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14/01/09 18:21:50瀏覽328|回應1|推薦4 | |
一直弄不懂Catherine為什麼總對我強調這句話,甚至,一度錯怪她,但事實可能真如她始終透露的訊息,我根本就搞不清楚她的情況。 接近,對她而言,可能真會是種傷害。 「不是啊,」我盡量維持穩定語氣,可到底假裝不來:「我不是只看那句,其實、其實我看了整本!」 我話零零落落,一點組織也沒有,Catherine緩緩問我: 「你喜歡泰戈爾?」 「我、我只是……」 氣氛再度凝滯下來,好像我之前那句話問錯了,不該這時提出來,又似乎是我不會回答方才問題,才使感觸瞬間降溫,總之,是我的問題。 瞧了一眼她的臉龐,對於短髮還是不習慣,她為什麼剪掉留了那麼久的長髮?為什麼會做這麼大的改變?為什麼今天這麼樣的輕鬆寫意呢?我的問號愈來愈多,卻沒膽開口問她,我還是寧可躲在屬於我自己的角落,吹著寒風輕輕發抖吧。 Catherine是寒風?那我就是窩囊的老鼠了。 「魏治豪,」她好似看透我的心思,簡單的話反而要命:「你不必因為我去看泰戈爾。」 「呃?」 好冰的山峰,怎可能有人跨越得了?我雖已習慣,但每次受到這般無謂的推開,心裡多少還是難過……咦?剛剛那句話是不是有點奇怪? 「呃、剛剛那句話?」我的疑惑含在嘴邊,不曉得怎麼問下去,心臟彷彿快蹦出來,沒辦法由我控制,只能隨著她的淡句劇烈起伏。 你不必因為我去看泰戈爾?難道她早就知道我的感覺了?也有可能,菜頭曾對我說,從我各種反應研判,Catherine不可能不知道我對她的感覺,我是不太相信,可他說的是否為真,可能我很快就能得到印證。 Catherine像是嘆了口氣,很輕很淺,我不敢確定,她現在的表情和俏麗短髮不搭,只是,再怎麼不搭也比不上她下一秒說的話帶給我的震撼: 「CICI對我提起你。」 「什麼?」我沒回過神來。 「我知道你的感覺。」 「啊?」我真楞住了。 Catherine靜靜喝著咖啡,彷彿那兩句話和她沒有關係,也彷彿,我和她的世界從此決裂,我手心冒汗,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慌張,心神不寧又無法克制衝動。不安?忽然,腦中飄過許多過去和她說話的畫面,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儼然是快走入墳墓的老者。 她輕輕將咖啡杯放下,我的眼神已經沒辦法直視她,帶有絕望。 「我的家庭是破碎的,」完全出乎意料,她開始以淺薄語氣談起過去,卻讓我幾乎無法喘息:「那個人他……不顧家、從來不顧,原本的世界就此改變,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難過。」 「那、那個人?」我嚥下口水。 「……我父親。」 我隱沒自己的情緒,眼睛失神。赫然間,我記起以前CICI對我提到Catherine的爸爸回來時,臉上的那份惶恐。 Catherine嘴角依然微笑,那是清楚看見的畫面,我不知道為什麼她能這樣笑著,好像已經太習慣如此沉重的事實。 「之後,母親也離開了,留下我和哥哥一起生活,我已經習慣幾年回來一趟的父親,和每個月的生活費。」她說得自然,我卻快不能呼吸:「冰冷的生活費……」 咖啡館內還是溫馨,但我敢說溫馨女神閃過我們這桌,聽她這麼說,我原本想說點什麼的嘴巴又閉了起來,我這時說的話大概都會是廢話。 氣氛繼續沉澱,我不知該如何讓氣氛再次熱絡,如果菜頭在場,他是不是有辦法幫我?這麼難得,我的話竟比Catherine還要少。 她只說到這裡,短髮模樣也只能記在我的腦海而已嗎?她今天為什麼要跟我說那麼多,這完全超過我可以預料的範圍,沒預期她會說那麼多的,我真的以為我會說得更多、而她只是聽眾,現下看來,我是聽眾,是個單純不過的聽眾,而且接近不了說故事的人。 Catherine所背負的過去,怎麼會是這樣子的呢? 「那、妳媽媽呢?」打起所剩不多的勇氣,我問得相當惶恐。 「她沒有回來過。」 我才發現自己問了個個蠢句,看向Catherine時,我被她嚇到了,她的眼眶隱著淚光,哪怕只是極短瞬間,我看到了。 她細膩地拭去透明的思念,讓我又見著冷冷的靜,她不會再次失態了。 「魏治豪,」在我還沒清醒時,她的問句宛如將我推入深淵,我的下巴只能鬆開閂扣,微微張著:「這些你都知道了,你還覺得接近我會有什麼好事嗎?」 也許,我才認清為什麼始終無法接近的原因,那是我腦海裡唯一可以留下的畫面。 也許,我只能確定她曾對我微笑過,但這個也許,可能從來就不應該存在。 她勾出極淺的嘴角上揚,那抹痕跡我永遠也忘不了。 ♂♂♂♂♂♂♂♂♂♂♂♂♂♂♂♂♂♂♂♂♂♂♂♂♂♂♂♂♂ |
|
(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