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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2/13 20:31:09瀏覽598|回應0|推薦1 | |
我也很不願意,就這樣連皮毛都脫落,並將內臟翻出的讓蛆蟲展現在外。真的不是我願意的死法。一大清早,我便這樣的被拋在人行道花圃間,這是很嚇人的事,但是這要責怪,便要說說那一個狠毒的人。 他不僅將我毒死,還不時的翻弄這可悲,且再也無法動彈的軀體;這樣的玩弄,真是對我們貓類一族的大汙辱,到最後──一個星期?一個月?誰知道,反正我被他丟到陰暗的牆角;即使不是,也因為雙眼早被他挖出,而根本看不見日昇月落,好計算這樣的虐待已經是幾日──已鼓脹得如一層紙般的肚皮,被他不小心的戳破,讓不完整的內臟,跟著膿血以及蛆蟲,一併地在沉悶的「噗!」聲後暴裂,流出。 真可惡!不僅把我以猥褻,而且是最羞恥、最侮辱的狀況,展現在我的仇人面前,而且他還引來同伴,撥弄我身上僅剩的一堆腐爛物質;不僅如此,他們還發出不屑的驚呼聲,嘖嘖地對於那令人做噁的腐敗物──我的內臟,我的血;最原始的我,也是最真實到令人無法直視的我──仔細地觀看,彷彿想要完全看透。最為殘暴的手段也不過如此。如果將他送上人類的戰場前線,他這般侮辱敵人的方式,也終將使得對手顫慄,不戰而敗的屈服。 難道人類的世界便是如此? 不!他是異類,一個殘暴的異類。像之前那一個拿食物給我吃的人類(別的人類說她是女人),是多可愛以及溫柔啊,每天早上,會將堆滿在圓輪子的鐵架上的食物,推到這路上後方的公園裡,然後細聲的呼喚我及一群朋友,等我們由樹叢底竄出後,便從鐵架裡,拿出由塑膠袋裝著的老鼠阿、麵包阿、魚骨頭阿等等的食物,攤放在熱情對她咪咪叫,打起招呼的我們面前,那是感激的喊叫。對於她,我們從不懷疑她會如狗一樣,只會戲謔的我們追趕;那些蠢狗,連樹與牆都不會爬,只要我們輕輕一彈的跳上牆頭,牠們就只能在底下著急的嗚嗚鳴叫,那樣的動作就好像一位佞臣般的在求我。誰理他們,我是高貴的公主,就任牠們在底下屈恭的渴求吧。 每一次她在餵食的時候,總是細心的查看我或朋友們的身體狀況。像黑點,之前誇張的逗弄黑狗暴君,那隻狗是附近最殘暴的一隻野狗,但黑點卻跟一群陌生的野貓,打賭暴君攀爬不上樹。黑點為了證明自己不怕暴君,爬了老高的樹後,還故意往下滑,將尾巴在暴君面前擺弄,嘿!這下可好,任誰也沒辦法預料,暴君就被這尾間帶有一點黑的勾引激怒,往上一躍的用嘴咬住,並將黑點往樹下拉,自此以後黑點腿瘸了,而那尾尖的一點黑也被暴君給吞到肚裡,再也索不回來。雖然黑點沒了那唯一的黑點標記,我們還是紀念他的損失,而取笑的依舊叫牠黑點;那女人發覺到黑點的狀況後,也憐憫的在鐵架裡拿出一些玻璃瓶以及布條兒,細心的在黑點的傷口上擦擦抹抹,溫柔的樣兒(雖然黑點在被她一碰,眼淚都忍不住的流下來的哇哇大叫)讓在一旁看的我,也好想要讓她這樣溫柔的抱起,所以每當她來餵食,我總是讓賢的將吃食給同伴先用,而先在她腳裸裙裾間磨蹭磨蹭,就等她抓抓我的額撫撫我的毛,舒服的開一下胃口再吃,這樣感覺多好! 那女子真的是溫柔,溫柔到連她帶來的朋友,我們都不願意防備,所以後來有個傢伙──公園裡的野孩子稱他是女子的男朋友──最近也常陪她來公園,幫她餵養也幫她叫喚我們。 可是我倒是對他總有些戒心。應該是我某些感覺特別靈敏吧,當他第一次出現的時候,我便在他的褲管處聞到一股嗆鼻的味道,又腥、又臭、又刺鼻,連眼淚也不禁想要噴出來。我把這樣的感覺告訴同伴,牠們卻取笑我,你沒聞過香水的味道嗎?那味道就是人類說的古龍水味,別那樣蠢了,像是鄉巴佬一樣。鄉巴佬,這詞最後流傳在公園裡的野貓群裡。甚至我走在兩條街後的牆上,屋內圂養稱為寵物的漂亮貓,也會啊嗚啊嗚的取笑我;但我真的有這樣的感覺阿,既然牠們都覺得那味道是香,為何我一從他身邊經過就會直打噴嚏?更甚至於,連那女子身上最後也淡淡帶了那些味道?讓我在她腳邊磨蹭時也偶爾能聞到。 但我愛那女子,就算這味道是由她身上發出,我也會說那叫做香味。 別的貓兒們不會像我有這樣靈敏的感覺,也因此在見過他與女子出現過幾次後,別的貓兒就會在他腳邊磨蹭,更甚至接過他以手餵養──這是連那女孩子也不曾做過的動作,那女子在一旁看我們吃,便心滿意足,要是不夠,她還會及時的拿出別的食物出來餵飽我們──的食物。漸漸的,大家對他的戒心都沒了,而我在之前提出的疑問,被大家取笑一番後,為了表示自己不是膽小,也只有忍住呼吸的在他身上磨蹭,來表示自己沒那樣縮頭縮尾。 男的跟女子來過一陣子之後,有時深夜他也會自己來這公園,並會帶一些吃食來餵養我們。平常同伴們都有一個好習慣,大都不怎在別的時間,隨便接受陌生人的餵養,就連那女子也常常告誡,你們別隨便吃人家給的東西啊,現在好多人都巴不得你們一個個在這公園消失,認得我就好了,亂吃別人給的食物,要是給毒死了那不就很冤枉?有時對比較調皮的同伴,她也不禁會恨恨的敲他們的頭,給予警告。但這男子來後,一切的規矩都被打破了,甚至將那女子的警惕拋到腦後不理,我好心的勸誡牠們,卻總得到不屑的回應。像是你怎這樣不懂事阿,這男的大概是看早上女子給的食物太過寒酸,所以在晚上多給我們一次好食物;你看,這些東西還都熱騰騰咧,想當初我還住在屋裡的時候……,等等的以這些證明,為男子解脫雜言碎語的流言,我也不好講些啥,大家都這樣認同,我也無須再加以反對,只是在那男子單獨出現的時候,我總會躲在樹上或矮叢間,雙眼直直的盯看,深怕一個不小心,我的同伴便出了一些意外,而沒有一隻貓兒為牠們當「證貓」。 久了,不僅同伴們沒事,而我的肚子更是受不了他長期帶來的誘惑,既然沒事,漸漸地,我也像同伴一樣的在晚間飽食一頓,而他也像獲得最大勝利般,老是在我貪婪的吃食當中,一隻大手會往我頭上撲來,這時我便嚇得趕緊逃開他至少有三隻手臂那樣遠的距離,狠狠的盯住他,雙眼在夜裡經過路燈的照射下,更像會冒出螫人的閃光樣兒,往他身上臉上照去,而他也總是呵呵的笑過之後說到:妳啊,幹麻那樣緊張?都認識這樣久了,還是不願意讓我摸一下頭? 當我還是未張眼的小貓?他身上的那股令人嗆鼻的氣息,我怎感覺都是不對,能吃你給的食物,已經算是看得起了,還敢近一步的想與我親近?沒那女子在,我決不,至少我不讓你輕易的碰觸我,服從一個主子命令,是為「貓」處事的態度,我是一隻有原則的野貓。噯!可是他帶來的食物真的好香。 怪我經不起誘惑。要是我能忍一忍,或許我也還不至於慘死於非命。 這該說起上一個月圓的晚上。那晚,才剛入夜而已,我還臥在矮房牆上,正要伸懶腰提一提精神,黑點跟獨眼便在牆下大呼小叫,本來還懶得理會牠們,但他們說今晚很特別,連鄰近的貓群都圍到公園去,聽說今晚有個聚會,月圓也是一個關係啦,不過最主要是老播送這隻消息特靈通的老貓,說今晚那個男子準備了好多好吃的食物,像要特別犒賞我們的帶到公園,走吧,我們趕過去看看,再說公園是我們的地盤,怎可以讓那些外來客反客為主?我聽了聽也是,不管怎樣──我躲一邊看,監視著也是應該──輸「貓」不輸陣,自己的地盤怎可以讓外來者佔去,那多沒臉皮可掛啊? 所以,我便好奇的跟了過去助陣。 原本要是如我所想的算盤在打,那便一切事都沒,但是,就是不能好奇啊!好奇會殺死一隻「貓」。可惡,一切的惡果就從那一頓禁不住的美食開始。一剛開始,我還是蹲在樹叢底觀望,注意四周是否有風吹草動,但怎知肚子老是咕嚕姑嚕的在叫,而且那叫聲大的引得所有的貓──連那一個男子也是──豎起耳朵抬起頭尋找聲音的來源,真是丟臉到家了,而幾隻已經吃飽閒臥草皮上的貓,更是笑得在草上亂翻滾。這個不爭氣的肚皮,讓我直想把頭埋入土裡。 其實這也不能怪我的肚皮,那男子帶來的食物實在是熱騰騰的香,而且又有我最喜歡吃的炸鮮魚,真的,我敢發誓,那味道雖然離我有一棵樹倒下來的距離遠,卻還能引得我涎液四流,更何況是肚皮?沒辦法了,我實在受不了他的誘惑──雖然之前也曾吃過他給的食物,但總是小心翼翼的咬了就跑──就這樣趴在草皮上,一蹭蹭地,將已抖得發軟的身軀往那堆美食推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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