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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9/05 20:01:10瀏覽905|回應0|推薦15 | |
說不上是甚麼原因,在時下大陸許多作家當中我很喜歡閱讀賈平凹的作品,也許他那一身鄉土味草根性的特性引起了我的同感,因為我也是自幼在那相類似的環境中長大的緣故吧?讀著他的文章好像又把我拉回了童年。說起賈平凹這個名字多少引起我一點好奇心,以前我還以為是他的筆名,後來當我讀過幾篇有關他寫的文章後才知道原來是他的真名真姓,只是在他童年與成人後叫法不同而已,在字典上”凹”是破音字又讀 ”哇”平聲,而胖娃娃的 “娃”讀二聲。我猜想他在幼年時長輩們會經常喊他「平娃兒」,可是當他長大以後那個ㄦ韻的尾巴就該去掉了,否則聽起來怪膩人的。雖然在四聲上由第二聲變成第一聲,可是在當地平上不忌的方言下是允許的;這樣以來平凹就成了他的本名,也是成了當今出了名的大作家的名字。其實,平凹二字詳細推敲起來滿有意義的,單就”平”來說已經夠親和的了,而且平中又有”凹”,這樣更表示虛懷若谷謙讓不爭,好像他的人與他的文都有這個氣質,那就是,不與人爭只與自己爭。 賈平凹出了很多書,而我只讀過他的《廢都》與《秦腔》兩本小說,和現在剛讀完的《商州初錄》散文集,而後者是剛剛在台灣初版的,書中的文章大部分是作者上個世紀末對於他的故鄉故土很多的人、事、地、物懷念與追憶的雜錄;把那裡自然界的一山一石,一丘一壑,一草一木,描寫得無不靈動鮮活栩栩如繪。那裡生活中純樸憨厚的鄉民飲食衣著笑貌音容好像就在眼前。文章中大部分寫的是陜西東南部那山凹裡的鄉野村鎮那奇特的風景,和鄰里之間瑣瑣碎碎的小故事小插曲,正因為這樣更能突顯作者樸拙無華的格調,我想這些東西都是現在久住都市中的人們是無法看到和想到的。 作者不但對他故鄉每一寸泥土,而且對故鄉親鄰的一舉手一投足都是那樣的關懷,可見童年時的故鄉事事物物無不深深的刻印在他靈魂深處。然而時代在變了,新的事物新的思維也一步跟一步的進入山溝,高速公路與火車迫不期待的開了進來,年輕一代的一個個的被它們帶了出去,去尋找外面更廣闊的天空,剩下來的老年人看守著那幾片貧瘠的土地和幾間破屋,望著天邊的夕茫然。 山溝的景物早已被賈平凹視為桃花源,昔日的的夢景牢牢的緊繫著他的靈魂,然而事實上它們都變了,這種變化是誰也阻止不了的,如果不能把它們變得像秦始皇時的兵馬俑一樣沉潛在文化層中,也會像草木一同朽於歷史的煙雲之中,而賈平凹就是一位正在塑造現代兵馬俑的人。作者每一次返鄉都會問及那些孩子們,你們的爺爺是誰?爺爺的爺爺又是誰?孩子們總是一片茫然。的確,那上一代的人,那比上一代更上一代的人,在他們那一時代,在那一片土地上究竟是怎樣生活的?而賈平凹是個有心人,他還念念不忘故鄉的往事,而現代出生的孩子們呢?他們只知道現代的事。不是嗎,鎬京沒有了,古咸陽城不見了,今天的西安也不是漢唐時代的長安,而今日的商州這塊土地與子民也跟往昔的商州不同了。賈平凹願意把古樸傳統的家鄉用心的記下以文學的筆觸一點一滴的留下讓它變成今後的化石,若干年以後再回過頭來把他們的上一代或更上更上一代的祖先們,如何的在這裡生活過,這也是文學的可貴可愛之處,這種做法以前有沈從文現在有賈平凹,前者寫的是湘西那個地方那個時代的事事物物留下了活生的紀錄;後者是賈平凹把陜西東南部山溝裡的人們在那艱困孤寂的一片天地中艱苦但樂觀的生活過的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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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