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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應〉 |
| 創作｜散文 2022/12/23 07:11:11 |
〈反應〉／綠喵
這一切都在十秒鐘內發生完畢。
隨著黏鼠板在經理室一舉成擒兩隻小鼠，第二塊黏鼠板擺在那邊已經兩天，毫無動靜。我以為此次的鼠鬧事件就此落幕。
星期五臨下班前。雖然還是看手機的看手機、看書的看書，但能收拾的，早就開始著手收拾。比如，有貓家累的茹，早已把茶茶捉回，擦澡，入籠；比如，咩已把會議室的門鎖了，洗淨茶具，等待下班。安靜的氛圍彷彿正在醞釀下一刻，時間一到，開閘，猛虎盡出鳥獸散的轟然。一伙人正被倒數計時催眠著呢。
「老鼠！」
茹的聲音以拔高的超大音量投彈而來。
我從《三體》*迷失在外太空的焦距等不及返航，瞬間跌落地面；跟著茹的手一揮指，看向咩落坐周圍的地上。上一秒都還不及反應，下一秒，那隻灰色身影早已竄出我的腳下，往我身旁、左邊鐵櫃與地上無鏠接軌的軌道急行。灰影身長約五、六公分，大抵還年幼，方向感控制不甚好；左轉時甩尾，差點衝出偽牆角。
以為牠會直接往左手邊的經理室衝進去。沒料到牠年輕不懂事又缺乏歷練，無法判斷經理室的天空更遼闊；只敢在安全路徑上，保守逃脫。竟再來一次右轉，沿著鐵櫃的偽牆角轉彎、再轉彎。此時，座位在鐵櫃正前方的茹早已作勢站起。
當看到灰影轉彎的同時，我也變得彈性優良，一彈而起；不過，因我的座位在最後面，只好往屋內深處逃。坐在茹旁邊的咩表現就比較節制、也恭敬，站起，略略禮貌性的離座。
按劇本演來，茹會因老鼠跑向自己而火速逃竄的。彼時比說時還快，我都還沒站定位咧，更甭說來不及回頭。乍聽「啪啪」兩聲，咩倒抽了口氣問說：「妳踩牠？」茹竟脫稿演出，態度冷靜又從容地回答：「死了。」——語氣中有充滿自信的「結案感」——她非但沒逃，還舉起腳補了那隻倒楣的老鼠兩下，從天而降的重力加速度；快、狠、準地起落，落在老鼠身上，踩得牠來不及唉唉叫，連悶哼一聲也沒。
真的結案了。我張著差點跌落下巴回不來的驚愕，遲遲不敢回座；咩從頭到尾瞪著那隻老鼠，怔怔地嘴裡喃喃說：「牠還沒死，尾巴還在動呢……」只有茹，這妮子真不知哪兒來的天殺的鎮定，找來掃把、畚箕，掃起疑似還在彌留中的鼠屍。
註：*《三體》書名，為中國作家劉慈欣的科幻小說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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