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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1/25 00:04:23瀏覽458|回應0|推薦1 | |
天未明,韓府內苑即傳來一陣嬰孩的啼哭聲。
「老爺,夫人生了,是個小少爺!」一聲欣喜的叫喚響徹整個韓府。 正當韓府的眾人欣喜不已之時,卻又傳來一聲驚呼:「快來人啊!救命啊!小少爺沒氣啦!」 ※ ※ ※ 「擎兒,過來這兒,來看看你弟弟。」上前一步,韓宇擎輕踮足尖,就怕吵醒了搖籃中熟睡的人兒─他得來不易的弟弟。 他對這個已經出世三天的親弟弟其實一無所知,這是他頭一次仔細的看著這個需要人呵護的小生命。這幾日,他在娘的房門外左守右盼,不得其門而入,什麼消息也都探不到,只知曉這個弟弟差點兒就在出生的當口兒被閻王喚了回去!所幸是給救回來了,但大夫卻斷言弟弟的身子骨注定得一生羸弱。 「娘,給他起名字了嗎?」韓宇擎好奇的問。 「還沒呢!他剛生下沒幾個時辰,揚州的染坊就出了些紕漏,你爹就往那兒趕去了,根本就沒心思顧及這些。這次問題不小,一時半刻是回不來的。再快興許也是個把月後了。名字看來得緩緩了。」 「可那時弟弟的滿月早過了,咱們也不是什麼貧寒人家,若是連個滿月宴都沒有會被人家說閒話的。可若真弄了個筵席,人家若是問起,也不能說弟弟沒名字啊!」 「那該如何是好呢?我一個婦道人家,沒唸過什麼書,大字不識幾個,總不可能由我來取名啊!」韓夫人颦眉。 「娘,不如讓孩兒來試試?我也跟著先生讀過不少東西,何況長兄如父,趁此時考考孩兒如何?」迂迴了一會兒,韓宇擎才道出目的。 「這……好吧!你就試試吧!」韓夫人幾經斟酌之後有了定論。 「喚他宇默如何?打他出生以來我日日守在房門外好幾個時辰,就是不曾聽到他哭鬧,就這麼喚他吧!」 「是啊!他的確是很安靜呢!就這樣吧!回房後你修書同你爹說一聲。」沉吟一會兒,韓夫人點頭。 「嘻、嘻。」話甫落,搖籃裡傳出一陣輕笑。 韓宇擎回頭看,裡頭的小小人兒張著黑白分明的眼,衝著他直笑,他欣喜道:「娘!他醒了耶!」韓宇擎把手伸進搖籃逗弄他,孰料竟被他握住! 「宇默,我是哥哥,你的名字可是我起的哦!」他現寶似的說道─對著一個未滿足歲的小嬰兒。他倆透過相握的手彼此傳遞屬於自己的熱度……此刻起,韓宇擎人生的目標已經在他的心中確立! ※ ※ ※ 十七年後 韓宇默提了個食籃,信步穿過竹林往深處而去。約莫一刻鐘的時間,一幢竹製小屋落入眼瞳,他臉上笑意加深,腳步又加快些許。 繞過小屋到後頭,還沒來得及看清,銀光一閃,眉心前一寸就停了把劍。 「怎麼不躲?」皺眉,韓宇擎收劍,不悅。他差點就傷了他啊! 「你不會傷我。」笑意未減,語氣淡淡,韓宇默陳述了一個兩人心照不宣的事實。 韓宇默逕自沿著竹屋下緣突出的地方坐下─那是韓宇擎為他而延出來的─從食籃裡拿出點心,斟上兩杯茶。 「刀劍無眼,怎知是否會有萬一?」對於他的安心與信任,韓宇擎表現出和內心相違背的不以為意。 「我信你。」三個字,簡單而不失堅定,韓宇默把韓宇擎尚未出口的話都堵回了心裡。 兩人之間有那麼一陣靜默。 韓宇擎在他身邊落坐,看他安然自若的喝著茶。從韓宇默懂事以來,也許是因為身子虛,不能激動、也許是他那不願給人添麻煩的個性,無論是任何事,他都是這樣靜靜的笑著,無時不刻都掛著笑面對人,神色總是自若,毫無慌忙。唯一見過他哭的一次,是爹娘同時葬身於布店火窟的時候,但隔天,就見他笑著來安慰自己了…… 思緒被韓宇默的聲音打斷:「近來府中的閒雜人等似乎多了些。」意有所指,他看向韓宇擎。 「沒什麼,別瞎想。」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韓宇擎打算敷衍過去。 「你何時會被尋常人擾得府中都坐不住了?只有女人才會弄的你如此不是?」韓宇默並不打算就此善了。 「都是些三姑六婆。」唉!看似不問世事的韓宇默,其實每件事都逃不過他的眼!韓宇擎在心底無奈。 「媒婆。」啜一口茶,韓宇默又打掉韓宇擎一層逃避的牆。 「你啊!何必每件事都要弄得分明,不能多拿些時間照料自己的身子嗎?」 韓宇擎輕點了一下他的額,只是輕,不敢用力!出口的話雖是責問,關心卻充滿話裡。看著他有幾顆汗珠貼額,想也不想,韓宇擎就以衣袖替他拭去。 韓宇默以自己微涼的手握下他的,淺笑道:「爹娘死後,家業就靠你一人獨撐,打小就是如此,你對我總報喜不報憂,把事都往心裡頭擱,又不要我擔心,這是強人所難。不過媒婆找上門來,若是沒意外,我會添一個嫂子吧!如此,就不愁沒人替你分憂了!」 「怎知不是來替你說媒的,別淨往我身上推!」看到韓宇默為他可能會娶妻感到開心,不知怎地,韓宇擎心裡就一陣不舒坦! 「別拿我尋開心了,我這副身子骨打出生就這樣了,哪有姑娘願意呢?」韓宇默雖是笑著,但語氣中卻添了一絲無奈,目凝遠方,復輕嘆道:「就是有人點頭,我也不會答應的,何苦拖個人來守寡呢?是不?」 韓宇擎劍眉緊鎖,微慍,惱怒自己說話不曉得三思。不知不覺,他把韓宇默的手握的死緊,像是要證明他不會讓任何人輕易的把韓宇默帶離自己一樣。 韓宇默以另一手輕拍他,要他寬心,淺笑輕揚。韓宇擎的手勁略略小了。從來……都是這樣的吧,韓宇默那淺淺的笑在他心浮氣燥的時候都會如南風般溫和的拂過他心上,把先前洶湧的波濤全都撫平。 「唉!以後不許你這麼調侃自己,聽懂了嗎?走吧!時候不早了,回府吧。下次來的時候把懷爐帶上,手那麼涼,小心待會兒又犯咳了!」嘆了口氣,韓宇擎開始收拾東西。 一路上,兩人沒交談,只是靜靜的走著。韓宇默以自己的步伐印著韓宇擎的腳印走,打小開始韓宇擎就習慣走在前頭,替他擋掉風雨、除去阻礙,總會先把前頭的路鋪平了才讓他走上,絕不讓他有遭遇絲毫危險的可能,一直護著他,至今……依然。思及此,韓宇默的唇角又更往上勾了勾,自己不也習慣被這麼保護著?而韓宇擎……怕也是習慣寵著自己的吧?即使他出生至今從未喊過他一聲「哥哥」! 這並非他對韓宇擎有什麼不滿,而是他一直有一種奇異的感覺:他並不想把韓宇擎當兄長,他覺得他們應當是另一種關係,有著另一種……從前世帶到今生的牽絆! 倏地,韓宇擎步子停了下來。 「怎……」韓宇默正要問出口的話被韓宇擎示意他噤聲的手勢打斷。 「什麼?大少爺真這麼說啊?」 「是啊!妳可不知道大少爺有多堅決!連縣太爺差來的媒婆都給撵了出去!」 「就為了二少爺?」 「從小時就是這般了。少爺待二少爺可好著呢!把他當寶供著,這下可好了,連婚事也得依著二少爺,二少爺也真不經事,怎麼都不會替少爺想想呢!」 「大少爺真的要為了二少爺不娶啊?」 「看來是這樣的,少爺向來是說到做到的。這回也不會是鬧著玩的!」 「欸!你看這大少爺和二少爺會不會……?」話沒了結尾,但韓宇擎和韓宇默可沒漏看了她的動作。 「要死了!這種話還好是在這兒說,要是被別人聽到,妳這活也別想幹了!哎呀!顧著說話都忘了正事了,祠堂還沒打理呢!」 韓宇擎俊顏覆寒,韓宇默的臉色也沒好看到哪去。 「碎嘴的奴才!回府定得好好處理!」丟下這句話,韓宇擎邁開步伐,但卻比方才沉重許多。 「別同他們計較了。她們只是玩笑開的過分了。」擰眉,韓宇默還是不願看到人受責罰! 「你真的要管那叫做玩笑?身為下人私下評斷咱們就以是僭越了,何況還說咱們有斷袖之癖!」拂袖,韓宇擎怒問。 吁了口氣,韓宇默說:「也莫怪人家要這麼說了,平日咱們身旁皆無女子,又整天都待一塊兒,現下你又不娶妻,如何不叫人猜疑呢?若今日咱們非兄弟身份,外頭恐怕早已傳的沸沸揚揚了。」 「這和我娶不娶妻根本扯不上邊兒!」韓宇擎反駁。 「怎會無關?沒必要這樣的,為了我葬送你自己的幸福,你這又是何苦?我欠你的夠多了。」頭一次,韓宇默如此激動。 停下腳步,韓宇擎轉身。「我從來都沒要你去計較這些!你只要把自己的身子養好就好,其餘的你都別多操心,我的事該怎樣我自有定論。記著,你不欠我,那是我心甘情願的。」韓宇擎望著他,望進他的眼,傳遞堅定。 「隨你的便了。你不要我插手我就不管。但同樣的,以後我的身子如何,那也是我自己的問題,你也別過問!」倔強,韓宇默硬是撇過頭不看他,他知道自己這一看必定又會讓步,其他事倒也無所謂,可這次一讓步,讓的是韓宇擎的幸福!他怎能讓?怎能讓啊?輕推開他,離去,留下韓宇擎一個人站在原地。 韓宇默笑著,卻覺得好苦好澀。頭一次,他走在韓宇擎前頭,但他卻好想好想回頭;頭一次,他和韓宇擎耍性子,但他卻好想好想跑回去擁抱他,告訴他不娶也無妨;頭一次,他下定決心要對韓宇擎狠心,但他卻好想好想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繼續和他談談笑笑。可是他不行、不行!雖然這麼做會很痛苦,可他真的不能那麼自私的不是?必須得讓韓宇擎脫離自己這個負累,這樣……他才不會再被自己絆著…… ※ ※ ※ 「二少爺,用膳了。」 「不吃。」韓宇默勉強對門外的下人擠出這兩個字。 應是受寒了吧!一會兒冷的刺骨,一會兒五臟六腑又像是有把火在燒一樣,忽冷忽熱的……韓宇默諷刺一笑,他這不濟事的身子啊!也罷,反正他也沒來得及點上燈就開始不舒服了,早早歇息也無妨。 正當他要躺下時,門口又傳來敲門聲。 韓宇默正要啟口,門外的人卻搶先一步:「宇默,開門,吃飯。」韓宇擎正惱著門內的人,居然拿自己的身體和他鬧脾氣…… 「我想先歇下了,咳……唔……咳……」 「宇默,怎麼了?開門!」聽到咳嗽聲,韓宇擎急了,又拍了好幾下門板。 「我沒事,咳……唔……咳……」 該死,他在想什麼?都已經咳成這樣了,還要掩飾?還說沒事?韓宇擎又氣又急,索性腳一伸,直接踹開門。 朦朧的月光照進韓宇默的房間,雖不亮,卻也足夠韓宇擎看清房內的景象。韓宇默癱坐在地上,背靠著床,兩隻手死命的摀住自己的嘴。 「該死,你讀了那麼多書都白唸的嗎?在想什麼?拿自己的身子跟我賭氣!」韓宇擎失去理智,一股腦兒就把心裡想的全罵了出來! 「我……」韓宇默還想說些什麼,但還沒來得及說完就先暈了過去。 「宇默、宇默!」韓宇擎拍了拍臉頰,只是沒有等到回應。 「來人啊!快去請大夫!」他大吼。 ※ ※ ※ 韓宇默緩緩睜開眼,眼睛還不適應屋內的光亮,用力眨了幾下眼才把眼前的人看清─不過其實不需要看他也能猜到是誰,果然呵!是韓宇擎,只是眼中佈滿血絲,臉上也有些新長出來的小鬍渣了,比起以往有那麼些許狼狽。 「醒了?」韓宇擎開口,聲音瘖啞。 「嗯……」虛弱的答應一聲,韓宇默的眼不敢注視他,轉呀轉呀,眼珠子左轉右繞的卻還是轉回他身上。 「有話要說?先把藥喝了,我先回房去梳洗,待會兒過來。」 「嗯……」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歛下眉眼,韓宇默乖乖點頭。 不一會兒,雞湯送到他手上,一口、兩口,韓宇默慢慢啜著。還是……捨不得的吧!雖然要韓宇擎別管他;雖然話是自己說出口的;雖然早就下定決心,但一醒來,看到韓宇擎守在床頭,卻還是好安心、好開心,真的、他真的無法想像如果醒來看到的不是他,自己會怎麼樣! 約一盞茶時間,韓宇擎來到韓宇默的房裡,在桌上看到了令自己滿意的空盅。 「想說什麼?嗯?」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韓宇擎的語氣如從前般,依舊輕柔。 「你……惱我嗎?」韓宇默發現自己生平第一次碰上一件令他害怕的事! 「要是我真還在氣頭上又怎麼會坐在這?」聽到這回答,韓宇默抬頭,笑開了。 他求和:「不吵了好不?以後什麼都依你,只要咱倆開心就好,甭管其他人要怎麼說了!我不會再拿身子跟你賭氣!」 「本就沒意要跟你吵!你啊你啊!還不了解我麼?我怎麼可能真的同你生氣?不過……以後要和我吵怕是也沒機會了。要學會照顧自己!別疏忽了!」韓宇擎是笑著的,可是韓宇默看的出來,那笑,是無奈的! 「為什麼?怎麼了?」他激動了,抓住韓宇擎的衣袖,緊緊不放,好不安!好像一放手韓宇擎就會離他而去一樣! 「蠻夷進犯邊境,來勢洶洶,你昏睡的幾天來的徵兵令,每家每戶都得挑個男丁上戰場!咱們家不就剩下我們倆,不是我去該誰去呢?」韓宇擎的話很淡很輕,像是看開一切,但一字一句卻重重的敲在韓宇默的心裡,敲出一片片瘀青。 「我去!反正我本就是活不久的命,死在哪都沒有差別,可是你可以長命百歲的!咳、咳。」 「瞧你,連說個話都咳成這樣,要在半路就一命嗚呼,我還不是得去?更何況去打仗也不一定會死不是?你就待在家裡!」雖有幾分玩笑的意味,但韓宇擎話裡的堅決卻不容反抗。 韓宇默知道這事兒再怎樣都無法改變了,再談下去只會不開心罷了!嘆了口氣,他問道:「什麼時候要走?」 「明兒個早上。」 「那麼快?」韓宇默眉頭深鎖,載著化不開的愁。 「明天再不走會趕不上時辰!為了你的病,官爺已經對我特別通融了。」韓宇擎的手指揉啊揉,試著撫平他眉心。 「我……累了!想睡一會兒。」別過頭,韓宇默躺下,替自己拉上被子! 「嗯!」韓宇擎沒說什麼,接著韓宇默就聽到門閤上的聲音! 掀開被子,坐起身,盯著門板看了好半响,幽幽的嘆了口氣,下床走到書案前,深吸了口氣,提筆酌墨…… ※ ※ ※ 「你要去哪?」韓宇擎聽到人聲,回頭,卻發現韓宇默站在自己身後。「連道別都沒有就要走嗎?和你生活了十七年,你的脾性我還會摸不清?」 「沒什麼好說的!道別不過是徒增傷感,何必呢?」 韓宇默上前,抓住他的肩,「你沒什麼好說的,可我有話要說啊!」 「給。」韓宇默遞出一個錦囊,叮囑道:「到了軍營再打開來,若你真能回來,咱們真的什麼都不要管了,找個地方隱居起來……」韓宇默抱住他,好緊好緊,捨不得鬆手。「我不當你弟弟!」仰起頭,看著他笑了,笑的悽楚,涙在眼眶中打轉,韓宇默硬是倔強的忍著,他要韓宇擎記住自己笑的樣子,不能哭的。 「我們……想的一樣吧!我承諾你了!絕不賴皮。」韓宇擎像是明白了什麼,摸摸他的頭,退後一步,拉開和他的距離,頭也不回的跑出後門,騎上早已備好的馬奔馳而去…… 韓宇默追出去,就這麼佇立著,直到揚起的沙塵掩去了韓宇擎的身影為止…… ※ ※ ※ 戀眷紅塵始不歸, 君戲紅塵已數回。 無奈情字堪不破, 悔識情時仙已為。 宇默、好個宇默呵!傻宇默,什麼戀君無悔,這樣叫他怎麼能安心的留下他呢?分明就是吃他吃的死死的,不讓他有毀約的機會!軍帳裡,韓宇擎打開錦囊,裡頭沒有別的,就這麼一首詩,但對他來說,卻早已抵過千言萬語! 取來紙筆,他快速的寫上幾句又封回錦囊裡。 「阿定,我拜託你一件事,若哪天我怎麼了,回不去了!回鄉的時候,麻煩把這個錦囊交給宇默。」招來阿定,把錦囊塞進他的手中,韓宇擎放心,阿定是伙頭兵,再怎樣,回去的可能都會比他大的多! 「少爺!說什麼麻煩呢!只要少爺一句,奴才拚了命也得完成的!」 號角響起,韓宇擎匆匆著裝。 「別少爺奴才了!戰場上就都是弟兄!我拜託的事你可千萬別給忘了!」落下這麼一句,韓宇擎沒有半分遲疑。 ※ ※ ※ 「咳、咳!」時序入冬,戰事持續了半年,終到尾聲,那些進犯的蠻夷之國,也都給剷平了,但韓宇默的病一直不見起色,整日總是這麼咳著。 他披著素白的狐裘,倚著門,每天盼啊盼啊!總期待下一刻就會見到韓宇擎從馬上下來罵他不懂得照顧自己。 「二少爺!二少爺!」聞聲,目光往聲音的方向探循去,那個……似乎也是從軍去的家僕─阿定。他是替韓宇擎帶口信來的吧!要他好好照顧自己,要他快些收拾好東西,等到韓宇擎一回來就馬上要帶他走!想著,韓宇默喜上眉梢。 「二少爺,我、我是阿定,不知道你還認不認得……喝、喝……」阿定手撐著牆喘氣,看來一定是急著來報信! 「我記性沒這麼差的,你替宇擎帶信來嗎?他說什麼?嗯?」控制不住,好幾個問題就這麼蹦出來。 「我、我不知道,少爺交給我這個!」阿定從懷中小心翼翼的拿出錦囊。 韓宇默迫不及待的打開,他的笑容僵在唇角,信紙飄落。 「宇擎呢?這是玩笑對吧?他是不是待會兒就會出現在門口?你們串通起來嚇我對不?」抓著阿定的肩,韓宇默猛搖。 「二少爺,大少爺……是真的回不來了!節哀。」說著,阿定哭了起來。 愣愣的,韓宇默彎下身,撿起信紙,默默的進房,失了魂,像是行屍走肉般,整個人跌坐在書案前,倏地,他笑了,笑的空洞,從抽屜裡拿出匕首,揚手,往自己的心口狠狠刺下。血,飛濺,濺上信紙,也染紅了素白的狐裘。 「你要來世,我就跟你賭一個來世……」喃喃的,他唸著,手中,還緊握韓宇擎的書信…… 今生夢,來生圓 今生恨,來生滅 今生緣,來世續 今生情,來世牽…… ※ ※ ※ 西元2006年 高雄女中 「宇擎,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那個新進教師,他的名字真的和你好像,不知情的人一定會以為你們是兄弟!」韓宇擎從一堆學生報告中抬頭。 「你好,我是韓宇擎。」站起身,他大方伸出自己的手。 「你好啊!我是韓宇默!我們的名字真的好像喔!」韓宇默伸出自己的手和他的交握。 雙手交握的瞬間,今生緣份的藤蔓,纏繞,糾葛…… 《完》 〈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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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