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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13 12:10:46瀏覽571|回應1|推薦13 | |
五年級,一個奇特的年代,沒受過什麼苦,也沒享到什麼福,沒經歷過戰亂,仍有不少共同的敵人,沒特別用功,還是唸了一大堆的書,沒堅定的信仰,卻參與過造神運動,沒受過民主薰陶,只見證了歷史,沒那麼自私自利,也沒高尚到自我犧牲,也許現在,還稱不上功成名就,只能說,算是社會上的中堅份子,但未來可預見地,無可限量將是泛五軍的天下。 說到「小甜甜」,我的同學們不會先想到布籣妮,耳邊傳來的,該是那首歌,從小生長在孤兒院的小女孩;期待「鐵雄」和「珍珍」的結局,卻忘不了悲劇英雄「大明」,那把鑲著白羽拯救世界的飛鏢;隱藏在湛藍深洋中,有種提燈籠的魚、廖北仔水母,還有尚未被人尋獲的「海王子」;長大後我們才知道,「無敵鐵金剛」紅粉知己的「木蘭飛彈」,根本沒辦法發射,只可褻玩焉;沒有卡通台,每天晚餐陪著我們的,卻是最快樂的時光,短短而滿足的一小時。「捷安特」是什麼?還沒有發明,踩著構不到地,分享爸媽的腳踏車;少了專門為兒童設計的輔助輪;騎著鐵馬,我們仍可奔馳到每個想去的地方;學爬牆,是為了翻出校園圍牆,到旁邊的雜貨店裡去找「史艷文」,當然,再安全的爬回來;學爬樹,是為了夏日壘壘的果實,迎風擺動地引起我們的食慾,不偷一些來嚐嚐,實在是對不起自己,對不起上帝;學放火,是為了剛逃過老農追逐而挖來的地瓜,真的好硬,不炕個窯,燒熱了埋起來,根本沒辦法吃。 科學是從日常生活得來的,專家不過是條訓練有素的狗。聽過紅蜻蜓的歌,當然也看過,還有大蜢蜻蜓、小蜢蜻蜓與豆娘,分的可是一清二楚;想了解誰比較兇,拿水灌出了蟋蟀,讓它們互鬥;從沒上過解剖學,開膛剖腹的青蛙早就研究過不只一次;腳綁著線的金龜子,用來驗證直昇機的原理;一巴掌送給壁虎,看看斷尾到底是怎麼回事;下過雨的芭蕉樹上,遲緩的堝牛殼內,藏有鵝黃色的蛋;趴在泥土地,彈珠、紅仔標、橡皮筋,白襯衫染成了黃色,當然逃不了一頓罵;打棒球,用不著手套,因為雙手就是萬能;跳房子、過五關、捉迷藏,在馬路上、校園中恣意奔跑、不用擔心車子,不用煩惱被綁架;快樂的遠足就是「遠足」,走走走,我們小手簽小手,一同去郊遊。五年級,沒有富裕的物質,仍少不了快樂的童年,沒有取之不盡的金錢,仍有用之不竭的歡笑。 什麼是便服日,我們沒聽過,但知道,唐詩三百首,不是只有五個字;戰爭離我們很遙遠,梅花、英烈千秋、筧橋英雄傳,仍讓我們認清楚了日本鬼子的真面目;沒玩過生存遊戲,一樣了解它的基本原理,桂何大橋、勇士們、硫磺島戰役看到不要看了;黑與白、善與惡,書上寫的一清二楚,凡是殺人放火、打家劫舍的就是壞人;遙遠海峽另一端,有可惡的共匪,正在殘害苦難的中國同胞;誰是神,就是印在鈔票上的那些人;不知道死亡為何,卻一定會背遺囑,至少有蔣公的,多了還有國父的;從小被教育忠孝倫理,即便是混了黑社會,也還算是講義氣的一群;偉大的愛情故事,是亂世佳人,是梁山伯與祝音台,想要「杏子」「馬子」不能用追的,要用把的;有事沒事,背背唐詩、宋詞、三字經,閒著無聊,看看三國、水滸、西遊記,不知道為什麼,作文課每篇的文章的結尾都是:「保密防諜、人人有責,別忘了革命先賢烈士拋頭顱、灑熱血的精神,拯救四億五千萬水深火熱的大陸同胞們。」 什麼時候開始,孩子不能隨便在街上嬉戲,除了可怕的車子,還有看不出來真面目的壞人?什麼時候開始,樹倒了、草地消失了、幼時玩伴的昆蟲都不見了?什麼時候開始,殺人放火、打家劫舍變成了英雄,為民喉舌,是我的代表?什麼時候開始,黑社會的老大變成了卒仔,被他的小弟一槍幹掉;什麼時候開始,萬惡的共匪,變成了共產黨,不知道它和國民黨、民進黨又有什麼不同?什麼時候開始,原本急待拯救的大陸同胞是中國人,我們是台灣人,變成不是一家人?什麼時候開始,原本的神變成了魔,咒他千遍也不厭倦?什麼時候開始,日本不再是鬼子,變成時尚與流行的代名詞?什麼時候開始,有文字的書大家都不看了,取而代之的是漫畫、網路、電動玩具?什麼時候開始,只有速食的愛情,第一次約會的結尾,變成「妳家?還是我家?」的一夜情?什麼時候開始,是非善惡與黑白,變的分不清楚,看不明白?五年級,也許不是承先啟後,總還算是繼往開來,老的情懷我們有,新的知識我們懂,也許有點錯亂,仍在學習中繼續進步,美好的仗,還在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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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雜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