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添和小舅從小一起長大

兩人向來一起花天酒地秉燭夜遊

白天

小舅經營空運業務

阿添經營家族食品業務

小舅瘦弱 禁不起熬夜 總是偷偷翹班睡覺

阿添精壯 白天照常工作 小憩一會兒也就安啦

小舅桃花不斷 公司裡多的是紅粉知己幫助打掩護

阿添沒有得到任何女性的青睞 越發跟著小舅夜遊

小舅都結婚並且有兩個女兒了 仍然風花雪月

阿添終於在家族壓力之下 娶了家族認定的淑女

最後一次看到阿添的時候是在小舅家

阿添的妻子手上抱著一個寶寶 身旁跟著一個稚齡孩童

他病重後 堅持要住進小舅家

他就是相信小舅有辦法幫他解厄

阿嬤最疼么子 只願意住在小舅家

那日 我探望阿嬤時 發現竟然是一屋子人

阿添後來沒有撐多久就走了

我聽到阿添去世的消息時

腦中想的是那個年輕的女人和那兩個幼小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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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嬤很年輕就守寡 小舅就是阿嬤的寶

媽媽是大姊 二舅 三姨 四姨 都得奉母命遷就小舅

阿添不幸與小舅成為至交 又以他馬首是瞻

嚮往小舅那種多采多姿的生活

我不知道阿添罹患的是哪種癌症

只知道他頸部長了一個瘤

許多年諱疾忌醫

直到開始惡化才就醫

台灣的醫師診斷是惡性腫瘤後

他又跑去大陸求民間術士診治

最後拖著病體死賴在小舅家不肯走

他就覺得和小舅住一起的日子踏實

以前我對聽媽媽說起這類的事情很沒耐心

沒有好好地聽媽媽說阿添到底是怎麼回事

兩家人幾十年的交情

小時候小舅開車帶我們遊北海岸

第一站總會停在阿添家休息一下

吆喝一聲 和阿添家的阿嬤打聲招呼再繼續行程

當然阿添也會跟著我們走的

後來才知道那位漂亮阿嬤是阿添的繼母

阿添從小就失去母親

他父親再娶的就是我們看見的那位美婦

阿添喝醉後會對繼母拳打腳踢

漂亮阿嬤會跟小舅媽哭訴 請她幫忙勸阿添

有甚麼用 小舅媽自己也拿小舅無可奈何

倒不是小舅也動手打人 而是他眠花宿柳

更加不堪

阿添跟著小舅喊爸爸大姊夫

爸爸喜歡喝酒的朋友 阿添就是其中之一

那些年月 那些好酒的朋友 都早早凋零

阿添去世時才三十六歲

孩子還那麼小就沒有父親

小舅仍然繼續過著他的糜爛生活

遺棄小舅媽 另娶一位比我還小的女人

我出國後沒再與他們聯絡

我聽說小舅離婚的同時也為小舅媽鬆了一口氣

小舅媽多年的擔心終於到頭了

深知小舅如此花心

小舅媽仍然不放棄這段婚姻

終日惶然深恐被小舅厭棄

最終還是被小舅在法庭上離掉這段婚姻

渣 真是渣

我每每想到家族裡的渣男們

就覺得身邊的丈夫是個天使

脾氣與耐心都更加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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