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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4/26 14:33:36瀏覽447|回應0|推薦3 | |
民國98年9月25日《聯合報》民意論壇登載了張寶珠老師所寫的〈昔有收入,今快餓死,申請低收打回票〉一文後,感觸頗深.除了切身之痛引起感懷外,更盼基層公務員主動體察民隱,實現馬總統先前呼籲的「聞聲救苦」的精神.以下節錄晉商影集提到的幾則感人故事,願能對當今執政者與社會大眾有所警醒和反思.1.傳說康熙初年,三個山西商人流落於殺虎口開了間草料鋪。因本小利薄,三個人早出晚歸,勉強過上飢一頓飽一頓的日子。某年臨近年關,一連數日大雪封門,既沒生意可做,連吃飯都出了問題。飢寒交迫之下,三人傾其所有,煮了鍋稀粥權當過年。正要吃的時候,有個白鬍子老人牽隻駱駝說要投宿。他對這三人說:「我走了一天一夜,又飢又渴,而且都這麼晚了,什麼都沒有吃,可否提供點兒吃的?」三個人只好讓老人先喝。結果,老人一碗接一碗,把一鍋粥喝光了,喝完後便沉沉睡去,而這三人當然餓了整晚。次日一早,三人起床後,發現老人和駱駝不見了,只留下個馱垛。三人打開一看,裡頭全是銀子。三人找老人找了半天,都遍尋不著,於是就商量道:「不如把這筆錢點清楚,把它當成股本,放進咱們的本金裡。然後,每三年結帳時,就把紅利加入財神股中。」後來,這筆錢滾了幾十年,錢的主人依舊未出現。嘉道年間,這間草料鋪已發展成為蒙古草原上最大的商號,商號名曰「大盛魁」。就在大盛魁的鼎盛時代,商號定下了一個必須遵守的規矩,即每年春節大年初一,全號上下萬名員工要在掌櫃的率領下,恭敬地喝上一碗稀粥,其目的表面上看是鄭重其事地對那位不知名的恩人表達感念之情,但更深層的意思是讓商號的每位員工牢記著,大盛魁能從小小的草料行,發展成為規模宏大的商號,其相當重要的一點,便是堅持了以義制利。 2.相傳喬家先祖喬貴發,早年父母雙亡,生活十分艱困,長遭村民白眼,甚至同族兄弟亦瞧不起他。就在他孤獨無助的時候,村裡一位姓程的女子,常在生活上對他有所接濟。二十年後,喬貴發事業有成,衣錦還鄉。而那位程姓姑娘因丈夫早逝,娘家又不肯收留,只好帶著兒子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喬貴發得知後,馬上央人做媒,迎娶這位女子為妻,對她帶來的而子也視如己出,還為這對母子鄭重其事地蓋起了一座四合院,故喬家由此而發跡。喬貴發過逝前立下家規,囑喬家子孫不准納妾,後人們嚴格必遵守著這條家規,哪怕是喬家的媳婦不能為家族生養子嗣時,亦無人以此為藉口休妻納妾。這樣的事,在傳統豪門大族中是非常罕見的。 3.位山西榆次車輞村的常家大院,佔地一百五十畝,有房屋一千五百多間,全盛時期有三千多人居住於此,其中有八百多人為常氏家族成員,其餘則是常家僕役與傭人。大家之所以能共同生活,主要是依靠家族倫理觀念維繫成員的向心力。而這樣多的人聚集一塊兒,必然產生各式各樣的消費需求。為此,常家便在大院裡開設十幾家商號。據常家後人的描述,裡頭有銀、銅、鐵、木匠鋪,又有理髮店、豆腐坊、掛麵鋪、點心鋪等等,家族成員足不出戶,即可買到大部分的日常用品。足見其財富之富可敵國也。到光緒初年,常家在全國十幾個城市中,都開設有商號,光漢口一處,大的商號便有十二家。儘管自己擁有龐大的財產,但常家對自身經營的商品,仍沒有一絲馬虎,不論大小生意皆如此也。光緒三年,山西、陜西、河南、河北等省,遭到三百年來最大的一次旱災。其中,山西是災情最嚴重的地方,災荒延續了三年,造成近三分之一的山西人口死亡。在眾多晉商家族中,常氏家族的損失最為嚴重。由於災荒造成作為運輸工具的牲畜大量死亡,使得商路因而斷絕,故常家在中俄茶葉貿易上蒙受極大虧損。為了不坐以待斃,常家省吃減用、減少開銷。但讓人不解的是,常家卻在這緊要關頭對外宣稱,拿出三萬兩銀子在祠堂中修建戲台,欲以此為藉口給車輞村及鄰村的鄉親們變相地賑災,不使賑災落得一個施捨之名。常家認為,沽名釣譽的行為非常要不得,他們用修造戲台為藉口把真實目的掩蓋起來,其目的在使得到救助的人,有自尊地咽下透過自己勞動換來的一餐一飯。結果,大災持續了三年,常家的土木工程也延續了三年,沒人能說清常家為此所付出的代價。
4.清末民初,許多票號在時局板盪下,及官方、西方銀行的競爭下,也面臨存款萎縮的困境,資本實力雄厚的大德通(喬家第三代主人喬致庸所設立的大德通票號)亦然。1926年,馮玉祥部隊北撤途中,其五百萬石糧食及一百五十萬銀元,都攤派到喬家所開設的商號。歷此劫難,喬家商號元氣大傷。至1930年中原大戰時,大德通真的面臨生死抉擇關頭。前此,山西省自行發行晉鈔,大戰失敗後,晉鈔大幅貶值,幾成廢紙。當此之際,本可發筆橫財的大德通,放棄了東山再起的最後機會,幾乎把全部的積累都投入到有始以來最大一次的賠本買賣中,使得本就經營困難的大德通雪上加霜,最終造成卅萬兩白銀虧空。兩年之後,有著八十多年歷史的大德通悄然歇業了。事後,人們得知大德通會做出此一捨身取義的決定並非一時衝動,他們確實認真地算過這筆良心帳。大德通的東家喬映霞說:「即使大德通為此倒閉,這樣大的財團也不至於讓自己人陷入衣食無著之境。但對個別儲戶而言,如果我們不這麼做,對他們的威脅將會是身家性命。兩者相比,孰重孰輕,不言自明。」喬映霞講這話時神情凝重,大義凜然。
明代著名的山西商人王現曾說:「夫商與士,異術而同心。故善商者,處財貨之場,而修高明之行,是故雖利而不污。故利以義制,名以清修,天之鑒也。」(李夢陽《空同先生集》卷44)。四百多年前的晉商,已把修行之德與取利之途間的關係,洞察地如此細微。王現告誡後世,不要目光短淺,勿在利益面前丟棄了為商為人的根本。有了清白的名聲,有了忠誠和信義,還愁沒有利嗎? 平心而論,在舉世竭盡所能搶救金融海嘯之際,當今執政者所做的努力比清末民初政府更多元而廣泛,但感覺總是還少了些什麼?我想,大概是那種「人飢己飢,人溺己溺」及「民胞物與」的同理心吧!慈濟功德會能受全球推崇,是因為彼等正好弭補了政府機構的不足.然而,世間的苦難豈有盡頭,照亮人世的黑暗,哪能只靠慈濟的這把大火炬? 俗謂:「身在公門好修行。」政府官員享用民脂民膏,本當以服務百姓、解決民生疾苦為天職,今天反倒讓民間慈善團體搶了風采,公務人員能無愧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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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事評論|教育文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