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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左岸】〈李斯列傳〉、〈梅花嶺記〉,皆入我小說初稿
2015/07/19 17:50:16瀏覽459|回應0|推薦15

 

  最近於家中寫稿,頗有些感觸。我常說,寫作時的我,寫的故事是假的,可感情卻是真的,那是因為,我是以真感情入作,唯有如此,寫出來的東西才會貼近人心,甚至會感人。是以,有時寫作,寫著寫著,會很有感覺感觸,寫到感情面的章節時,甚至還會寫到掉眼淚。

 

  最近幾天所寫的篇章,連司馬遷史記〈李斯列傳〉、全祖望〈梅花嶺記〉皆入初稿。個人覺得,念書對於寫作的人而言,至關重要。書讀得愈多,懂的、瞭解的會愈多,皆可入作,對於作品而言,可閱讀性會增加。本來新學期還想再重聽一次史記,無奈今年史記課開在下午一點至三點十分,這時段不確定能抽得出時間來,甚為可惜。說到讀書,也不是讀一讀就算了,要讀進骨子血液裡,那才能內斂成為自己的思維與內涵。而閱讀對於人格的影響,要從兒時就開始。一旦人格確立、思維成形了以後才讀書,那麼不論念再多忠義節孝的書冊篇章,真的只是文飾其身,念不進骨髓裡,當然對於言行也不會有多大影響。好比這幾日為了寫這幾節小說,再讀了史記〈李斯列傳〉、全祖望〈梅花嶺記〉,以及方苞所寫的〈左忠毅公軼事〉:
  及左公下廠獄,史朝夕窺獄門外。逆閹防伺甚嚴,雖家僕不得近。久之,聞左公被炮烙,旦夕且死,持五十金,涕泣謀於禁卒,卒感焉。一日使史公更敝衣草屨,背筐,手長鑱,為除不潔者,引入,微指左公處,則席地倚牆而坐,面額焦爛不可辨,左膝以下,筋骨盡脫矣。史前跪,抱公膝而嗚咽。公辨其聲,而目不可開,乃奮臂以指撥眥,目光如炬。怒曰:「庸奴,此何地也,而汝前來!國家之事,糜爛至此。老夫已矣,汝復輕身而昧大義,天下事誰可支拄者!不速去,無俟姦人構陷,吾今即撲殺汝。」因摸地上刑械,作投擲勢。史噤不敢發聲,趨而出。後常流涕述其事以語人曰:「吾師肺肝,皆鐵石所鑄造也。」
  讀著讀著,深為這些了不起的人所折服。於是我想,如果常與這些文章接觸,應能培養出不凡人格。這使我忽然想起一個人;是個聰明的人,應該也念過不少這樣的文章,但是,卻無法建立其健全人格,一樣是幹些居心叵測、道人長短的壞事兒。很遺憾的是,此人自小無健全家庭,讀書晚了些,又無智慧可戰勝自己的嫉妒之心……

 

  倒是很感謝我的雙親,他們一直都是純樸良善之人,自我與弟幼年時,對我們即有很嚴格的行為教育、品德教養,雖不能與聖賢相比,起碼無愧於人己。所以啦,讀書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從小」就要讀書。讀書,最主要目的不是為了賺錢,而是培養健全品格。當然,若能為了興趣而讀書,這也是很棒的一件事情啊。

 

________________拍‧謝,我‧是‧分‧隔‧線________________

 

下為磊瑄近日所作之初稿。也不知寫得好不好,現在都沒有水準之上的人能幫我看稿,或給予意見,於是我只能自己苦思。但我想,應該還行啦。嗯??呵呵~

 

(六十五)屠  城

史可法堅不投降的決心,終究還是激怒了多爾袞,於是他同意多鐸,以紅夷大砲攻打揚州城。入夜以後,揚州城不敵猛烈攻擊,終於還是破城了。

史可法立於城樓之上,看了殘破的揚州城最後一眼,心如死灰,遂抽出佩刀就往脖子上一抹,眼尖的兵士早發現了他的動作,於是急上前緊抱住他。其他人見狀,也上前爭相地抱住史可法,不願讓他自裁。然刀劃瞬間,還是傷了皮肉,鮮血直流。

史可法大聲呼喊:「德威──」

史德威上前。

「我兒,你殺了我吧。」他將手中的刀,扔向史德威。

聞言,史德威痛哭流涕,不忍舉刀弒父。

於是一旁的兵士,將史可法簇擁著下了城樓。行至小東門時,清兵緜密如林一般地到來,副使馬鳴騄、太守任民育等將領皆死。

見狀,史可法瞪大眼睛,朝清軍大吼地道:「我乃史督師是也──」

聞言,清軍立時上前,俘虜了史可法,押他來到南門。

此時,身著戎裝的多鐸上前,勸降地說道:「前以書謁請,而先生不從。今忠義既成,當畀重任,為我收拾江南。」

史可法大笑數聲以後,回道:「城亡我亡,我心意已決,即便碎屍萬段,我亦甘之如飴,但揚州城百萬生靈,萬萬不可殺戮。」死前,他復又說道:「我即死,收葬太祖高皇帝之一不能,即葬梅花可也。

說完以後,史可法抽出一旁士卒腰間所繫佩刀,再次自刎以後從容壯烈就義,就死於揚州城城樓底下。之後,大明的驍將馬應魁,以及何剛、陳於階等人,皆因不降而伏誅。

 

【註】史可法從容就死以後,遺體尋找不到。後於順治三年(1646年),其衣冠為義子史德威葬於揚州城天甯門外的梅花嶺。本段相關之小說情節,引用並改寫自清朝全祖望所作之〈梅花嶺記〉片段:

二十五日,城陷,忠烈拔刀自裁,諸將果爭前抱持之。忠烈大呼德威,德威流涕,不能執刃,遂為諸將所擁而行。至小東門,大兵如林而至,馬副使鳴騄、任太守民育及諸將劉都督肇基等皆死。忠烈乃瞠目曰:「我史閣部也。」被執至南門。和碩豫親王以先生呼之,勸之降。忠烈大罵而死。初,忠烈遺言:「我死當葬梅花嶺上。」至是,德威求公之骨不可得,乃以衣冠葬之。

關於史可法所安葬之處,有好幾說,本小說情節則引用《甲申朝事小紀》(上冊)卷一中〈史可法維揚殉節紀〉的說法:「我(史可法)即死,當收葬太祖高皇帝之側。萬一不能,即葬於梅花嶺可也。」

 

(中節恕刪)

 

太和殿上,福臨端坐於寶座之上,多爾袞則在他身旁。

沉璧、豪格、濟爾哈朗、范文程、洪承疇、祖大壽、阿濟格,以及眾大臣,皆整齊地列於朝堂之上。

多爾袞一眼就看見沉璧著朝服上朝,心下有些納悶,不過並未表現出來。他看向一眾大臣,說道:「今日早朝,可有要事上奏?」

沉璧與豪格,竊竊地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便出列,稟道:「稟攝政王,微臣有要事上奏。」

「何事,妳且奏來。」

「微臣奏請攝政王,能夠收回揚州屠城之命,還揚州百姓一個安寧。」

聞言,多爾袞面上沒有什麼表情,僅道:「這事兒兩宮太后亦有提過,本王回覆過了,屠揚州城是立威,意使大明百姓能夠心生警惕,好能完全臣服於我大清。」

「立威,並非拿人命來立。孟子有言,『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贍也; 以德服人者,中心悅而誠服也』。大清泱泱大國,拿強力去迫使百姓屈服,百姓因力不足不能禦,故只能懾於淫威而服,那並非真正的心悅誠服。唯有以恩德服人,才能使人永遠地心悅誠服。」

多爾袞凝視著沉璧,未語,而是陷入深思。

沉璧繼而又道:「先帝在世時亟欲攏絡漢人民心、得漢人人才,今大清入關,不行攏絡民心、愛惜人才之舉也就罷了,居然殺將屠城,百姓何辜?如今大清甫入關,當需人才,難道僅有大清人才唯用,漢人人才就都不用了是嗎?」

其他滿臣聞言,皆不屑於沉璧所言,他們本就看輕漢人漢臣,以自身為尊高。

見狀,沉璧十分不服,指著范文程、洪承疇與祖大壽說道:「范章京、洪將軍、祖將軍,還有平西王吳三桂,他們皆為漢人,然他們對大清有所貢獻,功不可沒,誰敢說不是?如若像殺了揚州百姓那樣,殺了他們,那麼哪有今日的大清入關,一主中原的事兒呢?」

一時鴉雀無聲。

沉璧復又說道:「古時秦王欲逐客卿,李斯非秦國人,故於欲驅客卿之列,史馬遷於史記〈李斯列傳〉載有李斯之言,他說,『不問可否,不論曲直,非秦者去,為客者逐。此非所以跨海內制諸侯之術也』。大清既要強盛,必當廣納各方人才,而施以恩德,才是納才攏絡人心的最好方法呀。」

其中,有臣出列反駁地道:「就算是納才,也當納願降者。如若他史可法在破揚州當下即降我大清,相信必為皇上與攝政王所用,又何需落至今日屠城的下場?因他一意孤行,而使得咱大清士卒傷亡不計其數,故現下拿揚州百姓之血以祭慰傷亡將領在天之靈,亦是情理之中啊。」

「他史可法忠於大明,是因大明乃他祖國。易地處之,」沉璧蓄意地走至豪格面前,問道:「肅親王,今日如若是您陷於圍城之戰,城破了,您會投降敵國,抑或是忠於祖國?」

豪格毫不加思索,回道:「如若是我,必定忠於大清,城破之際必引刀自裁,以表忠心,絕無貪生。」

沉璧與豪格又交換了一個眼神,微笑,接著看向眾大臣。「那就是了,相信諸位大人亦如是,必忠於我大清。」

眾大臣當然不能說「不是」,若說不是,豈不代表著自己不欲忠於大清嗎?於是,所有人面面相覷,未敢多言。場面,著實為沉璧所控。

沉璧走向阿濟格,問道:「英親王,若是您陷於圍城之戰,城破了,您必和肅親王一樣,選擇忠於大清,引刀自裁。是嗎?」

阿濟格心裡佩服沉璧這小女子,噙一抹讚佩之笑,朝她點了個頭。

沉璧笑了,說道:「因此,簡而言之,史可法未降一事兒只是立場問題,而無所謂對錯。既無對錯,那麼,揚州百姓又何辜呢?」

所有人無話可以反駁,因此皆閉口不語。

沉璧看向福臨,朝他展露了一個笑容。

於是福臨意會,說道:「朕支持智建將軍所言,她說得很對。朕年紀尚幼,還需有許多人才來為大清效力、為朕之股肱。唯有大明臣民對大清心悅誠服,他們才會真心向著大清,為大清戮力。」

多爾袞心下自當佩服沉璧機智辯才,遂不再反駁,而是採納她的建言。「好,毋用再說了,既然皇上都說話了,本王自當聽命皇上所言,且採納妳的意見。」

聞言,沉璧笑了,向多爾袞施了一禮,說道:「大清有如此仁德之君、有廣納建言一如攝政王,實乃大清臣民之福。」

多爾袞笑點頭,當眾宣布。「揚州屠城已近十日,就此停止吧。」

 

 

( 心情隨筆心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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