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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04 18:49:02瀏覽1361|回應1|推薦13 | |
以下第一篇是 周一無肉日運動的推廣人 武俠小說家 蘇小歡寫的 第二篇是茶博士/ 詩人藝術家 吳德亮的信... 關於杜十三的離世 以這種遙遠 莫名所以的方式 走完他傳奇 精彩 豐富又備受爭議的人生 我也不知道 該說甚麼了 希望他走時 對這世界是微笑的.... 艾琳 各位朋友:
上週六漫無心緒翻某大報找我們週五「蔬食美學誰第一?」的新聞,翻到最後,新聞沒有,竟看到我的知友杜十三遽逝南京的消息。 怎麼可能?我們才剛一起吃過飯,他還說每年十一月他生日,他都約詩畫友人聚餐同樂,特別今年滿六十,一定要我參加。 就是下個月。但我吃不到這頓飯了。
幾十年前,信疆先生策劃下,文壇突然出現一件怪事,一位怪「咖」開了別開生面的畫展,展出地點,不是畫廊,而是「印好畫冊,郵寄到挑選過的人的家」。這本畫冊,封面就很怪,像一道真正的門,可以打開,因展出的主題,就是「門」。
那個年代長大的人,社會普遍窮困,沒有現在的才藝班,畫冊中呈現他不但能寫詩,還能寫散文,還能畫畫(曾得到全國性比賽第一名),還能作曲,還能評論,還能,用英文寫出自己的評論……且都有一定水準。杜就是這個怪咖。我眼睛一亮,當時,再也沒有別人能這樣了。
沒有電腦的時代,對一個寫文章的人,「辭海」是不能沒有的辭書,它上下兩冊,我買了綠色封面的一套,但幾年後,下冊便丟,找了幾年也找不到,下冊乃部首筆劃多的,碰到這種字,我想查,只能興嘆。第一次到杜家,他家的辭海,是紅色封面。他一聽我說,大笑:「正好,我家的上冊,掉好幾年了,這本下冊,就送你。」 杜十三和我,也曾好幾年甚至十年不見,但他勇於助我,人脈沒有任何保留,不受時間影響──因為,朋友的情義,不是那樣的。我作平台後,他幫忙很多,只要我開口,幾乎就有。我生性不善露頭面,他有一回還笑我:「你要練習當名人。」 他天生皮膚皺摺比較多看起來年紀大,但笑起來神情天真無邪很像小孩,每次打電話來若小孩接,即使至今從未見面,他都會說「我是杜伯伯」,然後東南西北和小孩講幾句話。我的朋友中,只有他一人是這樣。上次吃飯有剩,他還說「打包回家給小鯨(我小孩)吃。」
我在中時人間版時,高信疆先生曾考慮過聘杜進來當編輯,但總是遇到某些困難。數十年情誼,這次他出事,人多的時候我不一定露面,但將來,一定為他做些什麼,就像高信疆先生過世一樣,我未露面,但將來會為他辦紀念會。 因為,我嚥不下這口氣,因為,朋友,不是那樣的。 我親愛的好友: 變天了,氣溫從 10月2日 凌晨驟降至20度,秋風跨過週日以後開始蕭瑟,接連得知的兩個訊息卻更叫人感傷:
先是詩人顏艾琳稍來的快訊,才華洋溢的詩人藝術家好友杜十三因心肌梗塞猝逝於南京,經大陸官方證實,卻是死後半個月消息才曝光。
冷冷的秋雨不停敲響窗外的雨遮,卻掩不住急促的電話聲響,泡茶師美智隨後在深夜來電,電話彼端傳來哽咽的微弱氣息,泡茶師聯會的林映君會長週日下午病逝於醫院。
兩個突如其來的晴天霹靂令我錯愕又哀傷,一幕幕記憶逐一浮上腦海懸掛的巨大螢幕............
杜十三說自己原本在杜家排行十三,年幼時過繼給竹山鎮黃姓人家,取名黃人和,長大後才為自己取了筆名杜十三。與他結識是在80年代,當時我與管管、杜十三、林煥彰、白靈、羅青、李男、景翔、胡寶林、施明正、沈臨彬、碧果、王愷等合組「詩人畫會」,杜十三正是畫會中點子最多、且活動力最強的成員,當時在台北市西門町來來百貨公司七樓藝廊與一樓廣場盛大舉行的「1983年台北藝術上街展」,雖是由我策劃,許多創意卻是由杜十三所提出,展覽果然造成轟動與巨大迴響。
上街的詩 白靈/杜十三/德亮/林煥彰/羅青 聯合創作於西門町來來百貨廣場
我氣喘喘的 走上街頭 想朗誦一首詩 就像敲響一座 看不見的鐘 穿過獅子林 仍然透明 在來來廣場 變成一聲 巨大的迴響
杜十三堪稱是文化界少見的「八爪章魚」,橫跨領域包括散文、小說、劇本、繪畫、造型藝術、公共藝術等。他也常有驚人之舉,例如親筆在裸女身上寫詩而稱做「人體詩」,或在新書《人間筆記》中挖空放置卡帶成為「有聲書」等,但最令人震驚的卻是打電話恐嚇當時的行政院長謝長廷,使得他一時全國皆知,我也故意調侃向他說恭喜「古今中外、有史以來,第一位登上全國各報頭版頭條的藝術家」。
據了解,杜十三是為了新書「杜十三主義」到北京演講,途中證件出現問題,因而單獨留在南京處理。在台友人協助解決證件問題後,卻從此再也沒接到他的消息。最近才獲知,杜十三因心肌梗塞於旅館中過世。
有次受邀前往金門參加詩酒節活動,主辦單位將參訪的藝文界朋友分別以紫色、黃色標示「作家組」與「藝術家組」兩大類,配掛黃色作家組標章的杜十三就「不爽」地向配掛紫色的我表示,他比較希望被歸到「藝術家組」,讓我記憶深刻。 10月2日 聯合報刊出他猝逝的消息,標題「詩人杜十三上月猝逝南京」,杜十三若地下有知,想必也會有所抗議吧?深深的悼念,我們親愛的好友、詩人、作家、畫家、裝置藝術與雕塑家、創意大師杜十三。
跟林映君會長結識的時間不長,當時她擔任無我茶會陳依涵理事長的秘書長,許多活動都可看到她熱情投入的身影,也曾數度造訪我的工作室品茶談事。今年初她接任本屆泡茶師聯會會長,我也曾受邀前往觀禮致詞,給我的印象總是認真執著、律己甚嚴。發病後仍堅持事必躬親、絲毫不肯鬆懈,令人深感不忍。
後來聽聯會友人告知,經過多次的化療與標靶治療後病情已大有起色,讓我不禁為她感到高興。而為了今年11月的泡茶師聯會盛大活動,上個月她還不惜拖著蹣跚的步履到我工作室商量細節,看到她消瘦且略顯憔悴的模樣,讓我一直深深感到自責。
與病魔纏鬥了數個月,林會長還是離我們而去了,留下深深的惆悵與思念。 藝文界與茶界同時有慧星殞落,同一天聽到兩位好友身故的噩耗,阿亮忍不住難過的心,更忍不住想告訴您:讓我們一起深深的悼念吧。
您永遠的好友 德亮敬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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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