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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2/11 07:14:48瀏覽2165|回應0|推薦49 | |
(補上闕漏的一段內容!) 代發。 《紅樓》之中的「意淫」:王熙鳳的「床戲」(中) 格主Rosy不認為自己是所謂的「紅學家」,也從不覺得她的小說堪比《紅樓夢》的地位,但有兩點她感到自豪,那就是她懂得曹雪芹想「意淫」的主題,而且願意去探索曹大家創作的內心世界。 譬如寫性觀念保守、對貞潔要求頗高的女人王熙鳳,曹寅就使用了許多不同的手法,在多重層次的人物設定中,不只是簡單描述內心世界,更「意淫」著旁觀者的心靈。 前文說,清朝文人陳其元認為「淫書以《紅樓夢》為最」,倘若讀過刊行時間更早、蘭陵笑笑生的《金瓶梅》,或者是明朝就已經很盛行的、伏雌教主的《醋葫蘆》、醉竹居士的《龍陽逸史》、羅剎狂人的《海棠鬧春》等書,以文字和情節方面的性愛鋪陳來說,這幾本的男女配角(或是男男之間)的「床戲」,絕對遠勝於《紅樓夢》的描述,遑論王熙鳳這個一輩子沒出軌過的賈家媳婦了。 以上提到的幾本公認的「床戲」楷模「色情小說」,在清朝已經名列「十大禁書」其中之四,只有在民間以手抄本的方式流傳,而且都在《紅樓夢》成書之前就已經流行。 不過,《紅樓》一出,誰與爭鋒? 難道《紅樓夢》的同性房事內容真能勝過男男性戲的《龍陽逸史》? 或者《紅樓夢》的情色涵義更賽過從頭到尾都在交媾的《金瓶梅》未刪節本? 亦或是《醋葫蘆》尚且不如王熙鳳這個曹大家筆下「醋缸子」、「醋甕子」更激情?甚且可以玩出比《海棠鬧春》更新鮮的花樣? 然而,《紅樓夢》取得魁首,除了文學價值讓那些「禁書」落了下乘之外,更重要的是:「意淫」手法更高明! 曹寅在我心底是「床戲」書寫高手,無愧於「超淫」的想像,就連一個凶悍的妬婦也能寫出別具一格的「床戲」,讓浸淫於民間各式各樣風花雪月的知識份子,大嘆《紅樓夢》所能「意淫」的格調,究竟是何等的高妙! 現引述第七回的一段描述,或許過去三百年的才子佳人,甚至是表面莊嚴的道學家,都喜歡將此書偷藏於閨閣床帷之內,就是為了那股「意淫」的樂趣。 -----------------------------下面是引用內容----------------------------------------- 【題曰:十二花容色最新,不知誰是惜花人。 相逢若問何姓氏,家住江南姓本秦。 上面就是王熙鳳的「床戲」,金陵十二金釵的性事描寫,大約最精采的就是這一小段了。有人看懂了嗎? 故事很簡單,周瑞的老婆跟小尼姑智能兒講話之後,拿著裝了花簪的木匣過去發送,先去的是王熙鳳住的地方,結果到了院落裡面,看到房門外守著小丫鬟豐兒,要她「往屋裡去」,因此周瑞的老婆「會意」而「慌得躡手躡足的往東邊房裡來」。 這裡究竟在「會意」什麼呢? 原來,王熙鳳在房裡,她的老公賈璉也在一起,還加上一個小妾、鳳姐兒帶來的通房丫鬟平兒,三個人一起關在房間裡,還發出「一陣笑聲」。 大白天的中午時分,房門口守著一個小丫頭不讓人進去,房裡面還有一男二女三個人,說難聽點,這是賈璉在玩清朝版的「一龍二鳳」,用現代的口吻講點不太和諧的結論:王熙鳳的三P過程相當愉快。 接著,地位最低的小妾平兒出來了,而且「拿著大銅盆」要「豐兒舀水進去」,這表示差不多完事了,裡面的主人夫妻要收拾善後,一起洗個鴛鴦浴。 這一個段落寫得很香豔,可是完全都是旁人的對話與背景,沒有「一王二后」的火辣情節,也缺乏「笑聲」以外的動靜,之所以家長裡短和奶子(奶媽)來一段對話,看著王熙鳳女兒的奶媽還不敢說話,只能無聲「搖頭」,對照著「連忙擺手」的小丫頭,這樣的情色描寫相當有意思。 《紅樓夢》這種含蓄而充滿「意淫」的手法,隱諱卻曖昧非常,更能博得清朝那票道學家的青睞,以及民國以後許多紅學家避而不談卻私底下痛快的感受。 賈璉和王熙鳳是夫妻,成婚之後光天化日之下關了房門要幹什麼,無人能夠指責,所以雲雨之事發展到後面,顯得更撩撥讀者心弦。 「脂硯齋」評論道:「妙文奇想!阿鳳之為人,豈有不著意於『風月』二字之理哉?若直以明筆寫之,不但唐突阿鳳身價,亦且無妙文可賞。若不寫之,又萬萬不可。故只用『柳藏鸚鵡語方知』之法,略一皴染,不獨文字有隱微,亦且不至污瀆阿鳳之英風俊骨。所謂此書無一不妙。」 基本上,對於王熙鳳有沒有「英風俊骨」,讀過《紅樓夢》幾遍之後,個人並不這麼喜歡這位女配角,但是情節設計上的確說明了人物的內心世界,例如賈璉淫蕩得喜歡三人性遊戲,平兒地位卑下而知節守禮,王熙鳳想當個女王一樣讓人奉承,都能由簡短而引人遐思的小段文字彰顯出來。 「意淫」的世界裡,「柳藏鸚鵡語方知」的文批,顯示出一種創作上的格調,以及對於「性慾」毫不避諱的態度。 例如平兒拿了四枝花簪進去,結果又拿回兩枝,這說明能戴的是王熙鳳(花簪向來要成雙成對),因此賈璉挑了兩枝給老婆,王熙鳳又考慮到要討好當時還沒死去的「小蓉大奶奶」秦可卿,所以就留了另外一對要周瑞的老婆轉送過去,這也表示王熙鳳對於人際關係的明白通透。 對於文字方面的敏感,或是專注情節層面的巧思,就是作家的高明之處,這方面只能「意淫」,當我們反覆品嘖這段敘述,就可以思考「淫」在「意」中的味道有多勾人。 另外摘錄一段「床戲」,有動作,也比較實質,不過仍能看出曹大家的「意淫」。 -----------------------------下面是引用內容----------------------------------------- 【誰知鳳姐之女大姐兒病了,正亂著請大夫來診脈。大夫便說:「替夫人、奶奶們道喜,姐兒發熱是見喜了,並非別病。」王夫人、鳳姐聽了,忙遣人問:「可好不好﹖」醫生回道:「病雖險,卻順,倒不妨。預備桑蟲、豬尾要緊。」鳳姐聽了,登時忙將起來。一面打掃房屋供奉痘疹娘娘,一面傳與家人忌煎炒等物,一面命平兒打點鋪蓋、衣服,與賈璉隔房,一面又拿大紅尺頭與奶子、丫頭親近人等裁衣。外面又打掃淨室,款留兩個醫生,輪流斟酌診脈下藥,十二日不放回家去。賈璉只得搬出外書房來齋戒,鳳姐與平兒都隨著王夫人日日供奉娘娘。 那個賈璉,只離了鳳姐便要尋事,獨寢了兩夜,便十分難熬,便暫將小廝們內有清俊的選來出火。不想榮國府內有一個極不成器破爛酒頭廚子,名喚多官,人見他懦弱無能,都喚他作「多渾蟲」。因他自小父母替他在外娶了一個媳婦,今年方二十來往年紀,生得有幾分人才,見者無不羨愛。她生性輕浮,最喜拈花惹草,多渾蟲又不理論,只是有酒有肉有錢,便諸事不管了,所以榮、寧二府之人都得入手。因這個媳婦美貌異常,輕浮無比,眾人都呼她作「多姑娘兒」。如今賈璉在外熬煎,往日也曾見過這媳婦,失過魂魄,只是內懼嬌妻,外懼孌寵,不曾下得手。那多姑娘兒也曾有意於賈璉,只恨沒空,今聞賈璉挪在外書房來,她便沒事也走兩趟去招惹。惹得賈璉似飢鼠一般,少不得和心腹的小廝們計議,合同遮掩謀求,多以金帛相許。小廝們焉有不允之理,況都和這媳婦是好友,一說便成。是夜二鼓人定,多渾蟲醉昏在炕,賈璉便溜了來相會。進門一見其態,早已魄飛魂散,也不用情談款敘,便寬衣動作起來。誰知這媳婦有天生的奇趣,一經男子挨身,便覺遍身筋骨癱軟,使男子如臥綿上;更兼淫態浪言,壓倒娼妓,諸男子至此,豈有惜命者哉!那賈璉恨不得連身子化在她身上。那媳婦故作浪語,在下說道:「你家女兒出花兒,供著娘娘,你也該忌兩日,倒為我髒了身子,快離了我這裏罷!」賈璉一面大動,一面喘吁吁答道:「你就是娘娘,我哪裏管什麼娘娘!」那媳婦越浪,賈璉越醜態畢露。一時事畢,兩個又海誓山盟,難分難捨,此後遂成相契。】 這裡呼應了前面的評論,王熙鳳嫁的賈璉,實際上是個好色鬼,實際上姓賈(性假)的男人,沒有哪個不喜歡偷情的,特別是家有妬婦的賈璉。 上文的「見喜」,表示「出天花」的意思,王熙鳳的大女兒出了疹子,當媽媽的自然緊張憂慮,所以沒有跟在老公身邊,可她丈夫賈璉卻不擔心女兒生病的問題,說是「齋戒」卻只「獨寢了兩夜」,連三天都忍不過去,可見他有多好色! 嫁了這樣的男人,難怪王熙鳳總是把他看得很緊,但賈璉忍不了性慾,「將小廝們內有清俊的選來出火」搞龍陽,而且可憐被他性侵犯的社會下階層僕役應該會在兩人以上,這,也就是清朝奴婢階級的命運。 接著,就出來了女配角「多官」,又稱為「多姑娘」的女人已婚,馬上就去勾搭,不過描述顯得很好玩,賈璉此人「內懼嬌妻,外懼孌寵」,在家怕老婆,老婆不在又怕那些同性情人翻臉,所以有機會就「飢鼠」上身,又慶幸「和這媳婦是好友」的「心腹的小廝們」講好了,有的同性情人拿錢了事,有的男寵「遮掩謀求」搞雙性戀也和這多姑娘亂來,所以賈璉半夜就跑去跟這個多姑娘偷情,對話上更恰恰顯示出淫蕩而無恥的心態。 「你家女兒出花兒」一段,多姑娘私通之餘,還警告賈璉,說女兒生病,偷情也不太好,結果賈璉忙得都忘了回答,忘了王熙鳳這個「娘娘」,還能「海誓山盟」,可見王熙鳳嫁的賈家少爺是個多麼差勁的貨色! 誰家小孩生病了,老婆在照顧人,自己卻可以找了男的女的下人偷情? 偷情就罷了,偏偏找的還是自家廚子的老婆,身邊的同性情人也能參上幾腳,還可以跟偷情對象約定生死之盟,這腿也劈得太厲害、太無恥了吧? 同一回還有沒成功的「床戲」,賈璉的性生活之豐富,甚至可以從他與王熙鳳、平兒兩個妻妾之間的對話讀出來。 -----------------------------下面是引用內容----------------------------------------- 次日早起,鳳姐往上屋去後,平兒收拾賈璉在外的衣服鋪蓋,不承望枕套中抖出一綹青絲來。平兒會意,忙拽在袖內,便走至這邊房裡來,拿出頭髮來,向賈璉笑道:「這是什麼﹖」賈璉看見,著了忙,搶上來要奪。平兒便跑,被賈璉一把揪住,按在炕上,掰手要奪,口內笑道:「小蹄子,你不趁早拿出來,我把你膀子撅折了。」平兒笑道:「你就是沒良心的。我好意瞞著她來問你,你倒賭狠!等她回來我告訴她,看你怎麼著。」賈璉聽說,忙陪笑央求道:「好人,賞我罷!我再不賭狠了。」 一語未了,只聽鳳姐聲音進來。賈璉聽見,鬆了手,平兒只剛起身,鳳姐已走進來,命平兒快開匣子,給太太找樣子。平兒忙答應了找時,鳳姐見了賈璉,忽然想起來,便問平兒:「拿出去的東西,都收進來了麼﹖」平兒道:「收進來了。」鳳姐道:「可少什麼沒有﹖」平兒道:「我也怕丟下一兩件,細細的查了查,一點兒也不少。」鳳姐道:「不少就好,只是別多出來罷﹖」平兒笑道:「不丟萬幸,誰還多添出些來呢﹖」鳳姐冷笑道:「這半個月難保乾淨,或者有相厚的丟失下的東西:戒指、汗巾、香袋兒,再至於頭髮、指甲、都是東西。」一席話,說得賈璉臉都黃了。賈璉在鳳姐身後,只望著平兒殺雞抹脖使眼色兒。平兒只裝看不見,因笑道:「怎麼我的心就和奶奶的心一樣!我就怕有這些個,留神搜了一搜,竟一點破綻也沒有。奶奶不信時,那些東西我還沒收呢,奶奶親自翻尋一遍去。」鳳姐笑道:「傻丫頭,他便有這些東西,那裏就叫咱們翻著了!」說著,尋了樣子去了。 平兒指著鼻子、晃著頭笑道:「這件事怎麼回謝我呢﹖」喜得個賈璉身癢難撓,跑上來摟著,「心肝腸肉」亂叫亂謝。平兒仍拿了頭髮笑道:「這是我一生的把柄了。好就好,不好就抖露出這事來。」賈璉笑道:「你只好生收著罷,千萬別叫她知道。」口裏說著,瞅她不防,便搶了過來,笑道:「你拿著終是禍患,不如我燒了她完事。」一面說著,一面便塞於靴掖內。平兒咬牙道:「沒良心的東西,過了河就拆橋,明兒還想我替你撒謊!」賈璉見她嬌俏動情,便摟著求歡,被平兒奪手跑了,急得賈璉彎著腰恨道:「死促狹小淫婦!一定浪上人的火來,她又跑了。」平兒在窗外笑道:「我浪我的,誰叫你動火了﹖難道圖你受用一回,叫她知道了,又不待見我。」賈璉道:「你不用怕她,等我性子上來,把這醋罐打個稀爛,她才認得我呢!她防我像防賊似的,只許她同男人說話,不許我和女人說話,我和女人略近些,她就疑惑;她不論小叔子、侄兒,大的小的,說說笑笑,就不怕我吃醋了。以後我也不許她見人!」平兒道:「她醋你使得,你醋她使不得。她原行的正走的正;你行動便有個壞心,連我也不放心,別說她了。」賈璉道:「你兩個一口賊氣。都是你們行的是,我凡行動都存壞心。多早晚都死在我手裏!」 一句未了,鳳姐走進院來,因見平兒在窗外,就問道:「要說話兩個人不在屋裏說,怎麼跑出一個來了,隔著窗子,是什麼意思﹖」賈璉在窗內接道:「你可問她,倒像屋裏有老虎吃他呢。」平兒道:「屋裏一個人沒有,我在他跟前作什麼﹖」鳳姐兒笑道:「正是沒人才好呢。」平兒聽說,便說道:「這話是說我麼﹖」鳳姐笑道:「不說你說誰﹖」平兒道:「別叫我說出好話來了。」說著,也不打簾子,也不讓鳳姐,自己先摔簾子進來,往那邊去了。鳳姐自掀簾子進來,說道:「平兒瘋魔了。這蹄子認真要降伏我,仔細你的皮要緊!」賈璉聽了,已絕倒在炕上,拍手笑道:「我竟不知平兒這麼利害,從此倒服她了。」鳳姐道:「都是你慣得她,我只和你說!」賈璉聽說忙道:「你兩個不卯,又拿我來作人。我躲開你們。」鳳姐道:「我看你躲到哪裡去。」賈璉道:「我就來。」鳳姐道:「我有話和你商量。」不知商量何事,且聽下回分解。正是: 故事情節走得很快,一回就完畢了,王熙鳳的大女兒出完天花,等老婆一回家門,賈璉又「搬進臥室」進行「床戲」,這裡「新婚不如遠別」的簡短評語,還有「無限的恩愛」,說來極盡諷刺,而且讓人感到可笑! 或許,誠如魯迅所言,《紅樓夢》裡面「才子看見的是纏綿」,不過格主Rosy大概永遠都無法成為「才子」,在許多「床戲」的延伸與進展之中,總是讀到「意淫」,而且是作家曹雪芹對於「才子佳人」深刻的譏笑與嘲弄,所以專門寫「淫」的是懂得此中真理的曹淫人,也是我們這樣的理解者能細數,而非愛看「床戲」卻又愛罵「淫書」的道學家。 賈璉是個喜歡作偽的男人,膽小而無恥,總是在暗處(譬如偷情的夜晚)或者威壓(強迫小廝們幫他發洩性慾)進行各種勾當。 那天王熙鳳不在,小妾平兒發現賈璉偷情的證據,結果這個男人怎麼解決的? 所以,無恥的賈璉可以威脅平兒,要她「趁早拿出來」否則就要「把你膀子撅折」,用言語和態度來強力威嚇。 接著,硬的不成就來軟的,賈璉又拉著平兒上床,說她是「好人」,乞求她不要聲張,極盡無恥的本事。 王熙鳳回來了,要平兒這個下女到處檢查,結果賈璉立即又在背後變了臉,再度用威脅的態度「望著平兒殺雞抹脖使眼色」,平兒沒有對原來的女主人露出口風,結果還能「浪」,並且笑著要賈璉表示「怎麼回謝」,嘴裡說著「沒良心的東西」,臉上卻是「嬌俏動情」,讓人感覺無奈又有些可笑。 或許很多人讀了《紅樓夢》,會覺得平兒真的是個「好人」,然,回到前面介紹賈瑞死亡的片段,這樣的「好人」可是起了「殺」心的,更何況這個女子地位只是個小妾,最早的時候還是王熙鳳的丫鬟,賈瑞可是跟賈璉一樣屬於賈家的主人階級啊! 而且,賈璉也能狠心絕情地要自己的妻(王熙鳳)妾(平兒),所以他能說出「早晚都死在我手裡」這樣的話,同樣是起了「殺」心的! 雖然平兒不像王熙鳳那樣能「毒設相思局」來謀害賈瑞,而且賈瑞也不是個好東西,但從心態上來論,平兒的內心世界不是「好人」能夠簡單說明的。 再看王熙鳳,連跟了自己多年的丫頭也懷疑,還有似乎容不下丈夫與小妾調笑的醋勁,即便可以明白她的想法,不過身處於從前封建專制的舊社會,女人想要自己的男人只愛自己一個,進行一夫一妻制度,根本就是妄想,所以鳳姐兒頂多就警告一下,表現出同仇敵愾的態度,說明平兒也不是省油的燈,要她老公賈璉「仔細你的皮要緊」。 話說回來,平兒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妾嗎?能跟在王熙鳳身邊多年,還讓鳳姐容忍成為分走丈夫身心的媵妾,平兒哪裡會簡單?王熙鳳又如何不會設防? 男人與女人之間的複雜家事,可以說是《紅樓夢》的主旨,這些「床戲」尚且不那麼單純,在「意淫」的同時,裡面都有著諸多黑暗處,在細節裡展現開來。 清朝的讀書人就像是姓賈(性假)的,賈府上下都是這樣的男人,無論是哪個角色,甚且可以說男主角賈寶玉也算得上一號,只不過許多事實都掩埋在文字的表象裡,無法體會的讀者就亟欲避諱不談,或者假扮「一知半解的道學家」,進行著「才子佳人」的情愛探討,或者一再盲目地針對曹大家的詩詞大力讚頌。 在這方面,魯迅可以擔當一部分的重任,由他的解讀就能判別出來了。 有些感情只屬於文人的想像,恍若迷惑了真相的虛影,如「夢」一般出現在讀者的眼前,這並非是曹雪芹的創作本意,而是無視於文字及情節的片面扭曲,絕非直觀或體會一部經典文學作品的方式。 什麼是「色情」?什麼又是「淫書」? 當衛道者大聲疾呼的同時,我們看見了這些人的虛偽,讀到了這些人的可恥,當心緒只能纏綿在片面的「愛情」之中,就會幻想出毫無意義的風花雪月、才子佳人,這正是曹大家一再唾棄的、憎惡的、憤怒的,那屬於創作者永恆不滅的控訴。 (待續) 前文請參照: 《千帆》的女配角:黃蟬(代發圖)及《紅樓夢》解說(一)姓(性)「賈」(假)又種馬 《千帆》的女主角:柳兒(代發圖)及《紅樓夢》解說(二)《紅樓》「親可輕」乎?(上) 《千帆》的女配角:白迴雪(代發圖)及《紅樓夢》解說(三)《紅樓》「親可輕」乎?(中) 《千帆》的男配角:李速(代發圖)及《紅樓夢》解說(四)《紅樓》「親可輕」乎?(下) 《千帆》的男主角:李剛(代發圖)及《紅樓夢》解說(五)亂倫(上)賈府最厲害又最淫蕩的女人:秦可卿 《千帆》的男配角:柳東鄉(代發圖)及《紅樓夢》解說(六)亂倫(中)公媳和叔嫂通姦*之一 《千帆》的男配角:金思明(代發圖)及《紅樓夢》解說(七)亂倫(中)公媳和叔嫂通姦*之二 《千帆》的男主角:朱成碧(代發圖)及《紅樓夢》解說(八)亂倫(下)男男之愛*之一:叔舅(侄)廝摩 《千帆》的男主角:白雲起(代發圖)及《紅樓夢》解說(九)亂倫(下)男男之愛*之二:兄弟亂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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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