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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3/31 17:18:21瀏覽1896|回應1|推薦2 | ||
轟動PTT飄版 網友最期待愛情靈異小說 最新續集……
簡介 吳茗詩──瘋狂想吃掉我的害羞美女,是我的活屍女友;至於我為什麼會被女朋友追殺,這,說來話長! 心跳加快 指數 ★★☆☆☆ 「少年啊,要立死志!」他總是那麼對自己說。 第一話 活屍,愛的大逃殺
在這樣的夜晚,我被某種恐怖的東西追趕著。 「呼、呼……」一條陰暗的小巷裡,我靠牆喘著大氣,一手抓著鋁製球棒,另一手用力按著手臂上的傷口。 這是剛才一不小心擦破的,傷口面積約巴掌大,不很深,算皮肉傷而已,但這樣的傷口,卻很可能造成我的死亡。 因為要是我再不想辦法止血,「她」一定會循著血肉的味道追上來。 我掏出繃帶和紗布,緊緊裹住傷口,用牙齒咬斷繃帶。 為了避免「她」的追捕,我從外宿的小套房一路奔逃至此,這裡是幾棟廢棄公寓組成的荒涼廢墟,雜草叢生,四處都是斷垣殘壁。 之所以躲到這裡來,是因為我擔心「她」的行為會波及到無辜的民眾,所以刻意遠離人群。 這種情形已經持續快一年了,每個月初一,月亮隱沒的時候,我就會先行躲到這裡來,如果我不見了,「她」會在人群中盲目尋找,但不會刻意傷害其他人。 因為「她」的目標是我。 「沙沙……」巷子外頭有動靜。 聲音很輕,但我聽得很清楚。 那是裙擺拂過草叢的聲音。 「她」來了! 我朝著聲音傳來的反方向拔腿就跑。 「她」的動作並不算很快,只要我能逃離「她」一段距離就算暫時安全了。 「碰!」 就在我跑到狹巷的尾端,以為自己逃過一刧的時候,一旁的石牆轟然倒塌,一雙纖纖玉手從土石紛飛中伸出,抓住了我沒受傷的手。 現身的是一名容貌秀麗的女子,她穿著件黑色絲質連身睡衣,長髮如瀑,膚白勝雪,體態纖細而柔弱。 若沒看到她剛剛徒手抓破石牆,任誰也想不到這樣看來纖弱的身體,竟藏著如此怪力吧? 「吼!」她張開嘴,對準我的頭猛力咬下。 「鏗!」危急之際,我用球棒抵住她的嘴,奮力將她推開。 將她推開。 將她推開? 靠……我根本推不動她。 這下要糟! 她的力氣極為驚人,我只能用球棒死死抵住她的嘴,兩人就這樣妳抓著我的手,我塞著妳的嘴,僵持在原地。 「吼嗚……」她的利齒深陷進球棒中,鋁合金製的球棒居然撐不住她可怕的咬合力。 球棒發出嘰嘰嗄嗄的悲鳴,眼看要撐不住了。 「對不起了!」我閉上眼,飛快的在她的胸前抓了一把。 「呀啊!」她驚呼一聲,我趁機將球棒往前一送,然後轉身就跑! 幸好她雖然喪失理智,害羞的本性還是沒改變。 我衝離廢墟,往人群所在的方向跑去,只要跑過前方一小片樹林,就可以到街上了。 雖然我本來是不想波及到無辜的人,才跑到廢墟來,不過這種生死存亡之刻,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用人群作掩護,她應該比較難找到我才對。 「鏗嗄!」難聽的怪響,我稍微回頭看了一眼,看見球棒竟被她硬生生拆成三節。 她發出一聲吼叫,臉上發著詭異的綠光,拔足追來。 趁機介紹一下。 這位臉泛綠光,瘋狂想吃掉我的害羞美女,是我的女朋友。 是的,你沒聽錯,她正是我的女朋友,芳名:「吳茗詩」,是隻來歷神祕的多功能活屍,多才多藝,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力大無窮,洗衣打掃樣樣在行,就算地震被活埋了,憑著她傲人的怪力,不用兩分鐘就可成功脫困,可說是居家旅行,殺人放火的必備良伴。 啊? 你問為什麼我會被女朋友追殺? 這就說來話長了。 其實她平常個性相當溫柔可人,今天的情況是一個月才會出現一次的「例外」。 根據她的說法,這是她特有的一種習性,叫做「月食」,不是天體現象的那個月食,而是活屍食慾暴漲的一個現象,「月食」狀態的她會失去理智,直到肚子被填滿,或是太陽出來為止。 在「月食」那天,她會去黑夜居民才知道的,大型連鎖賣場「屍樂福」,買一大堆人肉放在房裡,這樣才不會失控跑到街上抓人吃。 但自從跟我交往後,這樣的方法便不管用了。 因為她很愛我,心裡只有我。 所以只想吃我! 「咻!」重物破空聲。 我連忙低下頭,只見一截噴著綠血的斷臂從我頭上擦過,插進一旁的樹裡。 那是茗詩的手臂。 也是她的獨門暗器。 隨丟隨撿,妙用非常。 她的復原能力很強,對物理攻擊可說是完全免疫,還記得我們第一天交往時,剛好遇到飆仔找麻煩,她活屍的身分被揭穿,精采的屠殺……我是說打敗了那些飆仔;打鬥結束後,她身上被砍得鮮血淋漓,額頭插著把藍波刀,胸前一把西瓜刀,背上則是像刺蝟一樣釘著水果刀、剪刀、美工刀、柴刀、菜刀、殺豬刀、以及一把青龍刀。 但身上掛著九把刀的茗詩在打鬥結束後卻還是可以面不改色的和我撒嬌,耐打能力可見一般。 更可怕的是,她的傷口在前後不到三分鐘內就完全癒合,連身上的衣服都變出一套新的,像這樣把手臂拔下來再接回去當然只是小case。 「不要浪費了。」我在經過插著斷臂的樹旁時,順手從創口處抹了一把綠血,塗在我的傷口上。 綠血立刻滲進傷口,傷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高速癒合。 身為史上最美的活屍,血可以拿來治傷也是很合乎常理的……好啦,我知道活屍居然會療傷很超過,我一開始也很不能接受,但沒辦法,誰叫她是我女朋友,既然我也很愛她,這點小事就如滄海一聲屁啊哈哈! 一開始茗詩用血幫我療傷時,老實說我還很擔心會有什麼副作用,譬如變得很愛吃生肉啊,或是以後洗澡得用福馬林,小雞雞才不會爛掉之類的。 不過還好,我擔心的事都沒發生,一切都很正常,除了…… 「吼!」稍不注意,茗詩已從背後追了上來,連手臂都接好了。 「我吃!」她張嘴。 「我閃!」我剛好看見前頭樹上掛著一名半透明女人,當機立斷,抱住她借力躍起,讓茗詩撲了個空。 「……噠噠噠噠?」被我抱著的半透明女人背對著我,頭轉過一百八十度,長長的舌頭甩到我臉上,用怨毒的語氣說:「噠噠噠噠嗚噠噠?」 因為她嘴巴裡塞著一條老長的舌頭,所以她說話其實很不清楚,如果你不能明白她的聲音,可以試著把舌頭伸出來講話試試就知道了。 雖然很不清楚,但我大概懂她的意思。 「你幹麻?是你吊死我的嗎?」她是那麼說的。 唉唉……用了茗詩血後,除了我開始看到鬼外,一切都很正常。 用了茗詩牌療傷藥後,我開始看得到一些平常看不到的東西,甚至可以碰觸得到,像現在我手抱著的長舌女,很明顯的就是死太久,連自己為什麼死都忘記的糊塗鬼。 「不是耶。」我嘿嘿笑,往下跳。 「親愛的。」茗詩也在樹下,嘿嘿笑,等著接。 「乾哩!」我大駭。 就在我以為這次終於小命不保時,身子突然騰空飛了起來。 正確來說,應該是「飄」了起來。 剛剛的吊死鬼攔腰抱著我,讓我不致於落地給茗詩抓來啃。 「嗚嗚嗚……」吊死鬼抓著我,不知道在哭什麼小朋友。 雖然不知道她怎麼會大發雅興,救我一命,我還是很有禮貌的撥開垂在我頭上的舌頭,說:「謝啦。」 「嗚嗚嗚。」吊死鬼繼續哭,邊哭邊把頭從勒住脖子的麻繩環裡拔出來,然後搖搖晃晃的把我的頭移向繩環。 「喂喂……大姐,妳想幹麻?」我冷汗狂冒。 「噠噠噠。」 「吊死我?」我張大嘴:「為什麼?」 「嗚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吊死鬼上上下下的飄著,努力想把我的頭塞進麻繩圈裡。 妳說什麼?什麼叫「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吊死你」啊! 「哪有這樣的啦!」我一整個不可置信。 「噠噠噠。」她終於喬好位置,緩緩將我的頭往繩圈裡塞。 「不要啊啊啊啊!」我哇哇亂叫,拚命扭動身體,無奈在空中根本使不上力,只能看著繩圈愈來愈近,愈來愈近…… 看來除非奇蹟出現,不然我這下穩死了。 幸好,奇蹟一直都在我的身邊。 「唰!」 一道破空的綠光切開了吊死鬼的手,也順便把麻繩一起砍斷。 「哇啊啊啊啊!」我碰地一聲摔到地上,吊死鬼則落到茗詩的腳邊。 那綠光在空中骨碌碌地轉了一圈,向茗詩飛去,被她一把抄起。 「那是……」我瞪大眼。 沒想到茗詩這次居然是把整隻右手臂都拆了下來,而不是像平常那樣只拆下手肘以下的部份;她將手臂曲起後丟出,造成了迴旋鏢的效果。 「噠噠噠噠。」吊死鬼跪坐在地上,慌慌張張地把被切斷的雙手黏回去。 茗詩怒視腳邊的吊死鬼,揪起她的舌頭,使了個超豪邁的過肩摔,凶狠的說: 「不準……動我的愛(ㄕˊ)人(ㄨˋ)!」 我感動得幾乎要流淚,不過剛剛茗詩的發音好像怪怪的,我想我還是快閃比較好。 我爬起,還來不及拍淨衣服,茗詩就鬼叫著撲過來了,我無可奈何,只能再度轉身逃跑。 樹林越漸稀疏,看來是快到街上了,我振作精神,專心閃避、撥開每一條擋路的枝枒。 我突然很慶幸自己不是恐怖電影的演員。 要是我是恐怖片演員的話,接下來我一定會被樹根之類的東西絆倒,在地上滾一圈後,被後頭的殺人狂追上。 我很確定我不是,如果真要分類的話,我和茗詩的故事應該算是愛情故事吧? 我轉頭看了看窮追不捨的茗詩,她手上還抓著來不及接回去的右手,邊跑邊黏,綠血噴了滿地。 應該算愛情故事……吧? 撥開一條岔出的樹枝之後,眼前豁然開朗。 總算是到街上了。 可是……為什麼沒有半個人啊啊啊! 我邊跑邊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凌晨四點四十四分四十四秒。 靠,那麼晚了,難怪沒人。 街上冷冷清清的,半個人都沒有,倒是有三三兩兩半透明的鬼魂在路上散步。 「吼嗚!」這時,茗詩也從樹叢裡衝了出來。 我大略評估了一下兩個人的速度。 就如同我之前說過的,茗詩雖然力大無窮,但速度並不算很快,只要我繼續這樣跑下去,大約再跑兩個小時左右,天就亮了,那時我就安全了! 呼,連跑兩個小時雖然不是件輕鬆的事,但至少比被生吞活剝好。 就在我打定主意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啾。」 一隻黃金鼠突然出現在我的腳前,照我的腳步,只要再往前一踏,就會把牠從可愛的小老鼠輾成可口的小肉餅。 「為什麼馬路中央會有黃金鼠!」我哀號。 好歹要出來一隻小貓小狗比較合邏輯嘛,為什麼大馬路中央會跑出一隻大眼黃金鼠?一塊香蕉皮都比牠合理! 千鈞一髮之際,時間感被奇異的拉長,我腦海裡閃過了幾個念頭。 上次借給阿輝的A片他忘了還給我……不對啦! 要踩下去嗎?把牠踩成肉餅,茗詩說不定會撿起來吃,還可以稍微拖一下時間。 可是…… 「啾吱。」小黃金鼠歪著頭,張著大眼,呆呆地看著我的大腳朝牠踩下,居然沒有閃躲的意思。 「啊啊啊啊,太可愛了,我做不到啊!」最後一刻,我即時挪開腳,沒有踩到牠,但這樣勉強的舉動,卻使正高速奔跑的我失去平衡,狼狽地在地上滾了兩圈。 我很感概。 恐怖片演員會被樹枝絆倒,那被黃金鼠絆倒的我,又算什麼呢? 好討厭的感覺啊。 碰。 我撞到了某樣東西。 「噢。」 一個熟悉的聲音:「你在幹麻啊?」 我抬頭,眼前是一名有著黝黑膚色和精壯身材的短髮男子。 「阿輝?」我爬起:「你在這幹麻?」 這位長得還能看的黑皮男叫阿輝,是我最好的朋友,是個運動健將,也是個超級花花花花公子。 「買宵夜啊。」阿輝聳聳肩,揚了揚手上的塑膠袋:「啊你又在這幹麻?」 「我……」 「咦?那不是你女朋友嗎?」阿輝指了指我背後。 我回頭,看見茗詩已經快衝到我身邊了。 「吼吼,親愛的!」她張開手,指甲暴長,微微露出變尖的犬齒。 「阿輝。」我很嚴肅。 「嗯?」 「我們是不是好兄弟?」 「雖然你有時候很雞巴……算是啦,欸,你女朋友怎麼好像怪怪的?」 茗詩已離我莫約幾步之遙了。 「沒什麼啦。」我搖搖頭,搭住他的肩:「好兄弟!」 「幹麻?」阿輝一愣。 「我會多燒點紙錢給你的!」我拉住阿輝的手,把他用力往茗詩的方向甩去。 「你幹麻……哇啊啊啊!」阿輝的慘叫聲直衝雲霄,我還真擔心會不會有人跑出來看。 「再見了,我永遠的好朋友阿輝啊!」我含淚怒吼,頭也不回的跑走。 雖然我喊得那麼悲壯,不過我知道阿輝不會有事啦,就如同我之前說的,茗詩非常愛我,所以「月食」來的時候會只想吃我。 我只是拿阿輝來當做人肉路障爭取時間,他頂多會被茗詩抓起來丟個三層樓高,或是肚子被開一個洞,要不然就是五馬分屍……之類的。 我擔心得回頭看了一眼。 「阿輝?!」 出乎意料,阿輝沒有被撞飛,也沒有被摘下頭。 他直挺挺地站著,雙手架住了茗詩的手爪! 他哪來的力氣啊?茗詩可是可以把我的125摩托車拿來當風箏放的超怪力女耶! 「嗚嗚嗚……」阿輝發出了陰陽怪氣的哭聲:「妳剛剛居然敢打我……嗚嗚嗚……」 這哭聲,是剛剛那隻吊死鬼! 她上了阿輝的身,阿輝的舌頭正常,所以她自然說話也沒有大舌頭了。 阿輝的背上隱隱浮現吊死鬼的輪廓,雖然他本人似乎沒有自覺,但他擁有很強的通靈天份,非常容易被阿飄附身,被附身的他,依照鬼魂的強度和特性,肉體會有一定程度的增強。 而且他好像特別會被女鬼附身。 我看過他被附身幾次,都是被女鬼,被附身過的隔天他都會忘記自己發生什麼事,也因為這樣,他一直沒有發現茗詩的真實身分是活屍。 此刻被附身的阿輝,居然擁有足以和茗詩僵持的力氣,看來這隻吊死鬼有點來頭啊。 被吊死鬼附身的阿輝……就叫他吊死輝好了。 「嗚嗚嗚……」茗詩的力氣還是略勝一籌,只見吊死輝的手慢慢被往下壓,茗詩的手就快要抓到他的身體。 「噠啊!」這時,吊死輝突然張開嘴,吐出被吊死鬼增長的舌頭,纏住茗詩的右手。 「噁!」茗詩的表情皺成一團,整隻活屍縮了一下。 犯規!這招實在太噁心了! 「嗚嗚嗚!」吊死輝趁著這個空檔,用力哭他媽的,雙手一拉,居然扯下了茗詩還沒黏牢的右手。 「噠噠噠噠嗚噠噠!」他推開茗詩,舉起茗詩綠血淋漓的手臂,興奮的大吼大叫。 「笨蛋!你……」我想出聲提醒,但看來是來不及了。 茗詩握緊左手,鐵拳挾著嗚嗚呼嘯的風壓搗進吊死輝的肚子。 「噠噠噠噠啊噠噠噠噠!」吊死輝被直直往後打飛,滾了好幾圈後,趴在我腳邊,口裡的舌頭甩兩下又彈了回去,回復正常。 唉,這個笨蛋,茗詩她可不只是隻普通的活屍…… 她真正的身分,是隻左撇子的活屍! 「嗚嗚……啊……」阿輝口吐白沫,抽搐了兩下,眼看是不能再起來了。 要不是被吊死鬼附體讓他的肉體強化,現在他大概整個人四分五裂了吧。 「親……愛……的……」幾步外,茗詩的情況有點怪怪的,她的銳爪和尖牙緩緩縮了回去,從喉嚨裡發出咕嚕嚕的聲音,喝醉酒似的搖晃。 是「月食」結束的徵兆! 看來這次結束的比較早啊,天根本還沒亮呢。 「茗詩!」我快步向前,在她倒地前將她一把抱住。 「呃、嗚……」茗詩倒在我懷裡,柳眉微蹙,全身香汗淋漓,散發出清新的桂花香,讓我心神一蕩。 「嗚……」茗詩微微扭動,掙扎了一會才漸漸平息下來,緩緩睜開眼。 「親愛的?」她有氣無力:「我剛剛好像做了一個惡夢……」 「乖喔,不怕不怕。」雖然這個姿勢讓我覺得腰快斷了,但我還是做出一副柔情無限的表情回答。 「我剛剛夢到我想吃你。」茗詩說著,眼裡蓄滿淚水。 「乖,不要哭,妳看,我這不是沒事嗎?」我安慰。 「嗚嗚……夢裡的你好過份,都不給我吃。」茗詩哭了起來。 「啥?」 原來是在哭這個啊! 「幸好現在終於吃得到了。」茗詩咧開嘴,給了我一個帶淚的微笑。 兩顆尖尖的犬齒又冒了出來。 我的臉麻了半邊。 「你的『月食』不是結束了嗎?」我聲音顫抖。 茗詩歪著頭想了想,喃喃自語:「對啊……我記得我月食來了,去屍樂福買了一大堆肉,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我怎麼會在這裡啊?」她抬起頭問道。 「呃、這個嘛……」因為怕茗詩擔心,所以我並沒有和她說,最近她每次月食都會跑來攻擊我。 「真奇怪……」茗詩揉著肚子,嘟嘴說:「肚子好餓喔……好餓好餓,我要吃東西!」 「是啊,真是奇怪喔,哈哈。」她撒嬌的可愛模樣讓我不禁笑了出來:「那等等我們一起去吃早餐吧。」 折騰了一個晚上,我的肚子也餓扁了。 雖然和一隻活屍交往有許多麻煩和恐怖的地方,譬如說牽個手會斷臂,接個吻會被咬,每個月還要來一次愛的大逃殺……但看著她可愛的模樣,那些辛苦好像不算什麼了。 所謂的幸福,就是這樣吧。 「嗚!」我的側腹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茗詩……妳?」我痛得冷汗直流。 茗詩從我的側腹咬下一大塊肉,吃得小嘴紅通通的。 「我餓了。」她簡潔有力地說,又張嘴咬了一塊肉下來。 「嗄!」 沒關係,她餓了就讓她吃吧,反正她恢復理智了,應該不會把我吃死,等等用綠血療傷就好,我努力安慰自己。 「親愛的。」 「怎麼了?」 「你真的好好吃喔。」她眨著大眼,由衷稱讚:「你真是世界上最美味的肉。」 「世界上最美麗的活屍喜歡就好。」我咬牙,擠出微笑。 嗄滋! 「不、不要用扯的。」 「喔姆。」 「嗚!也……也不要用犬齒撕肉。」我用力咬住拳頭才不致發出慘叫。 「是!遵命!」 茗詩嘻嘻笑。 然後又是一口咬下。 嗄滋! 我想,對我來說,所謂的幸福,就是懷裡的女孩津津有味啃著我的時候吧。
第二話 活屍,小心妖怪就在你身邊
學校的餐廳是採讓業者進駐制,最近,學校餐廳來了新的店家。 日式料理店:「活食」。 這是家在餐廳平面圖上絕對找不到的店。 也就是說,是妖怪開的。
※※※ 昨晚,我正在房間裡用電腦趕報告時,突然有人來敲我的房門。 「親愛的,你在忙嗎?」是茗詩。 「怎麼了嗎?」我照照鏡子,稍微打理了一下外觀。 「我想給你看個東西。」 我開門,茗詩笑嘻嘻地站在門外,遞給我一張黑底紅字的廣告單。 「這是?」我伸手接過,讀了起來:「各式生猛食材一應俱全,高級料理每日無限量供應;肩肉丸子、香燻肝、腹肉切片等多樣美味料理,絕對能滿足挑嘴的您。」 「日式料理店,活食?」我看得頭都歪了:「我們學校餐廳裡有這種店啊?」 「是前幾天才開的。」茗詩的眼睛閃閃發光:「這家店很有名耶!是我爸爸的朋友開的,以前開在西門町那邊,最近不知道什麼原因搬來。」 「所以……」我瞄了一眼廣告單上血淋淋的插圖。 「所以,親愛的,我們明天去吃這個好不好?」茗詩興奮的左搖右擺。 可愛的女朋友都開口要求了,我還能說什麼呢? 隔天中午,我和茗詩牽著手,開開心心的來到了學校餐廳。 學校餐廳一如往常的擠滿了人,我牽緊茗詩,在人群中鑽了好一會,才到達「活食」的入口。 麥當勞叔叔的面前。 老實說,我一直覺得很奇怪,學校餐廳明明沒有麥當勞,為什麼角落會放了一尊麥當勞叔叔,現在,我終於知道它的用途了。 「我看看喔……」確定旁邊沒有人注意後,茗詩盯著麥當勞叔叔的肚子,用手指戳戳點點:「從胸骨數來第二塊,第三根肋骨處。」 「茗詩,妳在幹麻啊?」我有點納悶。 「親愛的,你稍微往後站一點。」茗詩秀氣的撩起袖子。 「喔,好。」我依言往後退了兩步。 「嘿!」茗詩握拳,往麥當勞叔叔的肝臟部位灌去。 磅! 我嚇了一大跳,擔心地四處張望,怕被人發現我們正在破壞公物。 「咦?」 所有人都不見了。 人不見了,但妖怪都跑出來了。 我發現我和茗詩現在並不是在學校餐廳裡,而是在一條「妖」潮洶湧的大街正中央,明明應該是中午時分,天空卻是完全的墨色,從我們身旁穿梭而過的,盡是些牛鬼蛇神。 看來茗詩的那一拳似乎觸動什麼機關,把我們送到奇怪的地方了。 「這裡是?」 兩旁大道旁的商店千奇百怪,離我們最近的店,是一家中國風的菓子店;一名穿著花杉的女子,手裡舉著一串鮮豔如血的果實高聲叫賣: 「來唷來唷,我們家的嘉果可是特地從『釘靈國』運來的喔,保證美味哩。」她邊說邊帶幾位全身佈滿樹藤的客人進店裡,我注意到,她的膝蓋以下長著蓬鬆的白色絨毛,腳掌成蹄狀,就像綿羊一樣。 菓子店隔壁又是另一幅完全不同的光景。 那是一家裝飾雅緻的西餐廳,進出的人都穿著西式的服裝,店內燈光幽暗,感覺得出來應該是個安靜典雅的地方。 店裡面的客人大多膚色慘白,且有張好看的面孔,舉止不像再過去、一家中國風酒館的客人們那般粗豪──那群青面獠牙的壯漢根本站到桌子上去喝酒了。 不過如果我沒看錯的話,西餐廳客人手中的飲料,不是酒,而是濃稠的血液。 再不遠過去,還有各式販賣不同種類商品的店家,賣肉賣菜,賣元寶蠟燭,賣一些我完全沒見過的東西,不過看顧客都把物品往嘴裡或身體裡塞的情況,應該都是食物沒錯。 這裡是……妖怪美食街? 我曾陪茗詩去過「屍樂福」,那裡的客人大多是滿臉是血的凶神惡煞,要不然就是缺頭斷腿的透明人形,比較起來,這裡的妖怪們色彩鮮明、有活力多了。 「親愛的、親愛的?」 茗詩喚了好幾聲,我才回過神來。 「你看傻了啊?」茗詩歪著頭問我。 「什麼?呃……喔、對!我看傻了。」我注意到剛剛被茗詩飽以老拳的麥當勞叔叔不見了,變成一尊慈眉善目的地藏王石像。 「呵呵。」茗詩掩嘴輕笑,美目流轉:「我都忘了你沒來過這呢。」 「這裡是哪裡啊?」我傻眼,看著一名頭上頂著熊熊紅火的三眼男子,摟著名彩袍美女從我面前走過。 那美女的臀部還拖著一條毛茸茸的狐狸尾巴。 「你你你幹麻盯著那狐狸精的屁股看啊?」茗詩伸手在我的耳朵上擰了一把。 我整個人被拉得歪向茗詩,痛得哇哇叫:「啊啊,痛痛痛,快放手,會掉下來啦。」 不是我要說,她真的很會吃醋。 和她出去逛街時,我的目光時要稍微偏到經過辣妹的小腿上,手可能就會被她「一不小心」扭斷;長期下來,為了保住小命,我已經練就一身超強定力,就算志玲姐姐裸體走過我都不會看她一眼。 我只會拿相機而已。 「真是的。」我該了好一會,茗詩才放過我的耳朵,柔聲叮嚀:「在這裡可不能到處亂看啊,剛剛那頭上冒火的是『厭火國』人,很愛找麻煩的。」 「厭火國?」 那是哪啊? 「那是山海界南邊的一個國家。」茗詩溫柔的在我耳邊吹吹氣,想消去耳朵的紅腫。 結果耳朵是不痛了啦,但我整張臉都燒起來了。 我害羞的縮了一下:「那這裡又是哪啊?」 「啊!」茗詩輕呼了一聲,也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些大膽,低下頭,羞答答的扯著裙襬說:「這裡是『喵食街』。」 「喵食街?好怪的名字。」 「嗯嗯,喵食街,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取這種怪名字。這裡算是另類的學生餐廳吧。」 「我們還在學生餐廳裡?」我看了看四周。 什麼都有,什麼都賣,什麼都不奇怪。一點都不像我認識的學生餐廳。 「對,不過不是我們學校的餐廳,而是很多學校聯合組成的學生餐廳。」茗詩耐心地慢慢和我解釋起這個地方的情況。 原來,這個世界上的妖怪比我想像的還要多很多,其中也有不少年輕妖怪在人類的大學中學習知識,或是到特別設立的妖怪專科學校學習法術等技能。 而喵食街就是個由名叫「DMC」的組織設立的結界空間,出入口設立在各個學校,專門給有特殊喜好的妖怪學生們用餐。 「基本上,這個現象只有在台灣才有喔。」茗詩說。 「為什麼?」我問。 「因為台灣是個很和平的地方啊!」茗詩指指地藏石像:「對了,回去的時候,要給石像看學生證才能回去喔。」 地藏的脖子上掛著寫有我們學校名字的木牌,不遠處有另一尊地藏,脖子上也掛著牌子,上頭寫著另一間大學的名字,看來,這地藏應該就是各學校的出入口了。 我點點頭:「那個『DMC』組織又是怎麼回事?是Divel May Cry的縮寫嗎?」 「不知道耶。」茗詩聳聳肩:「大家都DMC、DMC的叫,有些不喜歡組織的妖怪會稱它為『污血牢』,討厭組織的人類則管它叫『鬼窟』,倒沒有什麼人提到它的原名,所以我也不清楚。」 「感覺好像是什麼邪惡組織啊……」 「才不是呢,DMC是世界有名的和平組織耶!」 聽茗詩的語氣,關於DMC的事,在他們的圈子,似乎是基本的常識。 茗詩說,DMC約三百年前在台灣定居,前身是環遊世界、專門鏟除邪惡的傭兵團,後來和台灣當地政權結合,專門處理台灣這個小島上,妖怪和人類間的相處事宜。 和一般世界上的靈能者組織較為不同的是,DMC成員有大約四分之一是非人種族,行事作風則是標榜絕對中立,以調和人與妖之間的關係為其宗旨。 茗詩大概講了一下DMC對台灣各方勢力的管制情形,以及一些組織獨創的法術和制度。 聽完茗詩對DMC的介紹後,我忍不住皺起眉頭說:「可是……這樣不太好吧?」 「怎麼說?」 「聽妳那麼說,這個組織應該是擁有很強大的力量,才足以仲裁兩邊的勢力吧?」我猜測。 「嗯,聽說是這樣。」茗詩想了想,點點頭。 「那萬一,我是說萬一喔,有一天,這個組織失控了呢?」我擔心的問:「會不會造成不可收拾的後果啊?」 「噗。」茗詩笑了出來:「才不會呢,DMC的局長聽說是個德高望重的大妖,不會讓組織失控的啦。」 「那下面的人叛亂呢?或是發生什麼意外呢?萬一哪天這個組織崩潰,大家不就打起來了?像這種用武力來維持的秩序,不管怎麼說,都太危險了吧。」我還是很擔心。 「唉唷,你不要擔心那麼多啦,聽我爸說,當初就是因為台灣是個和平地帶,才帶著我媽搬來的,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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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