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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01/22 06:26:36瀏覽202｜回應0｜推薦0 | |
| 【轉帖】《古鎮異聞錄》短篇故事集
http://bbs.tianya.cn/post-16-738507-1.shtml 開寫之前，先把人物、時間、地點等要素簡單介紹一下。因為寫的是短篇故事集，而不是長篇連載小說，首尾沒有什麽連貫性，所以必須把大體環境描述一下。 我所在的城市，是一座古都，相信很多人都沒有聽過——河北邯鄲。但是提起戰國七雄之一的趙國，想必大家都耳熟能詳。邯鄲，在戰國時期是趙國的都城，因此 也稱趙都，別號“成語之鄉”，很多有名的成語，都出自此地。我所在的古鎮，從行政劃分上，隸屬市區範圍。但在地域上，屬於郊區。隨著時代的發展，這裏逐步 演變為一座新興的經濟開發區，並相繼收編了周邊的幾個鄉鎮。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什麽奇聞怪事都會發生。 我在基層工作，非官非吏，而是屬於國內身份最神秘，組織最龐大的一個群體——臨時工！！由於經常接觸農村工作，和農民打交道，所以收集的關於農村的稀奇事比較多。很多人知道我喜歡這類段子，也會主動提供素材。我的原則是：只求真人真事，拒絕胡編亂造。 前言的廢話不說太多，直接入題。文才有限，多多包涵！ 十分感謝，您發的故事不僅是好看，還會教人向善. (無內容) - 絕不罵人 (0 bytes) 12/27/14 奶奶廟 - 老孫子 (1657 bytes) 12/25/14 一，告訴我的家人 - 老孫子 (808 bytes) 12/25/14 二，自行車 - 老孫子 (2102 bytes) 12/25/14 三，關帝廟 - 老孫子 (2234 bytes) 12/25/14 四，姥爺 - 老孫子 (1600 bytes) 12/25/14 五，坐壇 - 老孫子 (2408 bytes) 12/25/14 六，三尺 - 老孫子 (1826 bytes) 12/25/14 七，椽子 - 老孫子 (2013 bytes) 12/25/14 八，我是孫悟空 - 老孫子 (3950 bytes) 12/25/14 九，過會 - 老孫子 (3376 bytes) 12/25/14 十，董大膽 - 老孫子 (3876 bytes) 12/25/14 奶奶廟 時間01年夏季晚上2-3點左右具體不太記的了，地點太平以南高一鎮，奶奶廟。原由本人因為窮人的孩子早當家，18歲開始跑運輸，高一鎮要修一條街就是硬化路面，用我的車從峰峰那邊拉石子，（註：修街的錢是奶奶廟的香火錢，後來我才知道的）他們是通過他們村的空心板廠找到的我。我當時無所謂有錢不掙是那個啥。（也根本就不知道，也根本就沒問）第一趟就中招了。 因為我白天要給好幾個水泥板廠送貨，所以把他們村的安排到晚上。回來的路上一路上就不多說，當時不想現在手機這麽普及，他們跟我說的是到了村口施工那有人安排，我也沒多問拉著就過去了。 當天晚上下了點雨，媽的黑的啥也看不著，一進往他們村走的那條小汽路，還壞了一個車大燈哎，。。。，下車看看燈泡壞了接著開吧，我和我表哥兩人，（註表哥大我一歲。車是合夥買的）到奶奶廟問口，再往裏就算進村了，看不到施工的地方，因為我走的是東西路，過了奶奶廟先是一個南北向的小路，不知往那走了，下車打聽一下吧可是當時那個點去那找人打聽呀。 只好下來看看吧，就在下車的一瞬間我看到，我前方坐著一個人，黑黑的看不清是個什麽，反正像個人。（註，車停在廟門前，那人也就在車的旁邊）剛才雜沒看見在車裏真沒看見，我表哥還要上去打聽路，我像攔可是晚了，他問了，我也只好硬著頭皮在那站著，我表哥問，大娘咱村那修路呢，那人沒回答。 我有壯著膽問了一次，也沒回答，這回真的毛了，我上去拉著我表哥一路小跑，車門都沒關往村裏跑了，然後邊跑邊給空心板廠打電話，讓施工的快點來，我們在村口，（沒說有個神秘的人物）不大一會來了倆好像是他們村大隊的，一張嘴就是一句，雜才來，不能誤了明天的事啊，我說誤不了，他們說車呢，我說在村口 。 他問你們咱跑村裏邊了，我小點音給他說了說，這家夥競然嘿嘿一笑說木事，明天給你說說就好了，估計是神等的心急了，。我們4個人回來以後的確沒見剛才那個神秘的人，她老人家也沒害我之意，不過當時的心情各位可以理解嗎，說頭發立起來，一點都不為過，以上真人真事， 一，告訴我的家人 一位同學講述。 他上初中的時候，有那麽一段時間，總是做同樣一個夢，持續了將近一個月。夢裏，一個農村婦女面帶淚色，對他說：“好心人，幫幫忙。我是XX村人，X月X日晚上在馬路上被汽車撞死。司機把我埋在一處荒地裏，到現在都沒有人發現。求你告訴我的家人，找到我的屍體，我家的地址是......” 那位婦女反覆說著詳細住址，我那同學記得很清楚。夢的最後，婦女帶他來到一處荒地，並用手指出一個地點，夢就結束了， 同學心懷恐懼，原來夢裏的那個地方，是自己經常去玩耍的場所。他沒事的時候就去那裏挖個野菜，摘個野果什麽的。在連續做夢之後，他把這個事情告訴了父母。母親帶著他去找一位陰陽仙兒，祈求化解。陰陽仙兒說這個不算什麽壞事，以後別到處亂跑就行。於是，替他做了一場法事，這個夢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後來，陰陽仙兒幫助那位婦女完成夙願，一樁交通肇事案件，也從此水落石出。 三，關帝廟 首先敬拜關二爺！本人沒有借題發揮的意思，只是聽人講述，變為文字寫在這裏。 農村裏有不少大廟小廟，供奉著各路神仙。我所在的地方，很多村裏都建有關帝廟，大小不一。平日裏，這些廟宇香火不絕，可見廣大群眾對關二爺的敬重之情。 有那麽一個村子，關帝廟建成的年代已然久遠，經過世人的不斷修整，大約已有幾百年的歲月滄桑。據說在那個“鬥地主”的年代裏，這座關帝廟就是村裏唯一一座二層建築。很多農民占據屋頂，召開批鬥大會，幾個地主就是在廟宇的房頂上被人推下去的。好一些的，摔成殘疾，運氣不好的，腦瓜落地，當場斃命。起初我有些懷疑，一個人從二層樓上跌下，怎麽那麽容易就會喪命。後來聽人說，地主大部分都事先被打得奄奄一息，這麽一摔，肯定性命不保。 文革結束後，國家發展教育事業，上級撥款在關帝廟旁邊建立了一所小學，我的一位同事，當年就是在那裏上學。那個時候，學校裏發生了許多怪事，他給我講了其中兩件。 一個高年級的學生，因為他家距離學校很近，所以一到冬天，老師就安排他晚上去教室裏看火。那時候條件差，學校沒有暖氣，冬天裏每個教室都生起小煤爐供暖，聊勝於無。這種煤爐燒的是蜂窩煤，需要定期換煤。晚上那麽長時間，如果不換，第二天火就滅了，還得重新燒火。所以他每晚就打開教室的門鎖，換上一兩塊兒新煤，然後回家睡覺。 這一天晚上，他照例去當煤爐工。走到教室前面的時候，發現有三個人並排在樓梯口站著。那個學校的教學樓，有一處磚砌的樓梯可以直通房頂。那三個人黑乎乎的，看不清身上的衣物，可是，有一個共同點：三個人都沒有頭！ 那個學生有些害怕，當時倒沒覺得是什麽鬼怪，可能自己沒有看清楚，只是覺得是三個小偷。他躲到一旁，觀察著動靜。 三個人一起走上樓梯，上了屋頂。由於好奇心驅使，學生尾隨其後。借著月光，他確認了那三人的確都沒有頭顱，在房頂上並排著慢慢前行。走著走著，三個人忽然就憑空消失了。 他很害怕，煤火也顧不上了，就慌忙跑回家。 當晚，他得了一場大病，也是經過陰陽仙兒的破解，才恢覆正常。農村人講：凡是無頭鬼，多是蒙受冤屈而死，至於那三人受到何種冤屈，無人知曉。 那所學校，有一件事，是很多人都親眼看到的。那時候的小學，教室的鑰匙除了老師，班長也有一把，當然也包括看煤爐的。所以不論你多早來到學校，鑰匙沒來，你就只能在門口等著。有一間教室，每天早上都會聚集大批學生圍觀。因為在教室裏，有兩只白兔在裏面來回跑跳，學生們愛看熱鬧，就圍在窗戶外面。但是只要開了門，大家進去的時候，誰也找不到兔子的蹤跡。教室沒有洞口，封閉的很嚴，每天早上，都是如此。 ，姥爺 同樣是上一篇裏那位同事的講述。 這個故事的年代更加久遠，也無需追究具體時間了。他的姥爺，當年是一位“坐馬”，我不知道和出馬仙是否一樣，也沒有去對比查詢。 坐馬先生，擅長坐壇請師父。大致情景是這個樣子：兩個人各持一條長板凳立在兩側，坐馬站在兩人中間，跳著一種奇怪的舞蹈，口中念念有詞。不一會兒，師父上身，化解來客的夙願。這裏所說的師父，不是傳授技藝的老師，更不是人，而是另一個世界的鬼神們。據說，坐馬先生的師父，不止一個，而且各司其職，分工明確。比如他姥爺的七師父是個武將，八師父是個文官，具體負責什麽，同事也記不清楚了。 同事當年在現場觀看過坐壇的過程，這個場面記憶猶新。 他的姥姥上了年紀，體弱多病，時常要求他的姥爺求神問藥。 經過一番程序，他姥爺將一疊黃紙折成一種花樣，拿在手中，閉合雙眼，口中念著咒語。他將黃紙繞著一柱香火正轉三圈，再倒轉三圈，口中大呼：出來！這時，他用力甩著黃紙，一粒粒藥丸散落在桌子上。姥姥吃下藥丸，病情就會有所好轉。 同事的父親，也就是坐馬先生的女婿，患有氣管炎，長年不愈。那個年代，這種病無法根治，沒有什麽特效的治療方法。他的岳父也不隱晦，告訴他自己只能暫緩病情，治標不治本，無法除根。 這次，坐馬先生從水缸裏舀出一碗清水，放在桌上，並焚上三柱香。念罷咒語，用手一指，大呼一聲：變！隨後，叫家人將清水煮沸，讓女婿喝下，立即神清氣爽，像是康覆一般。但正如前面所說的，過上一段時間，就又會犯病。 同事告訴我，有了病，還是要去正規醫院，不能一味相信迷信。另外，聽一位中醫說，民間的各類道術，有一部分其實就是土辦法，和中醫的理念是相通的。 我無意宣揚迷信，也不懂中醫理論。以上事情，乃是道聽途說，寫成故事，供大家看個熱鬧。既然說到坐壇，下一個故事，講一講我所經歷的兩次坐壇，是非真偽，相信大家都有各自的判斷。 五，坐壇 之前我並不知道坐壇這個名詞，也幾乎沒有聽過，直到那位同事向我講述他姥爺的事情，我才知道這麽個名詞。回想起來，原來我也經歷過兩次坐壇，一次是求願，一次是消災。 我並不迷信，但對鬼神之事，興趣濃厚，遇到什麽事情，有時候也會向長輩們念叨念叨。 第一次，是我大學畢業之後，回到家裏，等待應聘結果的那個時期。母親告訴我，她認識一位師婆（我們這裏大概是這麽個稱呼），會請師父，不如過去問問。我也是閑的無事，就和母親一同前去拜訪。 那是個晚上，我們帶著一些禮品，來到這位師婆家裏。老太太眼不花，耳不聾，看起來身體很硬朗。在聽過母親的陳述之後，她便在紙上寫出了我的生辰八字，開始作法。 三柱香插在香爐裏，緩慢的燃燒著，整個房間彌漫著香火的味道。師婆坐在椅子上，像是睡著了一樣，全身放松，垂下腦袋。不一會兒，她依舊閉著眼，問了一句：“來者何求？” 我們知道，師父來了，於是回答：“問前程。” 師婆像是換了一副口氣，也可以說，像是換了一副聲音，侃侃而談。其中文言文居多，偶爾會作詩一首。至於她所說的內容，抱歉，保密。 隨後，師婆慢慢醒來，向我解釋了剛才言語的含義。這個時候，三柱香大約燒到一半，她又依據香的長短，再次指點。這裏也保密。但我可以告訴你，很準。 第二次不是求願，也不是詢問運程。起因是這樣：一年的歲末，距離春節大概還有不到二十天的樣子。我對家裏人說，最近總是夢見同一個地方，周圍全是荒草，中間一座廢棄的舊樓，從外面看是黑色的，像是被燒過一樣。門窗都已經不見，裏面的光線很暗。有時候我夢見自己走進去，有時候就那麽站在門外。 家人認為這不是什麽好夢，當時只告訴我睡前在枕頭下面放一把剪刀。 第二天是周末，下午，我接到母親的電話，說是讓我在門外等著。我走出去，不過一會兒，姨夫開車過來，招呼我上車。他說：“當父母的不容易，孩子一句話就讓他們著急上火的，把我都折騰過來了。” 我跟著他來到一處養雞場。姨夫和場主關系不錯，簡單說了幾句之後，將一只大白公雞捆住腿腳，扔進了後備箱。 回到家裏，母親買了幾樣東西，擺在桌上，並吩咐我們把公雞按在地上，用刀劃破雞冠，滴落的血，收集在一個瓶子中。 隨後，我和母親來到另一個師婆的家裏，請她化解。因為之前母親詢問過她，說是我年前有災。她把雞血倒入朱砂，再配合其他幾樣東西，縫進一個紅色的布囊中，最後用毛筆寫上字符，晾幹後讓我戴在身上。 母親的話，我不敢不從，因此這個護身符就一直掛在脖子上，從未拿下。 過完年，有那麽一天，這個護身符忽然無故消失，再也尋找不到。別人說：這是護身符起了作用，替我消了災難。 這個事情過後，母親再次帶我去拜訪師婆。師婆兩手各拿一柱香，兩頭抵在一起，念起咒語，兩柱香來回盤旋。如果所問結果是好的，兩柱香就會向上指，反之就會向下。當然了，這個依舊保密。 六，三尺 農村建房，一般都會請風水先生。所選地址，房屋的方位和結構等細節，都有講究。 一位風水先生，當年正值五旬，看過不少風水，在當地很有名氣。幹這一行的，很多都是祖輩代代相傳，子承父業。而且講究一些的，只傳長子。他祖輩世代從事這項行業，很多人都慕名前來，請他去看。農村看風水也好，算命也好，收費很低，或者分文不取，只要安排酒食就行。道行深的，從不出去擺地攤兒，只坐在家中，自會有人登門拜訪。有些上了年紀的先生，還會規定時間，比如只在每天下午接待，其余時間，給多少錢都不答應。 這位風水先生走過的地方很多，近一些的，步行就去了。遠一些的，才會騎上自行車前往。你說你有車，負責接送，對不起，不領情。 有這麽一次，隔壁村裏有人建房，提前幾天就打了招呼，因為排在前面的人大有所在。到了約定好的那一天，先生獨自步行過去，忙活了一下午，算是大功告成。天色已晚，這家人就留他吃飯，小酌幾杯。先生吃罷，又待了一會兒醒酒。頭腦清爽了，便起身告辭。 那晚，月光很好，走在路上，到處都是明亮一片。當他走到一座石橋上，發現前面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見了。他擡頭望望天上，月亮還是那麽明亮，並沒有陰雲遮擋。向後看去，身後的道路清晰可見。環望四周，視野也很不錯。唯獨前方，漆黑無比。他知道遇見“鬼打墻”了，於是重重地在原地跺了三腳，行話叫做“三恨腳”，抑或“三狠腳”。至於我們常人是否適用，並不清楚。 三腳過後，並未有所起色，先生心想，還是個硬貨！他不緊不慢的蹲下身，點上一支煙，坦然的抽著。他知道鬼是怕火的，想用火光驅散邪氣。 半個小時過去了，煙也抽了不少，前方依然漆黑。 這個時候，先生一拍腦門，自言自語：“哎呀，我怎麽忘了，我是幹這行的，有家夥啊！”風水先生外出，身上都會帶著必備工具，裝在包裏。這種包，不是LV，愛瑪仕，東西多了的情況下，裝化肥用的編織袋，背上就走。 他拿出桃木劍，向前一橫，左手順著劍身來回那麽一抹，大喊一聲：“來，讓我給你量一量！”話音剛落，前方瞬間就恢覆了正常，道路再次出現。 本地有句俗語：鬼怕三尺。說的就是三尺長的桃木劍。 七，椽子 本地來說，而今的農村，隨著社會的發展，農民大部分都住進了樓房。房屋結構，也已經從原先的磚木變為了現在的磚混。因此提及房梁和椽子，放佛已經是上個世紀的事情。 同事講述鄰居家的真實故事。 他年輕的時候，和一位鄰居交情頗深，整日稱兄道弟，無話不談。後來，兩家相繼喜得貴子，話題更是多了起來。你兒子吃飯怎麽樣，我兒子睡覺怎麽樣，總是有著說不完的話。 鄰居家的孩子會說話了，這個事情對於家人來說，比較欣喜。家裏的老老少少，沒事就逗小孩說話，也算是生活中的一種樂趣。然而，鄰居家因為此事，整日愁眉不展。 小孩子會說話了，白天一切正常，但是一到晚上，家裏人就害怕起來。他家的小孩，只要一到晚上，躺在床上準備睡覺的時候，就會瞪大眼睛，指著屋頂上的椽子說：“爸爸，你看那裏有個老漢兒（方言，老頭），媽媽，你看那裏有個老婆兒（方言，老太太）...”諸如此類的話，小孩邊指邊說，會說上好長時間。起先，家裏人以為小孩子淘氣，不肯睡覺而已。但每天晚上都這樣，不免令人感到恐慌。 當時，鄰居家也沒想到找什麽陰陽仙兒，只是在沒事的時候，向周圍的人嘮叨幾句。同事聽說之後，告誡鄰居晚上出現這種情況的時候，燒些紙錢，焚些香火。鄰居就此照辦。 然而，實驗了幾天，絲毫不見起色。同事就告訴鄰居，今晚準備幾瓶酒，再備些飯菜，我到時候過去。當晚，同事又找來兩個人，一同到鄰居家喝酒。幾巡酒過後，他們都有些醉意，開始胡扯亂吹起來。喝酒之人，不但話多，嗓門也很大。可是即便屋裏這麽亂，那晚小孩子睡的十分踏實，沒有再說任何胡話。 他們四人喝到很晚，淩晨五點的時候，酒席算是告終，他們各自回家睡覺。農村裏有著一種說法：鬼怕酒鬼。只要喝醉了，鬼一般是不敢靠近的。那天晚上，他們一個個醉意朦朧，小孩子很老實，沒有說之前的胡話，說明真的起了作用。 同事回到家睡覺，九點才起床，吃了些早點之後，又來到鄰居家裏詢問情況。鄰居一聲嘆息：“唉，別提了！你們在這裏的時候還好，小孩兒呼呼大睡。你們剛走了沒多久，小孩兒眼睛一睜，又開始了他的那一套，指著椽子說老頭老太太！” 同事沒了辦法，找來一位陰陽仙兒。先生命令鄰居買來酒菜和瓜果，擺了一桌宴席。當晚，先生坐在桌前邊吃邊念叨，不時還會把酒灑在地上。這一套程序忙完之後，先生就告辭離開了。從第二天開始，小孩子到了晚上說話很正常，不再指著椽子說什麽老頭老太的事情了。 八，我是孫悟空 此篇開寫之前，先敬拜鬥戰勝佛。 同事講述，真實經歷，下文用“我”來代替。 小舅子那一年二十出頭，不務正業，早早就退學在社會上閑混，結識了不少狐朋狗友。一群閑散人員聚在一起，雖說沒有做出什麽壞事，但終日花天酒地，賭博鬥毆，沒什麽正經可言。然而就是這麽一群混混，遇上了好運氣，也不知怎的就承包下了一間倉庫，用於各類商戶寄放貨物，每月的租賃費用，也夠花銷的。 逐漸的，他們手頭上有了閑錢，就開始考慮其他營生。沒有知識文化，沒有技術專長，在這個社會上，完全不能阻礙這群人發家致富。靠著武力和詭計，他們逐漸拓展到許多行業，這夥年輕人也漸漸步入了小康水平。小舅子算不上鐵石心腸之人，目睹鬥毆場面，也會心存畏懼，甚至有些抵觸。那時候他還沒結婚，也不願在家裏居住，於是就主動要求每天晚上看守倉庫。有時候，那些朋友偶爾會陪他值班過夜，喝個酒聊個天什麽的。但大部分時間，主要由他自己看夜。 有一段時間，小舅子感到精神恍惚，懷疑自己可能有些暗病，於是就回家住了幾天。媳婦聽說弟弟回來了，就回娘家居住，想要勸說他找個正經工作。 一天晚上，我正在家裏看電視，手機響了起來，是媳婦打來的。接聽之後，電話裏她的聲音充滿了恐慌不安，言語顛三倒四，半天也沒聽明白她要說什麽。我示意她別著急，有事慢慢說。她稍微穩定了一下情緒，對我說，她弟弟出事了，要我馬上過去。 我再想問詳細情況，她卻沒有心思多講，只是催促我趕緊過去，就掛了電話。 一路上，我胡亂猜測著，最終定論是可能小舅子又和人打架了。 到了那裏，屋裏有很多人，各個神色慌張，手足無措。我直奔小舅子的臥室，他的臉色表情，使我大吃一驚。 他的臉上已經沒有血色，蒼白的可怕，眼睛睜得老大，緊張的望著四周，像是在找什麽東西。嘴唇已經發黑，口中不停的說著亂七八糟的話，語速很快，而且毫不停歇。看來嘴唇之所以發黑，就是連續不斷的說話造成的。 他說的話雜亂無章，毫無邏輯，而且大多都是些奇怪的言辭。 “走走走走走走，你給我走，我看見了？我沒有，你說是什麽？” “最厲害，誰也不行，都打死了。” “妖怪！往哪裏跑！打死你！” 。。。。。。 說的很亂，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麽，而且很多話都是重覆許多遍。不過，他說的最多的一句話是：我是孫悟空。 岳父把我叫到一旁，沮喪的說：“回來住了幾天，剛開始好好的，沒發現什麽不對，就是今天傍晚開始，成了這個樣子。好幾個小時了，說話就沒停下來，你看他的嘴，都已經黑了。我們以為他心情不好，都來勸他，結果他六親不認，見人就罵。我已經托人從外地找來一位師父，正在路上，估計快到了。閨女害怕，就打電話叫你們過來，壯壯人氣。” “都這個時候了，怎麽不去醫院？” “想著去呢，我們上了年紀，都制不住他，反抗的厲害。估計去了醫院也沒用，怕是撞邪了。” 我沒再說什麽，走到小舅子面前，對他說：“你幹什麽？大晚上的不睡覺，瞎折騰個什麽！” 小舅子聽罷，忽然變了口氣：“滾你媽的蛋，我是孫悟空，玉皇大帝都不行，你給我滾。不能睡覺，不能睡覺！一閉眼就看見了，全是鬼，全是妖怪！” 我不信邪，招呼年輕人過來，把小舅子按倒在床上，費了半天力氣，把他用繩子捆綁起來。他始終罵罵咧咧，我們也不理會，連擡帶抱塞進了車裏。沒多久，送到了一家精神病專科醫院。 醫生畢竟見多識廣，迅速取出安定針劑，註射在小舅子身上。一支，兩支。。。。。。連續打了六支安定，仍不見起色，半點反應都沒有。醫生說暫時不能再註射了，把他送到病房，做個檢查。 小舅子仍然沒有停下說話，對著醫生大罵，誰說話就罵誰。過了一會兒，病房外走進一人，是跟著岳父一起來的。看他的模樣，肯定就是請來的那位師傅了。他走到小舅子面前，語氣平和的說了幾句話。 很奇怪，癲狂狀態的小舅子見到了眼前的這個人，瞬時就老實了許多，雖然還是喋喋不休，但語氣溫和不少，不再罵人，一字一句的回答著問題。 岳父告訴我，家裏還有一些人在哭哭啼啼，要我回去勸慰一下。至於這裏的事，由他們處理。 第二天一大早，小舅子和其他人回到家中。他的神情雖然很疲憊，但可以看出，已經基本恢覆常態。他沒有說話，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那位師傅告訴家人，小舅子遇到的情況不一般，很兇煞，現在已經沒事了，休息幾天就可以恢覆正常。不過，不要讓他再去那個地方工作，不然還會出事。 那件事過後，家人買了許多香火紙錢，到廟裏敬拜。小舅子再也沒有去過那個倉庫，和那些朋友也漸漸疏遠，很少往來。如今，他已經成家，也安心幹著一份工作，一切都像是沒有發生過一樣。 九，過會 家鄉周邊有許多村子，每年各自都會在固定的一天“過會”。我百度了一下，各地過會的講究不太一樣。這裏的“會”，日期一般都是前人制定的，一直延續到現在。過會那天，各地的親朋好友都紛紛來到家中，中午歡聚一堂，設宴款待。各地的小商販也在這一天趕來，在街道上擺設攤位，經營著各類行當。 因此，除了過年，每個村子的“會”，可以說是一年中最為熱鬧的一天。 今天這個故事，就是和過會有關。 有這麽一個村子，附近有一座電廠。電廠門前的馬路，延伸開來，和一條國道交錯，形成一處十字路口。由於那裏車流量較大，行人也多，幾乎每年都會發生交通事故。有一位跛腳人，長年做著訂做鐵門的行業，手下還收了幾個徒弟。有一年，剛才提到的那個村子過會，他有親朋是那個村裏的人，於是就去家裏拜訪。下午，酒足飯飽，他跛著腳步行回家。途徑十字路口的時候，不幸被一輛汽車撞死。 第二年，這個村子又到了過會的日期，各家忙著準備飯食，招待賓客。在十字路口的旁邊，有一處廢品回收站。主人的家也在這裏，算是商住兩用吧。全家人忙裏忙外，操辦著中午的宴席，等著親朋們的到來。由於是過會，所以他們不打算接待生意，門口就掛著休業的告示牌。 上午九點多的時候，來了兩個婦女，帶著一些破銅爛鐵，想要賣掉。主人本不打算接納，但既然生意來了，總不能告訴人家明天再來吧。他仔細的挑揀，稱重，計算著價錢。對話中，聽出這兩個婦女應該不是本地人，也可能是嫁到本地的外來媳婦。 買賣雙方正在討價還價的時候，其中一位婦女忽然翻起白眼，嗷了一嗓子，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主人嚇了一跳，心想真是晦氣，就問另一個人：她是不是有癲癇？另一個人也是一臉恐慌，回答到：沒有，我倆認識這麽多年了，頭一回見她這樣。 兩人不再爭論，就共同去攙扶坐在地上的那位婦女。這時候，那女人變了聲調，竟然說起了本地方言，而且，還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別拽我，我自個兒起來，二哥，你不認識我了？” 主人嚇得把手縮了回來，像是觸電一般，又倒退了幾步。另一個女人更是目瞪口呆，說話都開始結巴起來：“怪事情了，我們上個月才來到這裏，她怎的會講這裏的語言？” 坐在地上的女人，慢慢起身，指著主人又重覆了一遍剛才的話：“二哥，你不認識我了？” 主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女人所說的二哥，本村人都是這麽稱呼自己的，而且，他認出了那個聲音，分明是去年出車禍死掉的“拐老三”，就是那個訂做鐵門的跛腳人。 女人繼續講著：“二哥，一年不見，你就不認得兄弟了？去年我不是還在你家喝酒了嗎？兄弟我在那邊實在沒意思，今天你家過會，咱倆再喝點兒。” 主人知道這是鬼上身了，於是招呼家裏人都過來。他緩了緩神，問那女人：“老三，想喝酒我給你拿去幾瓶不就行了？你沒事出來做什麽！”同時，他吩咐妻子擺上桌凳，拿來了一瓶白酒，備了幾碟涼菜。 兩人對面坐下，相互敬了幾杯。這個時候，主人的兒子，已經在去往請陰陽先生的路上了。 一瓶酒，大多都是那女人喝的，眼看就快喝完了，陰陽先生也請到了。女人瞅了先生一眼，不由的苦笑了一聲。 先生大聲訓斥：“老三你做什麽孽！回來折騰別人做什麽！” 女人不緊不慢的說：“回來過會，喝點兒酒。” 先生拿出一疊紙錢，拍在桌上，說：“給你，夠花一段兒了，趕緊走！” 女人拿起紙錢看了看，忽然拋到空中，紙錢像是雪花一樣，散落了一地。她大叫道：“老子不缺錢花！我來找個媳婦，陪我過日子！” 先生大怒：“別不知好歹！年初不是給你找了一個嗎？” “哈哈，你找的那個太老了，長得不好看。” “那我再給你重新找一個！” “不用！我就要她！”女人指著自己，忽然起身，向門外一瘸一拐的跑去，看來是要去撞車！ 眾人連忙拉住她，陰陽先生一個大步向前，將一道符文貼在她的額頭上。那女人頓時沒了力氣，昏厥過去。 這個故事聽起來很像一些老電影裏的情節，俗套無比。然而人生如戲，靈異之事更是充滿虛幻色彩。需要說明一下的是，我是那位回收站主人兒子的朋友，那天，我就在現場。 十，董大膽 解放以前的故事。 有一個人姓董，同村的人大多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到底叫什麽，只是稱呼他為“董大膽”。 顧名思義，此人膽子大，遠近聞名，而且楞頭楞腦，冒著一股傻氣。一般人不敢去的地方，他都敢去；一般人不敢做的事情，他都敢做。 村裏有一群閑散人員，有一天在聊天扯淡的時候，有人頭腦一亮，提出一個無聊的建議：“咱們村兒的董大膽不是號稱膽大包天嗎？不如咱們戲弄他一回，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膽量。”這個提議，立即得到其他人的一致同意。於是，商量出計策之後，他們就找到了董大膽。 他們七嘴八舌的說：“董大膽，好久沒喝酒了吧？給你一個機會，敢不敢去？” 那時候農民都很貧窮，能喝上一席酒，那是難得的奢望。董大膽一聽，來了精神，忙問：“什麽好事？說來聽聽。” 這群人一看有戲，就告訴他：“是這樣，咱們村兒那座狐爺廟，你知道的。你今晚要是去把狐爺手上的紙錢取來，明天交給我們，你想吃什麽我們就給你吃什麽，想喝酒，管夠，怎麽樣？” 那時很多農村設著許多廟宇，其中不乏一些狐爺廟，其實供奉的就是當地狐仙。據說，他們村子的狐爺廟，有個怪異現象。每到夜晚，廟裏燈火通明，裏面人聲嘈雜，有說有笑，熱鬧無比。人們都說，晚上各路野鬼聚會於此，吃喝玩樂，直至清晨。所以，沒人敢在晚上進去。 董大膽自然聽過這些傳聞，但似乎並無懼色，爽快的答應了這樁差事，並且頗有英雄氣概的來了一句：“明天備好酒菜！” 眾人散去之後，合夥將一串紙錢放在狐爺塑像的手上，拜了幾拜，就繼續出門胡扯去了。 到了晚上，董大膽帶上土槍（那個年代，很多農民都有自制的土槍），獨自來到狐爺廟前。正如他人所說的那樣，廟裏燈火通明，鬼聲鼎沸。董大膽推開門，一眼看到廟堂裏有一群鬼在那裏各自瀟灑。有喝酒的，有劃拳的，有聊天的，有賭博的，這裏儼然成了一處娛樂場所。 他走進廟堂，來到狐爺塑像前，果然看到了手上掛著一串紙錢。屋裏的野鬼們望了他一眼，都沒理會，繼續各自的娛樂，仿佛當他不存在。董大膽心想，這些鬼們恐怕也知道我的名號，知道嚇不到我，所以都懶得搭理我。 他伸出土槍，用槍身將紙錢挑下來，拿在手中，仿佛看到了明天的美酒佳肴。當他走出廟堂，來到大門的時候，那些野鬼依然沒有理他，也不說出來相送一下。 董大膽正要出門，突然停下腳步，心想這群野鬼實在沒有禮貌，我進門不說迎接，出門也不說送別，沒把我放在眼裏啊。他眼珠一轉，閃現出一個有趣的念頭。 他轉過身，舉起土槍，大喊一聲：“讓你們不理我！”說著，扣動扳機，只聽一聲巨響，子彈打進廟堂裏。 那些野鬼哪裏想到會有這個意外？紛紛抱頭鼠竄，並口中大罵：“好你個董大膽，今天放你一馬，咱們後會有期！”霎時間，群鬼煙消雲散。 董大膽大笑一聲，得意洋洋的回家去了。 第二天，董大膽找到那群人，交付了紙錢，並講述了自己昨晚的事跡。那些人其實昨晚就躲在周圍的角落裏，整個過程看的清清楚楚。願賭服輸，當天就切來一些牛肉，買來兩壇酒，請董大膽吃喝。 半個月之後，董大膽去縣城辦事，回來的時候，天色已晚。恰好路邊有一家店，店主和自己有些交情，於是進到店裏，打算吃些東西再趕路。店主一看是他，很熱情的招呼他進到裏屋，叫家人準備了酒食，兩人邊喝邊聊起來。到了半夜，董大膽酒足飯飽，就要起身告辭。任憑店主怎樣勸說，他死活不肯留下過夜，就接著趕路了。 走到快要進村的一處空地的時候，一群野鬼擋住了去路。董大膽仔細一看，原來就是當初被自己一聲槍響嚇跑的那些膽小鬼們。他想起了當時的情景，不由得哈哈大笑。 野鬼們生氣的說：“董大膽，你小子當初趁我們不備，嚇到了你爺爺！今天我們等你半天了，你別想跑了！”說著，野鬼們一擁而上，把董大膽按倒在地，紛紛上前又扯又打。一個鬼抓了一把泥土，塞到董大膽的口中，冷笑一聲：“爺爺今天請你吃炒麵！” 不一會兒，董大膽臉上凡是有洞的地方，都被塞進了泥土。這些野鬼仍不解氣，擡起他想要扔到附近的一片池塘裏。 就在這個時候，只聽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向著這個方向傳來。野鬼們知道有人來了，於是扔下董大膽，四散而去。 來的是個武夫，騎著一匹白馬，行到這裏，看見躺在地上的董大膽，於是就滾鞍下馬，來到面前。他看到董大膽的狼狽模樣，就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將泥土清理出來，又取出隨身攜帶的清水，給董大膽洗了臉。 董大膽感激不盡，邀請武夫去家裏喝酒，並講述了自己的經歷。武夫一陣大笑，責備董大膽太過頑劣，招惹了那群野鬼。 自此兩人交了個朋友，董大膽的故事到此結尾。鬼怕惡人是確有其事，但膽大之人，你不怕鬼，鬼也不怕你，沒準哪天就會請你吃頓炒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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