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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話:月是故鄉圓
2007/03/16 01:15:36瀏覽558|回應0|推薦2

辭了工作的政中每天就是賴在金枝的旁邊,聽她嘮叨、聽她說著眷村裡的許多事,政中只是靜靜地聽她說,少有插話的時候,因為要像現在這樣聽著金枝講話的機會恐怕即將不多了,政中不敢去想到未來,他只想把握眼前,陪著他相處了三十多年的妻子。

他到現在才發現,對於金枝他居然還有很多不認識的地方,現在才去熟悉自己的枕邊人會不會太晚了。

金枝身體狀況越來越不好,她似乎也清楚知道即將到來的結果,但是兩夫婦就是沒有人會去講開這一切,只是單純地生活著,似乎這就是幸福。

金枝二個半月後往生了,走得時候很安祥,政中一直衣帶不解地陪在她身旁,而金枝也只是重複著:「好可惜,偶還沒抱到孫子的說。老頭,以後你要帶孫子來看偶!」政中笑笑地牽著金枝的手答應,淚,只能在金枝看不見的時候偷偷地流。

懷陸和玉琴最後趕得及回國,送母親最後一程。

直到金枝的後事辦妥後,政中臉上的陰霾一直不曾散開過。

這天下午懷陸來到父親的房裡,政中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正全神貫注地翻看著相簿,從剛和金枝結婚、生下了懷陸、兒子每年過生日、學校每次的畢業典禮,一直到懷陸結婚的照片,每張都讓金枝整理得妥妥貼貼的。

「爸,我和玉琴商量好了,我們想接你到美國和我們一起住,現在臺灣就剩你一個人,我實在不放心你一個人生活著,以我現在的收入足夠你不用工作來和我們一起住都沒問題的。」

看了看兒子,政中有些猶豫,畢竟美國那是個截然不同的環境、語言、飲食,種種問題都讓他考慮再三。

或許是一種放不下的心情,也或許是嘗試看看的想法,政中給了自己一個機會去試著和媳婦、和美國這個陌生的國家相處,因此他也就打點了行李和兒子媳婦到美國了。

到了美國,政中著實過了一陣子十分不適應的日子,媳婦的美式作風讓他在飲食上就很不習慣,冰冷的麥片牛奶取代了燙口的稀飯饅頭早餐;而美國的電視更是讓兒子媳婦都出門上班的他十分無聊,因為淨是些聽不懂的洋文;那更遑論出門看到滿街金髮藍眼珠的人,連問路都變啞巴了。

於是,百無聊賴的政中又把帶在身邊多年的二胡拿出來,每天就到附近的小公園去拉拉二胡,排解排解煩悶的每一天。

不過政中嘴裡不講,懷陸和媳婦竟都看不出他心中的悶。

只是這樣的日子也不能過久,熬了不消半年,政中已經開始思念起台北的燒餅油條,尤其過年時的年糕和臘肉,更是讓他恨不得現在人就在臺灣。

經過與兒子的一番詳談,政中還是決定要回臺灣去住,剛好雙十節就快到了,趁著雙十國慶回去臺灣吧!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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