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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01/22 05:37:56瀏覽82｜回應0｜推薦0 | |
| 二十一，把門打開
同學李某，高中時，姥姥去世。他得到噩耗，回到家裏參加葬禮。 農村的白事，講究眾多，程序繁瑣，按部就班。先怎麽著，後怎麽著，你怎麽著，他怎麽著，幾乎都是安排好的事情，分工相當明確。主持白事的，幫忙打雜的，對這套程序都很熟練。 不僅是他們，逝者家屬和親朋好友街坊鄰居，也都有著固定的角色，固定的言行。因此一場白事從頭到尾，是嚴謹而有序的。就說家屬吧，什麽時候哭，什麽時候停，都是有安排的。我參加過幾次這種葬禮，感到很不自在，或許有些不敬和冒昧，但我是比較反對這些教條化的東西的。哭，是一種自然情感的流露，是人性悲傷的自然宣泄。失去了親人，卻要按照既定規矩去哭哭停停，我不知道別人怎麽看，反正我是感覺很假。 李某沒有我這種想法，他完全將自己置身於這場程序之中。 當老人的遺體入土為安，堆起了一座墳頭之後，人們都返回逝者的家中，要做最後一道程序。大門外，放著一個臉盆，裏面盛滿了水，並且放著一把菜刀。人們來到門口，相繼用手握著刀柄在盆裏轉上一圈，扯下自己佩戴的黑紗白花，葬禮就算是結束了。至於這種做法的來由是什麽道理，我曾問過一些長輩，得到的回答都是：這是規矩，傳下來的，不知道。 白事結束的那天晚上，李某和家人一起幫著收拾東西。他的舅媽前一分鐘還和別人說著話，結果後一分鐘忽的就栽倒在地。 人們嚇壞了，紛紛上前攙扶。李某的舅舅掐著她的人中，嘴裏還呼喊著她的名字。 也就不到半分鐘的時間，舅媽醒了過來。她的目光呆滯無神，幽幽的說了一句：“扶我起來，坐到椅子上。” 這句話，更令人們驚慌失措。站在一旁的李某，嘴巴張的老大－－他聽得出來，那是姥姥的聲音！ 舅舅將她扶到椅子上，語氣緩和的問她：“娘，你還有啥心事？回來幹啥？” 舅媽嘆了一口氣：“唉，人啊，生死有命，誰也躲不過閻王爺的眼睛。我還沒交代，就被小鬼們給帶走了。回來一趟，也沒別的事兒，就是告訴你一聲，我攢了兩萬塊錢，治病都沒舍得拿出來，我放在床底下的那個罐子裏了。兒啊，娘不久留了，那些錢，你省著點兒花！” 舅舅已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舅媽用手撫摸著舅舅的頭發，一臉端詳的看著他，也流下了眼淚。不一會兒，她望了望周圍，指著院門說：“把門打開，我走了。” 家人打開門，只覺得一陣陰風飄過。再看舅媽，合眼昏迷了一會兒，又一次醒了過來。她吃驚的看著眾人，連問發生了什麽事。當聽到回答之後，她陷入了長久的沈默之中。 二十二，一只眼 一名行腳商販，也不知他到底是哪裏人，問起來，他只回答是外地人，並不確切說明。 因為我並不在x村居住，只是偶爾來這裏工作，加上他行無定所，所以更是很少見他。一次偶遇，聽到他講了這麽一件經歷。 商販四處遊走，在如今中原地帶的農村，已是很少見的行當。超市商店，大型市場，或者擺攤的，都數不勝數，行腳的很是罕見。也許有時候能聽見流動商販的吆喝，但也是以本地人居多。 這個商販不知住在哪裏，出行的地點也是或遠或近。有那麽一次，他騎著三輪車，帶著貨物來到一個村子裏，在那裏叫賣了一天。眼看天色已晚，就收拾東西準備往回走。 這時候，家家戶戶基本上都開始準備晚飯了，所以街上的行人很少。 商販正要啟程，忽見一位婦女，戴著草帽，幾乎遮住了上半邊臉，向著自己走了過來，還不斷招呼著：“等等，我要買些東西。” 商販停下來，心裏抱怨著：這些貨物都已經收拾妥當，在車上擺放整齊了。她要買東西，又得翻刨半天。 婦女走過來，也不擡頭，就問有沒有針線。商販心想，這玩意兒哪個小賣店沒有？為啥非要來我這裏買？於是沒好氣的應了一聲：“有，要多少？” 這時，婦女緩緩擡起了頭，露出了面部，說了一句：“我先看看。” 這一擡頭不要緊，商販嚇得急忙騎車就開溜，那個速度，幾乎就要趕上汽車了。 因為他看到，那個婦女只有一只眼！ 所謂的一只眼，不是瞎了一只，而是在鼻子的正上方，只長了一只眼睛。這種長相，換做任何人，第一反應都會是嚇一跳的。 商販騎了半天，慢慢的緩和下來，心想自己太過冒失了。那位婦女肯定是先天殘疾，生出來就這個模樣。其實也挺可憐的，你想想，一整天她都不敢出門買東西，恐怕商店都不敢去，她肯定也不願露出自己的相貌，免得驚嚇他人。所以選擇在這個時間出來買東西。現在想想，自己的舉動，也太傷人家的自尊心了。 帶著這份愧疚，商販停下了前行，下了三輪車，蹲在地上，打算抽根煙緩緩神。可摸了半天，身上只有香煙，打火機怎麽也找不到了。哎，肯定是自己太過驚慌，掉在了路上。 他看了看四周，只見有一位老農挑著水桶從遠處走來。他走了過去，想要借個火用用。 運氣還不錯，老農身上正好有打火機。商販客氣的遞上一根煙，兩人就抽了起來。看上去，老農已有年近八旬的樣子，頭發花白，滿臉皺紋，記錄著一世的滄桑。 老農問道：“怎麽看你急匆匆的？全身都是灰土，按理說，這條路不算難走。” 商販嘆了口氣：“別提了，我也是有些冒失，看見一個女人，就跑了過來。” 老農很奇怪：“女人？你見鬼了還是咋的？” 商販接著說：“不是見鬼，我當時沒準備，嚇了一跳。那女人只長了一只眼睛，就在鼻梁上邊。我還真沒見過這種長相的。” 老農笑了一聲：“我還以為什麽事，看你這副狼狽！你說的一只眼，是不是像我這樣？” 老農瞬時變了模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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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地生活｜大陸港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