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精采度：★★★★☆
文字優美度：★★★★☆
涵義深遠度：★★★★☆
私心推薦度：★★★★☆


►作者：藤澤周平
►譯者：高詹燦
►出版者：木馬文化

※本書為時代小說系列02


會買下這本書，只因為很美的名字，加上很美的目錄。
比如說：旭日之蛇、宛如螻蟻、落葉之聲、流水東逝。

啊，是一本好沉重又好細膩的一本書。
真是非常標準的古代日系小說，隱晦的情感、不可說的家族秘密、不明的武士未來。
是一段漫長而糾結的故事。


文四郎，15歲，從小被姑姑收作養子。
養父助左衛門在地方小有名望，母親登世（姑姑）是一位略帶嚴厲而堅強的傳統女性，一家三口，過得倒也和樂。

封底有句話這樣寫著：旭日東昇，青春初綻，一個蟬鳴似雨的夏季清晨......
文四郎替鄰家女孩阿福吸出蛇毒，淡淡的初戀情愫叫他倆永生難忘。

沒想到，一切都因為文四郎的父親捲入藩主繼承的鬥爭中而產生重大變卦。

父親最終以「切腹」收場，從此，文四郎就過著飽受欺凌、嘲笑與輕蔑的生活。家庭經濟大幅滑落先撇開不提，心儀的阿福又被藩主納為側室。他在心中立誓，要成為一個讓別人瞧得起的人。言語舉止拘謹、腳踏實地的努力，終於讓他在劍道場上成為一名優秀的武士。成家、立業。他已不是當年那個被鄙視的少年了。

卻在這時，父親當年面對的選擇也降臨在他頭上。
若是和當年的父親站在同一陣線上，便很有可能終將也是死路。但若向另一方低頭，已為藩主產下一子的福夫人（阿福）便有生命危險。

文四郎此時終於領略當年父親的難為，而他的選擇自然和父親一般，親身保護那讓他悔恨半生、卻已是他人之妻的女子。
十年後，這些激烈的廝殺都已成為往事。福夫人削髮為尼，帶著一段美麗而哀傷的愛情，遠離這場紅塵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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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主角文四郎的身上，我讀到一種堅毅。
一種想要對抗整個社會，因為那個社會帶他實在是太不公平，卻礙於現實而不得不有所妥協。所以他學會能屈、能伸。求生之道，乃是中庸。也是因為這樣，嘗盡了世間冷暖，才有這樣一個文四郎。

最撼動我的橋段是，在他的父親被切腹前，家屬得以和罪犯相見幾刻。但在天人永隔之際，他卻是，甚麼也說不出來。為什麼？他想問好多為什麼。為什麼父親要死？是誰的錯？他和媽該怎麼辦？

他父親說：「我並沒有做出任何可恥的行為，或許日後會害你們受苦，但你千萬不能以我為恥。」

夕陽紅了整片天空，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拖著一個裝有父親屍體的推車，回家。

「爹，你再忍耐一會兒。」

他帶著父親回家。途中他才後悔著，要是有說些甚麼就好了。

「我想說的是，謝謝您將我養育成人。娘的事您不用擔心。我喜歡父親，更勝於母親。」
「我一直都很尊敬他。要是當時有這麼說就好了。」

要是，當時，這樣說的話，
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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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劍場上，他的表現是值得驕傲的。所以也得以習得傳說中的「村雨」。
在劍場上，他可以會悲憤為力量，去宣洩去打鬥。
在劍場上，他無比閃亮。

＋＋＋

在他的感情世界裡，朋友占了一大半，是他不能或缺的一半。
但是愛情，永遠只屬於當年那個嬌小的背影。
失魂落魄的他，勉強維持鎮定，依照母親的意思迎娶了阿節。

這對阿節來說，也許是不公平的，但在她眼裡，能夠嫁給這樣一個有擔當的男人，也是幸福的吧？

＋＋＋

全書中我最喜歡的角色是阿福。
她從一個甚麼都還不曉得、涉世未深的單純女孩，被迫下嫁藩主，逐漸變成一個知書達禮、沉穩而優雅的婦人。
委曲求全。全的是父母。家族的榮耀和不斷攀升的經濟來源，她怎能不接受？
那樣的時代，那樣的背景，一個默默流淚的女子。
她扛著，重如鐵石的擔子。

＋＋＋

還有一個很特別的角色－－矢田遺孀。
很妖媚很放蕩的一個美麗女子，比文四郎大了好幾歲。一開始看她，代表一種甜美的神祕、致命的誘惑。但後來，卻覺得她的行徑，儘管受人鄙夷，卻是一種悲哀。
無可奈何的悲哀。
她無畏的追求愛情。
所以，最後選擇親手殺了自己的愛人，再用同一把刀，自刎在他身旁。
淒涼，但是美麗。

＋＋＋

作者的高明就在小人物的細膩描繪。
沒有拯救世人的英雄，不是富公子，也不是藩主繼承人。只是一個小小小小的武士。
無權無勢，在夾縫中，堅毅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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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本書並不會很建議同學去讀。因為它很淡、很淡。
不果是生是死，或者大起大落，都是一徑的內斂、悠長。
非得需要長時間沉靜的心情來細讀不可。
這樣，才不枉這樣的一本書。


（我早就說過，我對書的品味有時候和大家不太一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