峰中白塔高高兀立,潔白禪定,恁風款柳擺也不為所動。我在白塔周邊繞了一圈,不見半個門。一問工作人員,才知白塔裡面供奉著舍利,要永保清朝國運昌隆,所以沒門進出,才不會被偷。然而江山代移、歲月流轉,永保國運昌隆的白塔依舊屹立在夕陽斜暉中,而清朝已漸在庶民的記憶中消褪了。世事更迭變遷,豈人所能算計掌握的呢。而我念茲在茲,想要一飽眼福的九龍壁,在夕陽下飛騰翻越,龍鬚張揚,龍爪翻騰,龍睛虎視,龍身屈轉,琉璃映照金光,活靈活現如要騰飛而去,真是神奇壯觀!
頤和園、故宮、天壇、長城,是北京的重要古蹟;鳥巢、水立方則是奧運的代表建築;老舍茶館則見識北京的舊文化,這些重要景點,讓我們的北京行充滿驚喜、充滿讚嘆、充滿感懷。頤和園!慈禧的頤和園!多麼精美、多麼細緻、多麼壯觀!那一座座的樓台、一道道的迴廊、一幅幅圖畫雕刻,太湖石、古樹、垂柳、如海的湖泊都在續說著中華文化之美;展現著中華技藝之精;暗喻著中國人情之隱微。聽著博學多才的張導,說著海子是什麼形狀,有什麼寓意;萬壽山是什麼形狀,有什麼意涵;石舫是如何做的,代表什麼意思。走在雕刻玲瓏,千廻百轉的走廊上,我好像化身為宮中那卑微的小婢女,與長廊海子為伴,服侍著天驕般的主子,以為歲月就是這麼地過著,以為日子可以永恆。驀然回首,晴天烈日依舊,人影卻已全非了!中國最美的園林,曾經那麼深祕,那麼難測,現在卻是庶民凡夫,人人都可持票觀賞的勝景。
如果說頤和園是柔美之極至,那麼故宮紫禁城可說極陽剛了。除了御花園外,無一處可遮陰。極目所見,都是大屋頂、大走廊。這是皇上居住及辦公之處。從神武門、乾清宮、坤寧宮、太和殿、午門……,在張導娓娓敘說下,滿清歷代皇帝勤政的身影如在目前。這是中國歷史上皇子教育最嚴格,皇帝素質最整齊的一朝,仍不敵東西文化的變遷而覆亡。今日知識更替的速度,更甚於清末。君不見,電腦出世到現在才多少年,已演變進化到什麼情況。身為教育工作者的我們,怎樣教導學生,讓他們跟得上時代的變化,讓他們在科技的大洪流之中能不被淹沒,甚至能站在浪頭上,是每個老師應深思及盡力的功課,如此才不愧忝為人師。
天壇,帝王的祭祀之地,虔敬之地。天壇公園,在北京的軸線上,佔地極廣,華麗的建築,肅穆的寶藍色。中國的帝王,是以多麼莊嚴的心態在這裡祭天祈年。園丘上潔白的漢白玉塊塊晶瑩,不因歲月移轉而有瑕疵。每年特定的日子,天子以純潔的身心在此與上天對話,溝通心意,表達虔誠。治國之術,多麼不易,要風調、要雨順、要民豐、要國強。這麼多需求,這麼多因子,如何協調,只好虔敬地跟天求。來到天壇,一顆虔誠莊重的心,或許真能與天溝通,體會天心。
聽說當阿姆斯壯登陸月球時,在太空極目所望,地球只是一顆蔚藍的美麗星球,除了萬里長城外,見不到其他的人工建築。萬里長城,中國人的驕傲,淒美的孟姜女,尋夫而哭倒萬里長城,這個故事,只要是流著華人血液的人,都耳熟能詳。萬里長城,兀立在叢山峻嶺中,見證多少中國朝代的興替。而我,就要登上八達嶺的萬里長城,看看這用許多壯男血汗,許多閨中少婦血淚所築成的萬里長城。每一磚都是歷史的印跡,幾千年來,幾多人在此踩踏,印下他們人生足履。走在深陷的磚階上,緬懷歷史的軌跡;站在高起的城垛上,眺望蜿蜒如蛇的長城。千年來,中國人修建長城,想要靠它抵禦外患。但是歷史告訴我們:若是內政不修,國力不強,再高再長的長城,也防止不了外來的侵略。炎黃子孫的我們,是應該要努力啊!
看著眾多古蹟,看著一座座輝煌燦爛的牌樓,印證自己所讀過的歷史、小說、書報,不禁暗自驕傲起來:中華文化源遠流長,不但有深度,而且有廣度,精湛的技藝令人讚佩,成熟的藝術令人激賞。老舍茶館的技藝表演:茶道、長嘴壺、雙簧、變臉……,各項表演十分精采。尤其雙簧和變臉,讓我看的目瞪口呆,笑聲不絕。幸好我以前愛看古書,也愛看雜書,所以台上表演什麼,都還看得懂,不會只看熱鬧。此行讓我有機會見證書中所言,讓文字化為實體,真是不虛此行。這次來北京,不但想看看古文化的中國,也想看看現代的大陸。感謝北京師大的安排,讓我兩種心願都能達成。
鳥巢-舉世聞名的奧運建築,一根根巨大鋼筋,形成力的結構,像巨人矗立在廣大的平疇上,雄猛威武,傲世獨立。水立方,柔和婉曲,像一片片的水幕,覆蓋大地。一陽一陰,暨充滿想像的創意,又展現古老的特有文化與思維。大陸在經濟猛飛之後,似乎頗有雄心壯志,想表現泱泱大國的風範,而舉世的人也拭目以待呢!
教育,是此行的重點。參觀北京師範實驗中學與座談會之後,我想兩岸的教育問題,有相同與相異之處。相同處如:兩岸都注重升學,以學生進入精英大學的人數來評斷學校的優劣;都面臨教育經費不足與分配不鈞的狀況。只是相較之下,我覺得大陸的教育方式仍然比較權威,比較著重老師的教導。台灣在此方面已開放許多,比較不會把重心放在學生外在的行為是否守規範。美國產業幾乎都外移,卻靠著創意吃遍天下,世上有多少國家靠幫美國代工來生活呢?相信是非常多的。未來的世界是靠創意生存的世界,而制式的規範教育只能培養優秀的代工人才,卻不能培養傑出的創意人才。如何在教學生手法守紀之餘,能不抹殺學生的原創力;如何制定適當而不煩苛的規定;如何製作能激發學生創意的教材,這些在在都考驗兩岸老師的智慧,讓我們共同努力以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