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山人海的泰姬瑪哈陵與浪漫扯不上邊，大量遊客也對古蹟造成損壞。記者曹馥年/攝影

南極，企鵝臭死了 

埃及，騙子氣死人

■曹馥年

這些地方，其實沒有那麼浪漫。電影裡金字塔中冒險尋寶的英雄、讓戀人嚮往的巴黎花都、詩人泰戈爾筆下象徵永恆愛情的泰姬瑪哈陵、有著超萌企鵝寶寶的南極大陸，在電影、偶像劇與小說渲染下，我們總對這些遙遠國度懷抱美好想像，但想像與現實總有落差，有些地方，其實沒有那麼浪漫。

去年2月前往南極10天，正趕上企鵝育雛，企鵝爸媽與小企鵝的互動讓人連接快門。但照片無法傳達一個事實，企鵝好臭。

抵達南極前，花兩天通過德瑞克海峽考驗。海峽全年風暴不斷，惡劣海象讓旅客又暈又吐，吃足苦頭。很幸運，通過海峽時，遇到10趟航行中難得一次的好天氣，一天半抵達目的地。當大家滿懷期待，搭著小艇往站滿企鵝的陸地接近，隨風飄來的，卻是陣陣海鳥與魚腥交雜的臭味。

除小型魚類，企鵝以磷蝦為食，排出的糞便呈粉紅色。噴射狀、帶著腥味的企鵝糞便滿地都是，在冰冷空氣中格外刺鼻。南極不是動物園，不可能限制企鵝的活動範圍，滿地企鵝糞閃也閃不過，返回船上時兩腳靴底一片粉紅。隔天，一早下了場大雪，沿岸被我們踩融的雪水，與企鵝糞混成的味道，這輩子忘不了。不過企鵝實在太可愛，大家捏著鼻子，也要拍個盡興。

企鵝與白雪是南極經典風景，但企鵝的臭味，是照片無法傳達的深刻南極經驗。記者曹馥年/攝影

由於政局動盪，周邊戰事頻仍，埃及旅遊業遭重大打擊，遊客銳減。去年10月造訪埃及時，開羅市區景點可見荷槍實彈警察巡邏，著名的吉薩金字塔宛如空城，旅行團不多，散客零星。

早聽說這裡的小販纏功一流、觀光區騙子很多。全神貫注走進吉薩金字塔群，小販見到難得的觀光客，一擁而上，「騎駱駝嗎？」、「金字塔模型，給你便宜價」，「美女，幫妳拍照，免費」，「請個導遊吧，收費超值」。

頻說No快步離開，眾人不死心跟在後面直喊「maybe later（待會考慮看看）？」參觀金字塔路上，小販不斷出現，騎駱駝、搭馬車、買紀念品，擾得不得安寧。在人面獅身像找不到人幫忙拍照，請旁邊一位強調拍照免費的男孩拍兩張，他拉住手，要我把手表送給他。甩開他的手離開，心中反感至極，對金字塔神秘想像全然破滅。

巴黎塞納河的藝術橋(Pontdes Arts)是巴黎第一座金屬橋，情侶喜愛在橋上掛鎖，祈願永不分離。幾十年來，橋上鎖頭高達70萬個，重93公噸。鎖頭如植物般翻過護欄，一路掛到橋外，由於找不到新空隙掛鎖，情侶把目標轉往鄰近幾座鐵橋，密密麻麻的鎖迅速覆滿護欄。

去年6月，藝術橋終究承受不了過重的愛情，安全護欄垮了2.4公尺。民間團體連署停止在橋上掛鎖，以維安全，法國官方強推電子愛情鎖，但大家不買帳。縱使浪漫舉動後隱藏危機，在橋上尋覓掛鎖空隙的情侶，仍絡繹不絕。

遊客喜愛在巴黎鐵橋上掛愛情鎖，過重的浪漫甚至把護欄壓垮。記者曹馥年/攝影

蒙兀兒王朝皇帝沙賈汗為紀念難產而死的愛妻慕塔芝．瑪哈，耗時22年興建泰姬瑪哈陵。這座美麗而哀傷的建築，被泰戈爾譽為「永恆面頰上的一滴淚珠」，吸引世界各地遊客。

為睹日出時分的泰姬瑪哈，早上6時去門口排隊，50分鐘後，門開了，大理石建築在晨光中呈現柔和的玫瑰色澤，令人驚嘆。但這片靜謐維持不到半小時，早上7時30分，一車車的旅行團湧入泰姬瑪哈，讓陵寢宛如菜市場，想進出大門得排長隊，完全與浪漫扯不上邊。

2013年統計，泰姬瑪哈每日造訪人數達5萬人，周末高達7萬人，大量遊客進入大理石陵寢，觸摸雕刻，造成嚴重磨損。雪白大理石因空氣汙染發黃。目政府已規畫僅能通行電動車的空氣品質管制區，但仍難遏止大量遊客對古蹟的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