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綴人生的缺口

    朋友或同學相聚若騎車者倍感親切,若開轎車尤其是高檔名車我會有點兒戒心.這並非所謂[仇富]心理作祟,而是怕他們提出他們認為很稀鬆平常的我卻無法跟進,而且必須在瞬間湊出一個兩全的理由,否則雙方勢必很尷尬.

    日前老同學來e-mail邀請聚聚我當下應允,不過心裡不免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雖然是老同學也是兒時的玩伴,雖然也在同學會見過幾次面,但在杯觥交錯之間總是難以暢言,而且畢竟曾失聯幾十年,人事滄桑難以逆料.

    在一個有風微雨的週末,騎著我的[二百五]他形容是我的[寶馬],依約前往內湖一處豪宅區他府上相聚,一如e-mail所述只有夫妻倆居此偌大豪宅,雖然裝潢格局曲折變化仍不免顯得冷清,想來這就是所謂[老巢]的景況吧!

    不計較主客一坐下夫人立即端來茶,應是早已準備妥當.輕啜一口,清香撲鼻,入口甘甜不澀,心裡估計這茶大約得三千元一斤卻也衝口而出.老同學說是平常喝的也不知價格,從前都是買茶買酒送人,現在早已不買換成子女供應.就這樣話匣子打開,從他的兩戶豪宅談到商場競爭,再回溯到小時候他家的木閣樓簡直沒完沒了,直到夫人忍不住提醒該吃飯了,這才驚覺早已過了午餐時間.

    到地下停車場搭上他的賓士轎車,這是我第一次坐上這種高級車有著異樣的感覺,但是無暇仔細端詳忙著討論吃的習慣與菜色.他依我要求簡約,選在馬路口一間客家菜餐館用餐.幾樣菜都易化清淡適口,只有一道滿辣的豬血豆腐,他不吃辣是專為我點的,我讚不絕口之餘卻見服務員另送來一盒,老同學囑我帶回給老婆嚐嚐.吃乾抹淨另外帶,再回他府上繼續前塵往事話當年.

    臨行,他致贈收藏的一瓶金門陳高與一斤裝[平常喝]的茶葉,說是雜物可卻是值好幾千元,盛情難卻只好從命,並一再叮囑務必再找合適的時間兩家一起聚聚,說是為著彌補人生那一道缺口我想也是,藉此可以重溫舊夢,畢竟剩餘的時光已不容再無意義的糟蹋與任意揮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