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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10/31 12:02:20瀏覽165｜回應0｜推薦4 | |
| 一日農婦
【聯合報╱袁亞】 2009.05.19 03:23 am p.s.這篇散文文情並茂，我很喜歡。沒有農事經歷的人，看過這篇文章，也能深受感動。 日前回鄉下探望阿嬤，她老人家在一陣寒暄過後，急忙要我們幫忙種豆子。 阿公去世後，留下一小畝田，但阿嬤年事已高，膝蓋受損，子女皆在大城市工作，耕耘的農事也就無人能繼了。 踏進田裡，蕪雜的野草肆無忌憚蔓延著，幾株零星散布的蔬果顯得有些孤立無援。阿嬤向我們解釋：這塊田地分割瑣碎，這邊是阿水伯的，那邊是五金嬸的，才會造成各有所屬的番茄、香蕉、白菜等雜亂分布。 我走近一棵矮小的樹，上頭結了許多紫黑色的果實，爸說這是阿嬤之前種的桑椹。摘下品嘗，滋味酸甜，手指染了一片豔麗的紫紅。 阿嬤在姑姑的攙扶下，坐在田地外圍的紅磚牆上，提醒我們該開工了。我與爸媽遂緊握著沉甸甸的鋤頭，奮力鋤進濕潤的土壤，翠綠的野草根基搖動，卻還是頑強的跟土地藕斷絲連。路過的五金嬸見狀，特地告誡我們斬草要除根，否則營養全被它們吸了去。 草才除了三分之一，我們已汗流浹背了。 隨後阿嬤分別給了我們一袋綠豆及花豆，囑咐完要播種的位置，大夥各就各位，用鋤頭在地上挖出一道道凹渠。看似簡單的動作也是需要一點技巧，土要鬆、溝要直，我和爸媽全不及格，鑿出的凹渠寬度深淺不一，時常不自覺越掘越偏，回頭一望，是慘不忍睹的歪扭變形。一旁熱心指導的五金嬸終於看不下去了，拿走我手中的鋤頭，俐落的修補殘局。我注意到她的腳掌與阿嬤極度相似，裸露的雙足覆蓋一片黝黑的風霜，起伏的皺褶形成特有的粗糙質地，厚繭附著在腳底板上，指甲縫中 一層黑垢。仔細一想，莊腳人幾乎都有這樣厚實的一雙腳哩。 沒有華鞋的包覆，這種貼近自然的雙腳反而另有一番樸實的風韻。 五金嬸收拾善後完畢，為我們示範播種的方式，只見一把綠豆被攬握在手中，均勻的撒向溫濕的土壤，接著五金嬸用腳靈活的將兩側突起的泥土往內撥，直至豆子被完全覆蓋為止。 我翻模似的重複方才的動作，熱切的孕育小小的豆子，湧起無以名狀的呵護之情。 夕陽西斜，白鷺鷥展翼於繽紛彩霞中，田裡映出一片柔和的光影，阿嬤與朋友的交談聲飄浮在風中，爸媽播種的背影看來陌生又溫馨……或許，這就是農村專屬的祥和與愜意。 擔任一日農婦，縱使一身汗涔涔，珍愛的帆布鞋也沾染了泥土成了復古色，然而體驗到農人的辛勞、看見阿嬤滿意的笑容，一切的辛苦都變得珍貴而美好。 突然，好想喝一口阿嬤親手煮的冰涼綠豆湯。 【2009/05/19 聯合報】@ http://udn.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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