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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6/01 00:10:20瀏覽2119|回應46|推薦158 | |
在機場等著安檢 忐忑的心 雙手遮著肚臍 緩慢的移動腳步 踏上那個彷彿會透視人心的門檻 耳靜靜的聆聽 害怕那一聲惱人的 嗶嗶聲 然而 ......居然是靜悄悄 呼 順利通關了 忍不住 噗嗤的笑了出來 看來演技不錯 在前頭已通關的家人 都沒有察覺到 這是 那一天碰到 J 時 她描述著18歲第一次在身上打洞後搭機 怕的不是安檢不過 而是在身上的金屬環 若發出響聲時 如何面對父母 此刻 她開始很自豪的向我亮出 在她身上所打過的洞和紋身 散佈在手 腳 耳朵 頸 身上等不同地方 其實沒有讓我太傻眼 只是靜靜的聽她盡情口沫橫飛的說著故事 並介紹了NJ有好多好的刺青師 呵呵 孩子 難不成妳真認為我有如此潮 而是想聽妳多說說話...... 想到瑞典電影 龍紋身的女孩 不想讓妳的外貌 矇住我的眼 而能藉此卸下防衛的心 多靠近妳心靈深處所發出來的聲音
J 她 21歲學藝術 到大三時 因著某些原因當了大學中輟生 滿身的刺青 打洞 染髮 姣好的臉孔身材 有別於一般東方孩子乖乖牌的形象 也曾因此與父母大打出手 不願回到遠在加州的家 寧可獨自一人在紐約 過著有一餐沒一餐 打零工的生活 曾在酒吧當過調酒生 幾個月的日夜顛倒的生活 讓她有所頓悟 趁早離開 雖然收入不錯 不想越陷越深 最後走不了 當過油漆工 房地產介紹人 幫人照相 攝影 打雜 曾連吃兩週 每餐以一片一元的Pizza 糊口 寧可吃苦 也不願再向父母低頭 縱使父母說 只要她肯回家 即使不工作 養她都可以 那一天在茶庵的下午茶 她說雖然她輟學 但她仍有自尊 過去高中的課業生活 忙到沒時間想 自己的人生路 如今 她需要時間來整合 但父母無法諒解 在去年父母因工作 決定離開亞特蘭大 搬回北加 而她 決定離開父母 獨自北漂到紐約打拼 最後一次 在NJ租房時 要求父母為她做擔保 然而父母卻拒絕 從此 她 再也不向父母開口了 聽了 只是讓我的心怦然 如果她是我的女兒 我會怎樣 與她父母是當年唸研究所就認識的好朋友 幾十年的交情 她的媽媽囑咐我 要來看她過的如何 那一天與她的一席話後 為了讓J放心 我答應不會把她的景況 完全告訴她的父母 怕徒增他們的牽掛 更何況已成年的她 需要有尊嚴的學習獨立 臨走前 她告訴了我一個秘密 19歲那一年 她曾瞞著父母 與一位29歲離婚帶個小孩的人訂婚 但後來 因著個性不合 取消婚約 為她捏一把冷汗 只是留了個問題給她 思想一下 只差一年的大學 真的不值得回去完成嗎 文憑真的不重要嗎 一個月後 我們又見面 她清瘦了 匆匆把她家人的包裹給她 因她要趕去打工就沒機會與她多聊 分手前 因是正午 只問她吃過飯了嗎 她說沒有 沒有錢了 連忙塞了60元給她 站在紐約繁忙的 42街與第八大道前 她抱著我潸然落淚 拍著她的肩 只是在耳邊告訴她 紐約生活不易 不要為肚皮做傻事 有問題我一定會盡力幫她 起碼讓她有飯吃 止不住的淚水 一直點頭 在地鐵站前 看她一臉猶豫的說 現有的地鐵票只剩下可搭一次 但她需要先到 23街拿東西 再去布魯克林打工 這樣就不夠了 後來加值了 50 元在她的車票 催促她趕緊走吧 我心想 此時每一塊錢 對她都是很重要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 我想 我這輩子最窮的光景 是什麼時候 很久沒受到 窮 這個考驗 雖然她的身影已離我遠去 但揮之不去留在心中的是 一個人對 窮 的承受力到底有多強呢 J 的媽媽後來問了我 J想成為刺青師 如果是我會支持嗎 身為基督徒的我 聖經 利未記19:28 說 「不可為死人用刀劃身 也不可在身上刺花紋 我是耶和華」 自然是不贊成 但就現實的立場 刺青師也不是一個可以做一輩子的工作 有身體上體力的限制 但若真的發生了 只知道我雖不支持 還是會愛她 關心她 起碼不對立 就像倚門等待浪子回頭的父母一樣 希望能在情理法兼顧下 感性與理性的面對 【後記】 刺青 身體打洞 我並不喜歡 在孩子還沒發生時 就當先討論彼此的看法 目的不是要強制 而是傳遞溝通並能正確了解價值觀 但若發生了 很重要的是 不要讓這些影響對孩子的愛 甚至於犧牲了最重要的親子關係 有時寧可一時模糊問題 隨著時間 有迎刃而解的可能 何苦讓這些外在東西的堅持 釀成一發不可收拾的結局 另外若是孩子輟學 是否就要切斷所有的經濟支援 這樣的冰冷的關係 孩子真的就能屈服嗎 可以挽回孩子的心嗎 那一天 與J的媽媽談及租房擔保的事 雖然已事過 但如今仍不知是誰為J做擔保的 我覺得這事讓孩子失去了最後一根稻草 更何況住是一基本需求 簽約也只有一年 這樣是否太傷孩子了 如果是我 會為此跟孩子說抱歉 現在每一次走在五光十色紐約的街頭 總會讓我想起那個拼搏的身影 忍不住想問 J 妳現在過的好不好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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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家庭親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