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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9/04 06:37:17瀏覽410|回應3|推薦14 | |
剛到達公祭式場時,遺族三、兩個冷冷清清,親友兩兩三三懶散到場。入席,氣氛裡沒有哀傷也談不上生死離愁。 儀式開始之前,逝者至親~兒子一家匆匆趕來,比賓客還晚到。禮儀館和喪家其他親人,和他們似乎臨時來了一場溝通。不可得知他們的交談內容為何?但是之間彌漫著煙硝味濃,不愉快的氣味和場面僵化的氛圍,不斷地向坐在觀禮席位這邊感染襲來。 禮儀館方人員比手劃腳地向兒子一家人,一再解釋著,不斷指著此時人數略多起來的賓客。最後,那家子的人都穿上了,他們在傳統裡的角色『孝服』。儀式正式宣布開始。 傳統道教的儀式程序大同小異。一再地跪拜、一再地又站立;又不斷地跪拜,不斷地站立。拜的人起起跪跪地,累得跟不上節奏,觀禮的賓客也看得眼花撩亂不已。不過,那位又喊又念的司儀,可真有天大的本事,不斷地拿出手帕,擦拭著他木然神情的臉,和他喊出的聲調,所展現的哀傷、沙啞、肅穆,有著令人錯愕的強烈對比。讓在賓客席裡人群中的喵,歪著頭冷眼瞪著,差點笑出聲來。 是戲,人生本是一場戲。 即便棺木裡躺著的是,已經走到人生盡頭的不再呼吸的『屍體』,不再眷戀一眼人間凡俗、不再感受任何人世冷暖。此刻還是要上演最形式化、最浮誇不貼近事實的一場,早已看出不由心、裸露大家面前的儀式。 嘲諷,真是一大嘲諷。 冗長的儀式過程裡,賓客中耳語不斷傳來~那哪是耳語!?大聲的咧。她~的兒子一家人,原本不願穿戴孝服的,卻受迫於湧入喪禮的親友情勢壓力。他們覺得,匆匆地從台北趕回參與,已經算是對死去的媽媽很大的恩賜了。 又有人感嘆起她的命運坎坷:早逝的先生,生前是一個折磨人的「雙休士」~專業的酒鬼、盡職的賭鬼,喝光生活的用度、賭光存續的家產。四個子女,小兒子因病早逝;大兒子和家裡恩怨難解,早就不聞不問這個老寡母了。大女兒是個重症腦性麻痺者,為嫁而嫁,強嫁給一位來台的老兵,生個孫子,卻無能力撫養,還得靠她這個當外婆的獨立養大。小女兒婚姻不睦,和大姊不約而同地~果然是姊妹嘛~早早把她和前夫生的女兒,也送到她的身旁來。 哈,養大子女又養大孫子女,人生有幾十年啊?~好長是嗎!?長到大半輩子都在養孩子孫子。 耳語傳到這兒,看著照片裡的她,還真是讓人為之鼻酸、淚眼朦朧、淚水滑落,憐憫不已。 上前行禮時,分立兩旁的遺族裡,各站立一位淚人兒,剛好是那兩個女兒的一兒一女。看他們年紀輕輕卻哭得柔腸寸斷,想必這個外婆有多麼用心照顧,讓他們留下這般不捨而深痛的情感。不識得他們,也掬起同情和想安慰他們的衝動。 她~那照片裡慈祥的笑臉~總算可以笑著脫離病苦折磨,而滿心微笑地離開了吧! 這樣算是一個精彩的一生嗎?注視著照片中人,慈祥和藹的神情,一生吞下多少的傷心眼淚?微微的笑臉裡,又盡藏了多少的過往心酸,和殘酷不堪的傷痛回憶?人生啊!她一一親嘗了、也仔仔細細地走過了。是掌聲、是喝釆;是噓聲或批評,此刻再也無關,不痛不癢了。 為何她的喪禮,讓喵有看戲的感覺呢?一場人生最後的大「爛」劇。主角是她的遺族,我們當觀眾,而她像站立靈堂上,大喊『開麥拉』的導演。 這人生~誰演戲,誰看戲?喵...真的想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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