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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07/05 17:13:19瀏覽705｜回應0｜推薦5 | |
這個建議是阿龜提出的，他喜歡上網亂逛，尤其喜歡和日本文化有關的網站，舉凡天文地理到科技歷史，只要和日本搭得上關係多半不會放過，其中又以美食網站為他的最愛。他也看出近來店裡女客人有增加的趨勢，我原只是隨口問問要否增加什麼甜點來鎖牢女顧客時，他便提出了銅鑼燒這點子。 在居酒屋裡面賣銅鑼燒？當下我是反對的，只因銅鑼燒這品點心與我營造的居酒屋氣息不搭軋，我擔心為此破壞熟客對這裡的印象，雖稱不上是頂好的，但其中還是有我的自豪；阿龜明白我的顧慮，僅點出一例先前成功的特異就使我安靜下來。 抹茶丸子。既然都有這種點心了，再多一份銅鑼燒又有何不妥？ 我勉強同意了，若他提出的只是單純的銅鑼燒，終究無法通過顧客鑑賞。原先我是擔心著，後來他卻證明了我的多慮，因為他提議推出的銅鑼燒其實與一般直接成品有著很大的不同，最特殊者，即是所謂「最中」的餅殼。此種最中餅殼輕薄猶如甜筒般的酥脆，上下兩層之中夾的就是銅鑼燒內餡，當然，真要介紹的話另有許多搭配方法，據阿龜表示日本最流行的吃法乃將最中餅殼夾冰淇淋發售，可，這一點我堅決打回包票，因為我無法將冰淇淋引入店裡販賣，那與居酒屋的形象相距更遠。我決定讓他自行打理這一項新增的甜點，最後採用了兩種最中餅殼，分別是花生與胡桃口味的，內餡則除了原有的紅豆以外，另增加了草莓和巧克力兩種滋味；後二者當然是針對年紀輕、喜歡嚐鮮的上班族女性所設計，目的還是商人的取巧。 詫異的是，這款專為女性顧客設計的甜點亦受到不少男性顧客青睞，一週的單品業績已急起直追，教我好不意外。阿龜奸笑著，好似他早預料會有這般成績，對我的後知後覺與事前猶豫投以笑鬧眼光；因這款甜點非我所擅長，阿龜本身手藝不錯，只要顧客點選，我會大方地讓他進入吧台料理，剛開始時熟客們皆感到不可思議，原先以為的清潔工原來還是吧台長工，看久了、司空見慣了。 「喂、阿龜，」他熟練調配著內餡的多寡，我發問的事情與他的專注迥然不同：「你說……凱那件事會怎麼樣？」 「呿！我還以為你要誇我手藝有多好，原來風馬牛不相及。你這個人很吝於給人讚賞耶！就算在你眼裡還不算及格好了，看我做得那麼辛苦，多少給點掌聲好不好？」 「你的點子交給你來為大家服務不好嗎？」推開他的埋怨，挑起另一根扁擔卻被上頭重量壓得有些茫然：「說真的，到今天我仍無法接受他那晚的說辭，既然確定愛了，為何突然說要切斷紅線？之前的事情你沒看見，他曾經是那麼快樂期盼著的……」 阿龜默然不語，緩緩將上下兩層餅殼闔起來，一份完美的紅豆銅鑼燒完成。 可能是先前凱讓我打破內心糾結的疑慮吧？他的事情我總格外關心，只是他一如往常，甚少透露自己的心境與對方的情況，想要幫忙但說不出個所以然，讓我成了沒吃黃蓮卻依舊苦口難言的啞巴。 「你的眉目之間鎖著我的愛戀，你的唇齒之間留著我的誓言，你的一切移動左右我的視線……」節拍輕輕和，舊時曲調聽來竟句句諷刺著曾經的戀情，不是雙方無法認同，在我眼中所見，好像是因為太在乎對方的感受而發生一場宛若鬧劇的電影。 若眼神交會就能看出對方的態度，那個瞬間，就是永遠。 「你看吧！就像這銅鑼燒，餅殼夾的是蘊含真心的紅豆內餡，餅殼知道下一刻鐘自己也許就換了照顧對象，可能換成草莓、換成巧克力，」阿龜將一份兩只的佳作置於精妙小餐盤上，拿他擅長的美食發論，語間拖有感慨：「但是，會換的也不是只有內餡而已，餅殼也有機會交替，它可以從花生改成胡桃、也能由胡桃跳回花生，這些搭配一個個都相當美妙。」 傾出最喜愛的汽泡香檳，手有遲疑，我望著阿龜的後背感到驚訝。他的舉例簡單，卻點出了最直接的根本，感情宿命的流轉最重要的關鍵就是當事者本身；每一段時間皆會有應該存在的感觸與思念，他將凱比擬做餅殼、將April喻為內餡，如一份銅鑼燒，互相交疊後成就一段真心，倘若繼續依偎在一起，兩人會甜甜蜜蜜，如果發現其實並不那麼切合，在瑾瑜徹底碎裂之前，還是可以將斷面破得乾淨，至少別要讓糾葛萬里牽連。 「你是我的詩篇，讀你千遍也不厭倦、讀你千遍也不厭倦、讀你……讀你……」 尾音落，我心隨之幾許悵愁。還未有機會詢問凱的後續，他忙著準備學校考試，一段日子不會光顧店裡，也是，倘他能自若地控制心神情緒，這段戀情結束實是一次人生關卡試煉，可，讓我遺憾的，竟是那位未曾蒙面的April……讀了難過的書頁，不知她如何自處？傷害盡量避免，卻無法完全撤出這樣的心痛，他對她說了沒？怎麼說了？何時說了？翻爛歌詞還是找不到解答，這場遊戲考驗的人究竟是誰？ 是變化太快、還是不愛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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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連載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