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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05/30 21:06:31瀏覽283｜回應0｜推薦6 | |
現在的她，是不是也正受著煎熬？ 週末的夜晚，盤踞著所有空間是電視的喧鬧。當我麻木於這種充斥嘻笑怒罵的寂寞時，她的突然造訪讓我一時手足無措。 我拿起話筒，嗅出她的氣息，她的髮香、她的體香，還有因她而存在我們之間的嫩稻草香…… 那是我們認識之後的第一次出遊，春天的午後，陽光溫暖。我摟著她柔軟的腰身，搭乘五十CC的小機車，她慢速搖擺地騎著，我們在一畦一畦的稻田間游走。那裏的視野廣闊，阡陌稻田的一邊是海，另一邊則是山。我們在山海間徐行，分不清是風推著我們，還是我們鼓著風前行，兩旁新生的稻苗作揖彎腰，興起縷縷波浪，稻苗的清香就這般的飄拂、包圍著我們。在芳香的氛圍裏，她憶起兒時，我談著未來，朦朧憧憬，天馬行空，好不快意。那些美好日子的記憶，讓我的思緒活絡起來，心中泛起一股甜甜的舒適。 電話那端，她不語。分手那天，我們看完電影，我陪她回家；她告訴我，朋友會來接她。「什麼朋友？」我問，她沒回答，於是我決定以沉默來懲罰她。 沉默是砒霜，我們在熙來攘往的紅磚道上耽著，她的面容死寂。那樣的對峙是怎麼結束的？她後來被誰接走了？她是怎麼回家的……我全不記得了，但我永遠記得那種震耳欲聾的靜默，詭譎而悲悽。從那一刻起，我將自己封閉，像塗上一層絕緣體，拒絕入侵。她真的斷了音訊，而我日漸頹靡枯槁。不知道她是不是也一樣備受煎熬？ 又是週末，像這樣的週末夜她都會從超市打電話過來，我們常在那裏流連，為了烹煮屬於我倆的滋味。但她堅決不作聲，「喂……」我的心惶然澎湃，但她依舊無語。 大規模的冷肅橫亙在我們之間，過多的寂靜卻讓我隱隱聽見電話那端的鼻息。鬧哄哄的客廳裏，電話響了數十聲，不準備接電話的我，最後還是拿起了話筒。我確定是她，這是我們分手後的第一次接觸，讓我再度強烈感受到她的執拗。 「對不起，我不能陪妳，他呢？哼，關於妳的悲喜，和我無關……」我亢奮地預擬了絕情的措詞，以回應她的來電；同時我也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充滿活力，彷彿是一隻蟄伏的昆蟲，乍然聽到了春雷。 可她半晌不作聲，繼之以嘟、嘟、嘟……單調而空洞的頻音回擊。斷線了，無端結束了一場可能發生的溝通。 我望著恢復死寂的電話，深深吸了一口氣，按了「回撥」。一念之間，我和自己妥協了，終結了冷戰。時隔多年，想起來仍會訕笑自己的愚昧。 後來我們各自婚嫁，每當我和她因為迴圈般的日常，發生爭吵而僵持不下，那段關於青春的記憶，總會像風一樣，帶著她的芬芳裊裊飄來，讓凝滯的空氣淡淡轉圜。 2014/02/21 刊於青年日報副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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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