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英格麗的風中詩

  致  南非女詩人 英格麗瓊蔻（Ingrid  jonker）    *顏艾琳

The Lord shook his fist and

the dice fell horribly wrong on us.

上帝擊出祂的拳頭,
命運的骰子在我們之中亂轉.              （顏艾琳譯）

這夏天，這午後

像南非的海邊。

我們都有白洋裝

都只在純潔無憂的日子裡穿。

女詩人好像皆固執，

是因為父親們用負面教材

把英格麗跟艾琳，

教育成反對殖民跟父權的子女？

對於政治或愛情

英格麗說：

The Lord shook his fist and

the dice fell horribly wrong on us.

我附議，包括濫交。

白色和黑色的濫交、

老鷹和鴿子的濫交、

槍砲和玫瑰的濫交、

歐洲和非洲和亞洲的濫交、

你的我的他的濫交……

濫交是愛世界的激烈手段。

我則認為：這個世界的正常

只是瘋子在睡醒前，

所吐出的夢話。

喔，英格麗你的父親，

審得了全南非的文字

卻禁不了你的詩。

就這樣，

在來不及的黎明之前，

煙與黃土﹡

你留下了餘燼，

你種植了一些堅硬的樹籽，

然後   轉身尋找大海。

只有這樣的惡水

才能澆滅你一生的火氣

1994年，煙幕中走出了曼德拉

而黃土之上，黑蝶漫舞

有一隻飛至島國的夏天……

﹡注：《煙與黃土》是英格麗獲得文壇新銳獎的詩集。

英格麗瓊蔻是知名女詩人，童年坎坷悲慘，寫詩創作卻具驚人才華。由於丈夫任職南非舊政府，兩人對種族隔離看法分歧導致婚姻破裂，而父親又掌管南非出版言論的編審大權，父女對創作的意志表達各走極端，亦撕裂他們的親情。加上幾段不能結果的愛情，抑鬱的她於32歲投海自盡，留下7歲女兒及諸多感人作品，其中最負盛名的即為詩集《黑蝶漫舞》。1994年，南非總統曼德拉自監獄獲釋，在就職典禮上朗誦了她的一首詩，使英格麗瓊蔻在身後30年才受到世人關注。2004年，當時南非總統姆貝基（Thabo Mbeki）更頒獎表彰她對文學和人權的傑出貢獻。

                   2011.7.21 初稿 7.22二稿 7.25定稿       中國時報人間副刊7.29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