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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3/02 09:05:19瀏覽436|回應0|推薦2 | |
老翁初時看軒風傻傻的,雖有好感,也不排斥,但是聽見要助其明心見性, 卻也內心惶恐,不敢答應:「小~小小土地,怕是能力不及……」 「此人若是惡息難改,『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土地盡管不必留情, 此人若是善念仍在,『上天有好生之德』,還望土地慈悲,不吝指教……」 ~~~話說當年父知足,傳子待期和平至~~~ 軒風靜靜地看著《福祿寶鑑》書名下方的「天賜富貴,因果清明」八個字, 腦子空空的好像有懂,又好像沒懂,整個人像傻瓜一樣,在那裡傻笑。 「傻小子~」老翁看著軒風對著寶鑑傻笑,有意捉弄:「你父親還好吧?」 軒風面對老翁的問話,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應,整個人愣在那裡。 「別誤會!咱沒惡意,只是單純好奇,」老翁笑嘻嘻坐在軒風前面:「到底 你是哪位賢達人士之後,怎麼會人情義理都不懂,就想妄求大同世界?」 「先生說笑了!」軒風不好意思坐在老翁面前:「自己出身寒門,更非賢達 之後,幼時父親隨軍隊撤退台灣,本待戰事平和再返家團聚,無奈天公不作美, 從此海峽兩分,妻離子散,有家歸不得。」 「人間禍福,聚散別離,隨處可見,本來就沒啥了不起。」老翁不以為意。 「父親眼見統一無望,便依情勢等待時機,期待和平再臨,天倫再聚。」 「時機本來就瞬息萬變,中土本來就戰事連年,」老翁搖頭嘆息:「居上位 者不以天下蒼生為念,黎民百姓就只能顛沛流離來過日子嘍!」 「初時台灣局勢不穩,也傳老家被日屠殺,耳語紛飛難辨真偽,身心孤寂難 以言喻,也許~這就是古人說的『獨在異鄉為異客』吧!」軒風低頭喃喃自語: 「父親萬念具灰,方才娶妻生子,期待子女長成,不必再飄泊孤苦無依。」 「原來如此,飄泊本來就是~」老翁心中不忍,一改方才無情批判:「所以 你才廣讀詩書,只盼求得治世良方,祈願天山古佛,創建世界大同悲願?」 「我~沒那麼了不起,」軒風知道自己只是個書呆,搖搖頭:「嚴格來說, 可能比較像是剛才看到的窮酸秀才,『枯背死讀不明理,字字考較不知意,枉解 聖賢文中義,祈請文昌再重醫。』真希望文昌帝君慈悲,神醫下凡……」 老翁看著低頭懊惱的軒風,滿臉盡是微笑與不捨,靜靜打開《福祿通書》: 「幼年家境平,無憂。少年病,聰明。青年父亡,成家,一事無成。中年亡。」 「中年亡。」老翁心中疑惑。轉頭查看軒風眉宇之間,若己亡故,眉宇之間 應該有個「死」字,可是卻只看到一顆,未經琢磨的圓珠!莫非~這小子前世, 有做什麼大功德? 老翁靜心不語,進入軒風心中,查閱前世記憶。 * * * * * 「前一世:出生農家,戰亂,少年進部隊,戰死。」出生貧賤,少年戰死。 嗯~窮人賤命,稀鬆平常,也沒看到有做什麼大功德!老翁再往前查。 「前二世:出生農家,戰亂,幼年早夭。」哇~更慘,活沒幾年就葛屁了! 「前三世:出生農家,孤,夭。」這~才一出生就掰掰,這會有什麼功德呢? 「前四世:畜生。前五世:畜生。……前十二世:畜生。從地獄轉出。」 * * * * * ~~~前世土匪惡奉行,地獄受苦為畜牲~~~ 老翁左手撐著下巴,看著軒風喃喃自語:原來這小子先前在地獄受苦,等到 刑罰期滿後,先轉九世畜生,然後才轉三世人身。看來沒什麼大功德的情況下, 先前的三世貧苦哀淒,今生還得個:家境平,無憂,有病,青年父亡,中年夭。 至少也還能娶妻生子,多少也算是神佛慈悲吧! 老翁暗自點頭,忽然想起什麼,心中不解捎著頭:奇怪咧~依照通書記載, 這小子應該在中年就己經翹辮子。可是~又是什麼原因,造成他該死而沒死呢? 難道~在下地獄之前,曾經結了什麼天大的善因緣? 老翁跳過軒風地獄受苦記憶,再往前追查,試圖找出未下地獄前的記憶。 「前十三世:出生富貴,少年得志,青中年享權貴……」 不錯嘛~小時候出生在富貴之家,還能少年得志,看來~這小子應該是投胎 到有權有勢的大家族,還能夠有權貴讓他享,這福報還真的是不得了啊。 「晚年子孫滿堂(畫掉)晚年夭折(投身土匪,禍國殃民)。」 疑~這是怎麼回事?子孫滿堂被畫掉,批改為夭折,還被註記:投身土匪, 還禍國殃民咧。老翁搖頭嘆息,本來是一生富貴的好命,中年不知好歹做土匪, 看來~白道、黑道都沾上邊了,這一生過得還真是精彩刺激啊! 可惜~次序顛倒,福報消盡,晚年只好~夭折。唉~一世精彩、人前得意, 卻換來無盡地獄受苦,九世畜牲輪迴,及三世孤貧哀賤。值得嗎? 忽然軒風眉宇之間,那顆未經琢磨的圓珠,竟然幻化成瑤池金母的模樣。 「南山土地,我本是瑤池金母一炁所化,此人前世,曾為土匪,姦淫擄掠, 無惡不為,本欲渡化,可惜他紅塵蒙蔽,不辨是非,不知感恩,殺我肉身……」 「什~什麼?」老翁本來想靜靜送軒風下山,鼓勵他廣行陰騭、再結善緣, 聽到此段因緣震驚不己,頓時萬念俱消,說起話來有點結巴:「不~不知娘娘, 打~打算,怎~怎麼處置,這個小子?」 「土地莫驚!明珠蒙塵未清,往事無需掛記。當年他殺我肉身時,我以一炁 護其眉宇,目的在助其因緣不添減、善惡不來去,待他日後因緣俱足、重啟菩提 智慧時,另擇明師教誨,以了悟此段往事雲煙,再化解往昔累世冤欠。」 「小~小~小小土地,定遵娘娘懿旨,」老翁雙手合十行禮,態度很恭敬, 「隨順因緣,代擇明師,教導是非善惡之道……」 「物有本末,事有終始。不知土地,可否代為指導,助其明心見性?」 「娘娘厚愛,小小土地萬不敢當,」老翁初時看見軒風傻傻的,雖有好感, 內心也不排斥,但是聽見要教到讓他明心見性,卻也內心惶恐,不敢輕易答應: 「導人明心見性這等大事,小小土地才疏學淺,怕是能力不及,不敢……」 「此人若是累世惡息仍在,善語教騫難改,『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土地盡管依律行事,賞罰公平,不必手下留情。此人若是良知未泯,善念猶存, 『上天有好生之德』,還望土地體念世人愚痴,慈悲為懷,不吝指教……」 ~~~受拖教誨明善惡,親力恭為見心性~~~ 「此人姦淫擄掠,無惡不為,恐怕不是微善就能夠化解,」老翁欲言又止, 「教授世俗『集福消災之道』,土地自信竭盡所能、義不容辭,至於師徒情宜~ 還望娘娘諒解,是否等他信受奉行,願親身實踐三件善行之後,再來……」 「呵呵~土地莫要再三推辭,常言說道:『教不嚴,師之惰』,師徒之名, 自當由土地自行定奪,還望土地以『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的慈悲心, 來嚴加管教!若其胸無大志,徒具阿斗之實,大道無情,土地無需為難。」 「多謝娘娘體諒,小小土地,自當親力恭為,毋枉毋縱,不負所托!」 「土地任重道遠,」娘娘點頭微笑:「瑤池聖會,還望土地指教!」 娘娘瞬間化成一炁,重新注入軒風眉宇間,那顆未經琢磨的圓珠之中。老翁 回頭看著不省人事的軒風,眉宇間有著瑤池金母一炁所化的明珠守護,內心雖然 替他高興,卻也對娘娘剛才交付的神聖使命,戒慎恐懼。 「要收一個有土匪前科的傻蛋,為徒?」老翁越想越覺得責任重大:「還要 把他教會『待人以禮、處事恭謙、說話得體、應變得宜』?乾脆我也來當土匪。 師徒之情~豈不是還要能分辦『遵天敬地、遵師敬道、不妄自尊大』呢?」 「等等,『瑤池聖會,還望土地指教』是什麼意思?」老翁捋著鬍子沉思: 「瑤池聖會,那是由瑤池金母主辦,每三千年與諸天神佛、聖真,在瑤池聚會, 記得上次聖會,諸天神佛雲集,場面真是盛大。沒人提還真沒留意,感覺好像 是前幾天才發生的事,猛地一想~也有二千九百多年嘍,真是光陰似箭……」 「啥~己經二千九百多年了,」老翁大吃一驚,心中仔細盤算:「這麼說, 只剩下不到三十年的時間?要在三十年內,讓這個土匪,明心見性……」 「不如先求自保,廢掉這小子武功,斷其惡緣。然後教他唸佛號,讓他自行 體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我佛慈悲大願。這樣~會不會比較簡單?」老翁 看著軒風,對自己的聰明想法,忍不住笑了出來。 軒風此時慢慢張開眼睛,看著坐在前方的老翁:「請問~您是誰?」 老翁驚訝地看著軒風,手指著自己慢慢說:「我是土地公。」手反指軒風: 「你是王軒風。」再指地上:「這裡是『天山土地公殿』。你~明白嗎?」 軒風一臉迷惑,好像沒有聽到老翁說的話:「我怎麼會在這裡?」 「你還記得我送麻家人『一撮土』嗎?」老翁認真看著軒風,軒風搖搖頭。 「你還記得我送個笨蛋『二粒大石頭』嗎?」老翁慌張再問,軒風還是搖頭。 「你還記得我送你一本《福德寶鑑》的無字天書嗎?」老翁不死心,再問。 軒風看著老翁,好像想起什麼,沒把握的點點頭。老翁輕呼一口氣,看著軒風: 「你~還記得書裡面,都寫些什麼嗎?」 ~~~明辨聖賢正道理,說人就是說自己~~~ 軒風皺著眉頭,好像在猜答案一樣,小聲回答:「天地同修,日月同明。」 「不對~不對,書是寫『天賜富貴,因果清明』」老翁捎著頭,心中納悶。 怪了~這小子好像失去記憶,卻能說出「天地同修,日月同明」口訣,這是 怎麼回事?難道~娘娘希望要助其明白:陰陽鬼神之理,聖賢仙佛之道? 「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軒風獨自喃喃自語: 「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 老翁嗤之以鼻,心想:這個書呆,搞不好隨口亂猜矇到了。這是中庸句子, 是說喜、怒、哀、樂的情緒,還沒表現出來的時候,寂然無偏的本性,稱為中; 表現出來的情緒,都能合乎禮儀,沒有一丁點過與不及的現象,稱為和……慢著, 莫非~娘娘希望先助這小子明白喜、怒、哀、樂,從改善情緒來下手? 「舜其大孝也與!」軒風繼續呢喃:「德為聖人,尊為天子……」 老翁越聽心越驚,心想:這也是中庸句子,是說虞舜應該算是懂大孝的人! 如果要說他的德行,已經做到了聖人;如果要說他的地位,已經是尊貴的天子…… 這~應該不是矇到的吧!難道,娘娘也希望,要助他落實「孝」的真實義? 「你這個書呆子,」老翁打定主意,有意惦惦斤兩:「傳世文字多是糟粕, 如果只會照讀照唸,你將永遠無法明白,文字背後想要傳達的真正意義。」 軒風滿臉呆滯,看著傷腦筋的老翁,猛然間領悟老翁心意:「撲通」一聲跪 在老翁面前:「師尊在上,弟子軒風請求師尊教導!」說完就要往地上磕頭。 老翁右手向前平伸,並沒碰到軒風,軒風竟然感覺整個身體承受強大浮力, 頭竟磕不下去。老翁慢條斯理的說:「沒人要收你當徒弟,頭別隨便亂磕!」 「軒風資質魯鈍,自然不配讓師尊教導,」軒風跪著,不敢亂動:「軒風不 知變通,腦袋空空只會讀死書,師尊文昌再世,懇請師尊慈悲點撥……」 「你不遠千里尋覓天山,只在祈求世界大同,」老翁不等軒風說完:「難道 人間沒有勸善書籍,足以教導世人明白三綱五倫、四維八德的大同之道嗎?」 「世人愛慕虛榮、欺善怕惡,」軒風義正嚴詞:「流傳人世間的正信善書, 恐怕比不上荒唐小說受人歡迎!懇請師尊慈悲,撥亂導正,教導世人……」 「既然世人愛慕虛榮,你身處其中,想必也是一丘之貉,」老翁心中好笑, 「既然世人欺善怕惡、不信正法~慈悲教導,恐怕都是對牛彈琴罷了。」 軒風聽著老翁的對牛彈琴說詞,整個人呆在那裡,不知如何回應。 「不會說話就少開口,」老翁話中有話,抱著看好戲的心情:「沒那個心, 就別自命清高,學人說什麼要世界大同?修養到哪裡,話自然就能表達到哪裡。 講話不得體,等於讓人知道:父母沒教好你。說人就是說自己,明白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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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