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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6/01 12:15:40瀏覽1317|回應0|推薦17 | |
親愛的愛香: 收到妳的「報告」信件時,我很開心,於是決定收下這封信,再另以信件回覆妳。妳要看紀錄片,又得用中文表達,不容易的。 2011年4月,我第一次去日本,那是311海嘯與震災後一個月。當時日本很亂,很多航班都取消,但因為我是記者出身,覺得哪裡有災難,血液就會竄動:往哪去吧……好不容易敲定了航班、住宿,在出發前兩周,紀錄片中的陳老先生得知罹患下咽癌,我掙扎了幾天,仍決定去妳的國家看看。 為了鼓舞我爸要等我回來,好好一起面對疾病、接受治療,我告訴他:「我要去日本鬼子的土地上,你特別想看什麼地方嗎?我幫你多踩兩下,出口氣,報復一下當年他們到你的老家去做的那些事。」 陳老先生說:「現在年輕一代的日本人,與我那年代都沒有關係了,都過去了……」 於是,我在日本九天,每天打電話給他,告訴他,我看到美麗的日本種種。 直到我要返台前兩天,我去了長崎原爆紀念公園。那天陰雨,天色很沉,櫻花落滿一地,我一踏進公園就開始掉淚,然後坐在人工小河邊哭了整整兩小時。 陳老爹早就放下了當年戰爭的仇恨,我卻不知道;他也很愛這個家,我也不知道,直到他的人生最後三年,我才知道,但也夠了。 愛香不用擔心不了解爸爸,只要妳想,他隨時都在那敞開等妳。 祝福
這堂課是連續兩年來、第四個學期來到中央大學學姊開的通識課程「台灣社會與族群想像」中,帶著紀錄片《被俘虜的人生》與父親臨終短片客座兩周。 學姊請同學們寫這份作業「給導演的一封信」,然後交給我批改。 熊谷愛香是班上的日籍同學,我看到這封信時,覺得很愉快,想到她是一名外國人,雖然來中央選念中文系,但是要看紀錄片、用中文表達,還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我與愛香之間的聯結,就是陳老爹那份許久以前與日本鬼子打交道、差點被抓去當兵的記憶吧。 人的緣分很奇妙,即使愛香在日本出生長大,又比我年輕二十多歲,但總是有種隱隱的現,彼此牽繫著。如愛香這樣的同學謝謝我的分享,但我也在他們身上得到很多回饋,誰該謝誰?我們可以彼此感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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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