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劇痛的這一刻 (102.4.10)

By陳雪麗 (華梵大學哲學系副教授)

昨晚喉嚨疼痛到無法成眠，吃了醫生開的止痛藥，天亮疼痛稍減，撐著到石碇攔便車趕上山參加九點的校務會議。朱建民校長再次強調華梵大學的教育品質，絕不是以學生為尊榮顧客導向的買賣交易模式，如果不能堅持，那大家在這邊做什麼？也直接裁示下學期教師若有更改成績的情事，必須到校教評會報告。

今天也是樂齡大學開學日，雖沒我的課，還是去探了他們兩次，學員們抱著我說：「好想念你！」那一刻好像沒那麼痛，但是提醒他們跟我保持距離，少說話微笑以代。

跟著佳其到推廣中心檢視「華梵樂齡生命樹」的設計狀況，熱烈討論後續執行細節。此時還很強，撐得很好。回哲學系，還有力氣叨唸助理，還能跟陳主任談學生棘手問題處理，與後續搭配教卓開課事宜，接著上網填寫導師守護系統。感覺喉嚨發炎加劇中，吞了止痛藥，勉強維持在可以忍受的耐痛程度內。

五點十分搭校車下山，渾身發冷發抖、喉嚨痛到一路哭回深坑，淑媚姐與月琴姐先後關懷，我痛到只剩接下面紙的力氣，連話都說不出來。

深坑下車直奔診所，也是哭著進去的，掛號小姐嚇一大跳，看到小鎮醫生，淚眼汪汪只能用比的，醫生說怎麼發炎的這麼厲害？要用強一點的抗生素才制得住。回家吞了藥倒頭就睡，播放六字大明咒，還是很痛啊，起身追加止痛藥。

晚上九點多，疼痛程度降至不必掉淚的程度，但發炎部位如鯁在喉，一直想吐，吐著吐著又帶出淚水。

那種疼痛比生產的陣痛還痛，無法吞嚥、痛不欲生。長這麼大，除了生產，肉身從未遭受如此劇痛。

十點多，深心體會菩薩的用意，決定記住這個劇痛的過程，也決定下週樂齡大學的課程，先請學生分享：「過往生命中某次最痛苦的生病經驗，當時的狀況、心情、體會是什麼？」、「如果給你全世界的榮華富貴，換一個痛不欲生的殘破肉體，你換不換？」然後引入「肉身覺醒」的探討。

這是本學期我為樂齡學員們規畫「華梵樂齡生命樹，敘事觸發新枝芽」系列的其中一個主題。因為今天的劇痛，提前丟出來，自身真實劇痛過，才能更感同深受引導老人家共同思維面對這個人生難題，甚至必得提前學習如何看待超越肉身的病痛？以上是本次生病的重大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