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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1/25 17:44:20瀏覽315|回應0|推薦2 | |
白清翻來覆去把玩著手中玉珮,若有所思。 「怎麼?那塊玉中藏有重大秘密嗎?瞧你這般慎重其事,專心得連我站在門邊看你許久也沒發現。」 宣援倚著門板,涼涼地挑了下眉取笑白清。 會成為朋友自是有某些特質相同,白清的好玩是隱性、偶發的不正經,宣援卻是徹頭徹尾的痞子,對別人給他的「雅痞」稱呼還頗為得意。 ──痞子流氓跟我這個玉樹臨風、溫文爾雅的高級痞子,程度可是判若雲泥,千萬不可混為一談。 宣援曾經認真地同白清說過這麼一段話,白清不無不可地聳肩,反正與他無干,而宣援的性格讓一干女人愛煞也是事實。 只可惜宣援雖愛去攪亂一池春水,卻只愛翩翩美少年,把宣父氣個半死,聽說宣援要和白清一起去江湖見識,私下拉了白清千拜託、萬拜託,看這趟旅程能不能改改兒子的性向。 白清對宣父的叮囑連連點頭,可半點也沒放在心上。 宣家兒孫滿堂,不必指望宣援傳續香火,宣援也是明白這一點,才公然地和美男大玩遊戲;白清身為他的好友,看著他出入風月場所如自家後院般,雖也不甚認同,偶而念他個幾句,只要事情不牽扯到自己,宣援愛怎麼搞就怎麼著,他沒那雞婆多管閒事。 見白清不搭理他,宣援走了過去,順手抄過玉珮,徹底地摸了遍,在側面摸得細微的刻痕,似乎有個字。 「發現什麼?」 同樣生活不虞匱乏,白清不若宣援喜愛享受,對玉石、珠寶一竅不通,也不喜歡往身上堆東堆西,像宣援手上戴了好幾個價值不匪的古玉扳指,他光看就覺累贅得很。 宣援舉起玉珮,細瞇了眼辨認,忽而揚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抬手重重拍了下白清的背。 「好傢伙,這是哪個姑娘家送的定情信物啊?」 「什麼姑娘家的定情信物?」 白清莫名奇妙被狠拍一記,臉上滿是不解,宣援卻當白清故意裝傻,擠眉弄眼道:「還裝什麼?這玉佩上刻了個『花』字,莫不是姑娘家的閨名,快快從實招來!」 奪回玉珮,白清仔細審視,果然看到了一個小小的「花」字。 「原來他叫花嗎?」 在林子裏和莫留華開著玩笑時,白清曾把視線停留在他腰際好一陣子,確實看到了一樣的玉珮。 莫留華趁隙離開後,失望的白清卻在樹邊撿到了這塊玉珮,自然以為是莫留華的東西,怎會想到世上偏偏有如此巧合之事,莫留華偷了莫留花的玉珮,又被白清拾了去。 誤解了玉上的花字是莫留華的名諱,白清倒對莫留華不肯吐露姓名的緣由自以為理解。 不過拿些偏陰性的詞語形容他,又提了紅兒來逗弄地稱他藍兒,便氣得對他起了殺人的念頭,若讓自己得知這麼一個女性嬌柔的名字,一定認為自己會藉此大肆嘲弄一番,故而連話都不願多說上幾句,免得一時口快露了口風吧!真是個好強的人兒。 「你果然知道這玉珮是誰的嘛,我可什麼情事都讓你知曉的,難得你也動了春心,總不會吝於告訴我這番豔遇吧?」 宣援在白清對面坐定,一臉等著聽八卦的起興表情。 「這嘛,我今天確實是遇到了個美人。」白清想起莫留華生氣的模樣,忍不住又是一笑。「只不過不是姑娘,是個男的。」 「什麼──!男的!」 白清被宣援突然的大叫有些嚇著,伸手掏掏耳朵,眼裡帶了些微責怪之意地瞇眼過去。 宣援哪理會那麼多,跳了起來呼天搶地地指著白清道:「你明知美男子是我的最愛,居然瞞著我偷偷和美男子私會而不叫上我一道,真是好到不能再好的朋友,我看錯你了!」 受不了好友的誇大其辭,白清這回確確實實地丟了個白眼過去。 「我不就說是今天遇到的,哪來時間通知你?」 喊一喊鬧過了,宣援恢復正常坐下,興味盎然地追問白清今天偶遇美人的情形,看看他剛剛笑得那麼賊,肯定是對美人怎麼了。 白清簡單敘述了與莫留華相遇的過程,言詞中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興趣,聽得宣援暗自稱奇。 和白清做了這麼久的朋友,他怎麼不知道原來白清喜歡的是這種類型,而且和自己一樣都愛男人?以前半拖半拉地把人帶去相公堂子,白清也沒什麼特別反應啊? 「兄弟,你確定那是個男人?」 「當然。」 宣援手指敲著桌面,推測著另一個可能:「或許,也可能這塊玉珮原非他所有,而是和他有著海誓山盟的姑娘所贈,畢竟一個男人用『花』字作名也實在太少見了。」 這個猜想不無可能,但自己好不容易遇上個撩動心緒的人,若真已心有所屬,他還要追下去嗎?白清皺起眉。 依他們第一次見面的不愉快看來,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肯定不多好,就算是自由身,人家給不給追尚成問題;再者,儘管這年頭男人喜歡男人不算什麼新聞,可也不代表長相陰柔的男子,便願意雌伏在男人身下。 「如果他是女人就好了……」 不覺間,白清將心中所想說了出口,換來宣援興致勃勃的自告奮勇:「你不要他的話,就讓給我好了。」 「讓什麼讓?」 白清一眼瞪過去,宣援雙手平攤,表示著什麼也沒有。 真是重色輕友的傢伙!宣援在心裏嘀咕著。 「宣援。」 「怎?」 懶懶抬頭,卻見白清扔了樣東西過來,宣援穩穩接住,攤手一瞧,躺在掌心的正是那塊細刻了花字的玉珮。 宣援揚眉,方才說不讓,這會兒扔玉佩來是何用意? 「幫我查人。」 「休想。」宣援想也不想地拒絕。「就知道你不安好心,美人是你要追的,你自己去查,我沒那麼好心為人作嫁。」 「我們是好朋友吧!」 「好朋友也免談。」把玉珮丟回去,宣援忿忿指控道:「以前你對一把傳說名劍有興趣,誆我說許家小公子很是喜歡,若能為他取得一定會愛上我;等我千方百計、千辛萬苦、千言萬語、千哄萬騙、千山萬水好不容易弄到手,卻是讓他借花獻佛地轉贈於你!這件事我都沒跟你算過帳,這回倒光明正大使喚起我來,你有沒有良心啊!」 相較於宣援的義憤填膺,白清嘴裏喃唸著許家小公子,恍然大悟地拍掌道:「許家小公子,你說那個愛出風頭的許老爺家裡病弱的小兒子啊?我沒騙你啊,我和他談起那把劍的時候他確實也很有興趣,你送他劍時不也看他笑得很開心,跟著在旁邊笑得像著傻子似的。」 白清的火上加油令宣援更是怒不可遏,揪起白清衣襟使勁亂搖。「果然一切都是你的陰謀!」 「什麼陰謀,我只是……好了別再搖了!」 被宣援搖得有些頭暈,白清連忙告饒,扳開宣援揪著衣襟的手。 自知敵不過白清的宣援順勢鬆了手,怨懟地瞅著他。 「咳……你這眼神像是拋棄你的是我……」 剛從宣援手下脫逃,白清本性不改地又開起玩笑,惱得宣援差點要捲起袖子準備打架。 難怪人家美人不想跟你說話,宣援開始有些同情那個被白清看上的倒楣鬼,這輩子怕是難得安寧了。 「不鬧了。」白清正色道:「你究竟幫不幫我?」 宣援撇撇脣。「幫你有何好處?」 要他幫忙可以,就看白清開出什麼吸引他的條件,他不是什麼善心人士專門替人做白工。 好處?白清為難。 宣家和白家雖從好幾代以前便是世交,然白家著重武術,宣家則靠經商致富,兩家培養出的子弟所精通的領域自然不同。 自幼在金銀珠寶堆間打滾,能讓宣援看上眼的東西自是價值非凡,現在出門在外,白清不以為身上有何物件入得了他宣家少爺的眼。 至於另一個愛好美男子就更不用說了,叫他打哪兒生個美人來給他? ……不,要美人,玉珮的主人不正是美人嘛? 「我說宣援,你的腦袋真的很鈍。」白清嘆息似地說著。 宣援指著自己的鼻子奇道:「我鈍?」 「我和美人是不是才見過一次面,連名字都不知道,而且初次見面的情況很糟糕?」 宣援連點三下頭,而後頓悟了。「所以我也有機會?」 「你說呢?」 白清把問題拋回去,宣援已迫不及待地跳將起來,嘿嘿笑道:「這事兒我就接下啦!放心,有什麼消息我會通知你的。」 只是會晚一點兒罷了,宣援暗自在心裏補充。 當了多年好友,白清豈會不曉得宣援打著什麼主意,奈何尋人實非他所在行,只好交託於人。 再次會面將是何種景象?白清已經開始期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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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