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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20 00:20:43瀏覽2082|回應0|推薦22 | |
新竹五峰的賽夏族部落,在連續三夜的矮靈祭歌舞之後,第四天的旭日漸漸爬上竹林山頭,宣告著「逐靈」和「送靈」儀式即將開始。 稍快板的「送靈歌(papa'oSa')」由朱家唱起,在場每個人身上、器械上的芒草在舞者一聲吆喝與甩手動作之後一一除去。接著,族人在祭場入口分成兩組,裡面的一組代表友方,外面的一組代表敵方,彼此甩手驅趕;最後敵方被驅離,友方則歡呼連連。然後由其中幾人上山去砍樹,場中歌舞則不斷反覆唱著「等待赤楊木」的歌,直到樹木回來,舞隊與肩旗才卸下連日來的重任。 大夥兒將綁上數條芒草的赤楊木(sibok)以鹽膚木(kaphoel)架高,這赤楊木代表的便是矮人落水的樹橋。在真正架好前,一群年輕族人必須先將樹梢的枝葉用力折斷,並向東方丟棄,以顯示不畏敵的精神。接著,年輕族人輪流躍取赤楊木上的芒草,代表掃除敵人與有所成;朱家主祭也帶著少年族人向赤楊木丟糯米團,表示給矮靈的回程米糧。在赤楊木一次次降低高度,芒草被一一扯光之後,青年族人輪流試著將赤楊木折斷,直到有人成功做到,一群人便一踴而上,將樹幹撕扯得七零八落,再紛紛丟向東邊山崖,以示將矮靈驅逐,充份表現出對矮靈敬畏交織的矛盾情結。 長達四日、三夜的矮靈祭典,在深秋的嬌陽下,暫時落幕了,神祕的矮靈消失無蹤,獨留下祭場上尚未散盡的人們,在朗朗晴空下,沉迷於這幾夜的哀歌餘繞之中。 朱家媳婦端出糯米糕給賓客們分享,在祭屋中,還備有糯米酒,凡進屋者都不放過;稍後在今年(2008年)的趙家大院裡,也有酒糧款待,以慰勞大家這一個多月來的辛勞。一杯杯香甜的糯米酒下肚之後,原本還算會喝的我,最後終於不勝酒力,在進餐前就先掛在一旁,弄得長老以為我失蹤,差點去廣播找人。 隔天上午,我又跟著朱家人前往上坪溪畔,對岸茂密的山林裡,正是傳說中矮靈居住的洞穴。陽光從對岸山頭灑向溪谷,彷如矮靈臨場眷顧。族人依家族各自在溪邊石灘上找好定點,把帶來的食物、鍋盆紛紛攤開,有人去找柴火、有人去溪邊洗食物,另有人負責起火、野炊,彼此合作無間。朱家族人也忙著準備最後的祭品、器物,串祭品用的竹籤、裝祭酒用的竹杯,都在現場砍竹製作,竹籤串起的是魚頭、內臟、魚蝦等食物,表示祭品的豐盛。 等大家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幾位南、北賽夏族的長者,大家圍圈發表感言,主事者感謝這次祭典的圓滿達成,而所有在祭典準備過程中所產生的誤解和紛爭,也都在此時化解,這正是矮靈祭的精神之一,所以賽夏族人總是團結而少紛爭。會議完畢,各家族派一代表在溪邊圍成半圈面向東方,在朱家大長老──omin a taro的賽夏族語祝禱之後,大家將手持的祭品插在溪邊石灘上,用來獻祭給保佑族人的矮靈。至此,最後的送靈儀式才算真正結束。 送走了矮靈,族人總算可以盡情狂歡了。中午野宴之後,年輕族人利用手邊的空瓶、空罐做成「臀鈴」,找了幾枝山棕葉、芭蕉葉做成「肩旗」,並煞有其事地寫上「高家」、「趙三組」等,還有一塊標示天數的牌子,然後手舞足蹈地唱起娛靈之歌,最後再來一場「破例」開放婦女參加的躍取芒草,上演一場反諷的矮靈祭典。在嬉鬧逗趣中,族人一方面讓一個月來緊繃的情緒得到紓解,一方面也顯示了矮靈在賽夏人心中的地位與角色,真是如此地愛恨交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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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閒生活|旅人手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