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 在一片愕然中 台灣的棒球隊 第一次在國際賽場上 被中國擊敗

而且是被逆轉 擊敗

幾乎同一時間  另一個全台灣都愕然的消息

向來強辭善辯的陳前總統 開記者會承認 他有涉及不法情事

我想到不久前一個中文很好的外國友人 拿著天龍八部 的後記來問我

Russ,這個文章裡一直 有一個字 "孽" 那是什麼 意思?

我愣了半天  不知道這個用英文要怎麼 說

勉強 湊出自己覺得還算 ok的一個定義

"Things are not going like they're supposed to be going."

"事情沒照應該的那樣在行進著"

一個兵敗如山倒的中華棒球隊 一個人家叫他下台不下台 現在又跑出來

道歉的總統

哪樣有跟我們的預期 稍微一致的

一個自稱棒球是國球的國家隊應該這樣嗎

一個號稱清廉 改革 希望 快樂的 總統應該這樣嗎

綠營的朋友 看到陳水扁那個記者會 跟蕭峰

發現一直跟自己作對的大惡人 竟是自己親生父親時候的 憤怒兼不知所措

應該很像吧

先別忙著 罵這些看來 該被罵的人

在很多"就是應該這樣"的領域裡

台灣不都是 跟"應該"的那個方向背道而馳嗎

例如 去過東京的人 應該不只我這樣想吧

"真怪 同樣是馬路 東京的馬路就很平整

 台北的 就坑坑巴巴"

一個有世界 知名的電子IT產業國家

馬路卻舖不好 你說所有的 鋪路工人 都偷工減料 或是都偷懶

我不信 而且那種觀點也不公允

我看過 他們修路當午 汗滴下土的景象 

夠辛苦了

那怎麼 會舖出來的路 永遠坑坑巴巴

我曾從東京表參道步行到六本木的路上

心裡一直 盤旋這個疑問

 "同樣是路 為什麼 差這麼多?"

這次奧運 我也是同樣的疑問

為什麼 差這麼 多?

不 我指的當然不是 被大陸打敗 跟我心中預期差很多

我是說日本

日本人沒比我們 高 沒比我們壯 沒像西方人比我們在身體上優秀那麼 多

那為什麼現實裡 我們棒球總是打不贏他們

而心裡也好像也 覺得這件事 是個比較可以接受的事實(至少比被中國打敗可以接受)

不不不

籃球我們打不贏黑人 足球我們踢不贏拉丁民族的人 

我絕對可以接受

先天條件 上本來就差人很多

打不贏 很理所當然啊

但我們棒球打不贏日本

打不贏一個 體力 身材條件跟你都差不多的民族

這對我來說不能接受的程度 跟我們被中國隊打敗的愕然 完全一樣

被中國隊打敗是不應該 被日本隊打敗好像就應該一點

這個應不應該的觀點

本 來 就 是 錯 的

這也是 我推論台灣的路永遠舖成那樣的原因

不是舖的人不努力

而是他們 心中覺得一條路應該是怎樣的那個應該 要不就是錯的

要不那個應該的 水平 早就跟不上 全世界其他國家應該的水平

陳總統 作出不應該的事 或說出不應該的話

這是第一回嗎

我對政客的操守從來沒有期待

但一直以來 容許 這些行徑的台灣選民們(包括投過阿扁不只一次的我)

心中的應該到底是哪種應該  到底是怎樣水平的應該 

這個應該 跟國際社會認可的應該是同一件事嗎?

如果 只是憑一個感覺 在建構 很多事情的判斷標準

那很快就會陷入 品質 跟品格 上的雙重危機

每次 國際棒球賽事 我們贏了

就會聽到 主播這樣說 "中華隊 將士用命....."

將士用命 將士用命

不就是台語說的

"恁爸 跟你拼了....."

為什麼 總要將士用命 才有機會贏球

 我們的將士有幾條命?

為什麼 拼經濟 拼選舉 拼奧運

什麼 都要用拼的?

你憑感覺 憑匹夫之勇 憑幾個有天份的個人

日本人 憑科學化的訓練 憑制度 憑紀律 憑自我要求 憑步步為營的群體投入

兩個對決 誰會贏?

那不就是黃飛鴻裡 鐵布衫說的 功夫再好 也比不過洋鎗啊...

高中的時候 一個同學被人圍毆 爬回教室

大家義憤填膺 說要去討回來

有人拉我一起去助拳 我問:誰打他啊 為什麼?

"他搶了人家的 錢包 還打了那個人一拳 那個人就撂人來了....."

我說那這他活該被打啊

找我去助拳的人說

"是不是兄弟啊 是兄弟就別扯這些啊 一起去討回來啦...."

這種理所當然 從旁觀者來看 不是很荒謬嗎?

除了當事人情緒上覺得對 覺得理所當然

它根本沒有任何根據  在這個世界的大部分角落 他根本也站不住腳

憑一時的情緒熱血 跟一些基於很私人的偏見(譬如 兄弟 族群....)

作為立論基點 作為工作的起點

那跟一個色盲的人在開車 有不同嗎

他以為的紅黃綠 其他所有人 看到都不是那麼 一回事

想想他 開過十字路口有多可怕

台灣充斥著多少這種怪異的 只有你自己才這麼 認為的理所當然?

說棒球是國球

那是誰說的?

如果問一個懂體育 懂棒球的外國人

他認定的 棒球強國 有沒有台灣?

還是 只是我們長此以來自己這樣告訴自己而已

我們的撞球有那麼 多個世界冠軍(國際承認的)

老的 中的 16歲的孩子 都有得世界冠軍的

為什麼 我們的 國球不是撞球?

對在撞球台邊同樣在努力為國爭光 的台灣子弟 這公平嗎

現在的孩子 口頭禪最一針見血 

"自以為" 

這些觀點沒有足夠的事實 作判斷根據(自己真正傲視世界的運動不支持 老打敗仗的又自稱是國球)

沒有嚴謹的邏輯 來貫穿標準作業(選手怎麼 訓練的 舉重的奧運銅牌還得自己掏腰包請大陸教練.....)

只有一個出發點 台灣人愛說的字 kimochi 就是情緒化

亞運我們打贏日本 當然很值得高興

但我們派一軍 人家派不知道是幾軍的業餘選手

把這形容成 抗日成功 是不是太自以為了一點

日本人說野球是他們國球 他們有世界冠軍

經典棒賽撂倒過古巴 美國的一軍

連韓國都撂倒過 美國的大聯盟聯隊

沒有比我們高大 強壯的 日韓 都辦到這些成就了

他們用 不自以為是的態度來檢討自己配上 實事求是的努力

來證明棒球是他們的驕傲 是他們的國球

我們用 每次臨到國際大賽事的短暫激情 來自稱棒球 是我們的國球

回到自己家裡

職棒球員打假球 觀眾也越來越門可羅雀

供需面互相在惡性循環 

閉上眼睛想這個這個每況愈下的景象

請問你 是誰告訴你台灣的棒球是國球

再請問你 這句話"棒球是台灣的國球" 

你可以告訴國際上的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