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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12/18 16:54:28瀏覽193｜回應0｜推薦0 | |
| <6> 許久，翼翔才平復自己的情緒。 「妳要進來嗎？」他聲音有一點沙啞，或許是剛才又哭了的關係吧！ 「嗯……」曉茜沒再回應的跟著他走了進去。 那是一間十分簡陋的房屋，外頭雜草叢生，髒亂不堪，裡頭四處都堆滿了雜物，感覺也很狹窄，連空氣都特別的悶，好像進去沒幾分鐘就會窒息似的。 這是……他家嗎？曉茜心想著。 這麼小而簡陋的房屋，就是他遮風避雨的場所，沒有第二個選擇，只能接受它。 他只有選擇接受。 也許他也埋怨過、恨過，甚至怨天尤人，但始終明白那是沒有用的。 他只是個孩子，似乎沒辦法改變什麼，但要他面對這一切……是不是太沉重了？曉茜不免又有些心疼翼翔那孩子。 走在裡頭，腳步聲感覺有回音，而且十分的清楚。 很快的，他們就到了房間裡。 房間裡感覺比外頭乾淨多了，但有些空乏，是因為連基本的家具幾乎都沒有嗎？那兒沒有什麼，只有一扇破掉的窗，好像曾被用紙板擋過，以及許多已經枯萎的結梗花，還有……躺在床上的病人。 「他是……」曉茜悄悄的問著翼翔。 「他是我爸，我爸他病了，病了很久。」他的回答很簡略。 翼翔說完便趕緊向前去查看父親的情況。 他握著父親的手，又碰著他的額頭，最後將目光完全與父親的眼神交會。 他的父親好像還有一點意識，但四肢要移動顯然十分的吃力。 「爸，我買來了，媽最愛的結梗花……你看到結梗花就會想到媽對不對？爸，你比誰都清楚，結梗花象徵著永恆不變的愛，媽離去了，但她一直都還是愛著你的，對不對？你也是吧……」他一句又一句的說著。 那番話刺痛了曉茜的心，根本不知道翼翔對父親重複過多少這樣的話？他對父親的病到底還抱著多大的期望？ 「爸……你看，這次的結梗花一樣很美吧？就像媽一樣，很美麗的…….」他繼續說著。 這下，曉茜才明白，原來翼翔每次買的結梗花，都是為了讓父親知道母親的存在，他是為了父親啊！因為，父親是他最親的親人，也是唯一的…… 曉茜在旁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靜靜的看著。 「爸，你看到了嗎？這是媽，媽最喜愛的結梗花，你看到了對不對……」翼翔握住了父親的手，他的眼框又濕了。 「你看到了對吧？這是媽最喜歡的結梗花，爸，你一定可以好起來的……媽媽一定也是這麼希望的，你千萬要好起來啊，爸……」翼翔的聲音又哽咽了，他的淚已經流了滿面。 翼翔是個堅強的孩子，曉茜一直是這麼認為的，事實也會是如此。 他將結梗花放到父親的身旁，放得離父親好近。將父親的手握的更緊了。 整個人完全崩潰了，撲倒在父親的床前，他的身體有些的顫抖。 翼翔激動的哭著，哭著命運的不公平與他的悲哀，哭著這一切，他真的都盡力了…… 直到了後來……他還是守在父親的床前，一刻也不敢離開。 「爸，喜歡我買的結梗花嗎？喜歡嗎……」翼翔的聲音輕柔多了，他輕輕的問著眼前連動也不能動的父親。 只是父親依舊沒有任何的回應，感覺到他似乎越來越無力。 「不要離開我……拜託，爸，你不能像媽一樣離開我……」翼翔握住了他的手。 趕緊將結梗花放在他的另一手，讓結梗花完完全全的在他的手上。 「爸，媽就在你身旁了，你不會死的，絕對不會的，老天爺不會這麼不公平的。」他感覺到有點不安，曉茜也是。 「爸，你，你看，你和媽的愛是不會變的，你的生命絕對不會像結梗花一樣枯萎的……絕對不會……」翼翔接著說。 翼翔不斷的重複著這些話，他迫切的希望父親能對他說些什麼，又或者只是讓他明白已經有注意到結梗花了也好。 不會的，他的父親絕對不會這麼輕易離開的，曉茜也真心期盼著。 「爸……你喜歡我的結梗花對不對？別離開我好嗎？」他將父親的手貼近他的臉龐，感受著他的體溫。 父親的手滿是皺紋和傷痕，他時常這麼看著，但這一次卻發覺父親真的老了，那皺紋是歲月的痕跡，那傷痕是生命的掙扎。 父親人生的路，好像特別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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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