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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6/19 05:54:46瀏覽408|回應0|推薦3 | |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已是三月的盡頭,快到清明的時節,總是細雨綿綿,陰雨連日,總教人鬱鬱,就是一種悶罷,就不知,這悶到底是因著雨還是因著那即將來到的清明,好歹,那也是個死人的節日,不值得歡天喜地的。 不過,芙蓉城裡,這抑抑難歡的氣氛,恐怕非因此樁。 楚晉淮單手支頰,橫臥在床鋪上,唇角的笑容盡帶柔情,一點倦意也沒有,即使這姿勢他已經維持了一個時辰。看著妻子恬靜而專注的側顏,他已然滿足,再不需要更多了。 手中的針黹活到尾了,她俐落的收了針,斷了線,一個繡著牡丹花樣的香囊總算在幾日匆匆趕趕之下完了工,她心頭擔子一鬆,望著剛完成的香包淺淺笑開了。 轉頭,她對上丈夫的眼,她清楚看見那雙瞳眸毫不隱藏的溫柔笑意,「晉淮,看什麼呢?瞧你這麼開心。」 「不看妳,還能看誰呢?」坐起身,他伸手一撈,大手分毫不差的攬住了走近床邊的妻子,環上她的腰,扣住,再往自己懷裡帶,動作甚是俐落。 「你……」赭紅色染上了原本就帶著嫣紅的雙頰,她咬咬下唇,羞得不知該如何是好,頭頂上的灼熱眼光她是感受到的,可她哪有臉抬頭哪?「大白天的,你羞不羞啊。」輕推了推他,她的音量細如蚊蚋。 「羞什麼?都是夫妻了,有什麼好羞的?誰愛說就讓他們說去,反正咱們又不必跟著他們意思過日子。」抓著她白皙而纖細的手,他邊把玩邊笑問,語氣裡盡是不在乎的豪氣。 「誰、誰跟你是夫妻了!」抽回手,她把臉往他的懷裡埋,低聲反駁。 「呵,我的芙蓉啊,妳真可愛。」聞言,他不但沒變了臉色,反倒笑出了聲,「該做的都做了,難道還不是夫妻嗎?」 「你!」抬眼瞪他,臉上的色澤紅過了胭脂。 「總算肯抬眼看我了,嗯?」他勾起她臉,讓她與他平視。 「我……」她轉開眼,實在是太羞人了哪…… 「芙蓉。」他喚了她,少了方才的笑鬧,卻添上了幾分深深柔情,「即使沒有俗禮,在我心裡,妳早已是我的妻,而妳,也只能是我的妻,懂嗎?」 多麼專制霸道的一句話啊,卻讓人心裡甜滋滋、暖烘烘的,像是沐浴在冬日的陽光裡一樣的舒暢。 「我知道,我也只認你,不然我就不會……」她停了口,沒往下說,女孩子家還是有些矜持拋不開,手一緊,她才想起自己緊握在手中的東西。 「晉淮,給。」 「香囊嗎?我才想說,這味道舒服,跟其他的花粉味都不一樣。」他接過,方纔她還握在手裡的時候,他就隱約聞到了,不是尋常的香,是一種清爽的味兒。 「是提神的一些青草,怕你忙上了,晚歇早起,精神不好。」眉微蹙,她撫著他的臉,似春風的輕微力道,是她對他的重視和珍惜。 「見它如見妳,那就夠了。」 不是情話,卻比任何一句情話都還要動聽,尤其是他神情中的那抹堅定,她這一輩子,有他,夫復何求?只祈求老天讓這樣的幸福長一點…… 紅了眼,她靠上他寬闊的胸膛,眼眶噙住了淚,硬是不肯落。不肯落,也不能落,會害他牽掛的…… 「我留了個口,若是青草沒味兒了,你要記得替換上。」哽咽的聲音漏了底。 「不,要換,就得妳來替我換!我回來時,妳可得記得準備好替我換香草。」摟緊她,他承諾。 「好,我替你換,那你可得早點回來,免得氣味淡了。」她的手擱上他的,握緊了香袋,他的掌又緊緊的包覆著她們。 「一定。」他字字鏗鏘,彷彿要刻出痕跡似的。 「一定。」她伸出小指,纏上他的,好似這樣方纔說的就會通通成真。 但,誰說得準呢?這事兒,究竟誰說得準呢?誰都沒有把握啊! 終究是忍不住,她的淚淌在他白淨的衣衫上。 生離死別啊…… 他靜靜的任她的滾燙燒灼的自己的心,不捨,又能如何呢? 今日,百家萬戶裡,恐怕無一不是此景。 三月的盡頭,芙蓉城,細雨紛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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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