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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1/25 21:48:42瀏覽110|回應0|推薦0 | |
「謝謝,妳笑起來很漂亮。」 「那一首歌在那個世界很有名嗎?」老闆娘搭了話。 「不,我完全想不起來是誰的歌,Sayonara Memories,這樣應該是『再見了!回憶』的意思吧。」 「是夢嗎?」我覺得這個問句跟夏日的雪一樣不協調,女孩問。 「是的,那是從夢中聽到的旋律,應該說是不知不覺就會唱的。」 「現在還想得起來嗎?」我搖了搖頭,轉頭之見看見昨晚穿出去的大衣還好好掛在架子上。黃黃的好像交通警察。 我說我要去找那位科學家談談,女孩說要跟我一起去,老闆娘起身準備營業。我們各自忙自己的事。像是早就已經為上帝安排好的行程,我們只是依照自己的淺意識做出這些行為,剩下的方向就是上帝的責任。上帝應該付出的責任。 「我對那個世界很好奇喔,那裏有甚麼啊。」今天早上的話題又回來了。 「恩…社交網站。」 「那是甚麼啊?」 「很多人可以在上面聊天的地方,世界各地的。」 「那是甚麼魔術嗎?」 「不是,妳為什麼這麼認為?」 「因為你說那個網上面可以讓很多人在上面聊天,而且還沒有距離,果然這裡與那裏很不一樣啊。」 「抱歉,我搞錯順序了。那是架設在網路上面的一個平台,大家都可以在上面互相聊天,生日祝賀,辦活動,邀請大家做某些事情。」 「全世界的人?」 「對,有網路有電腦的人都可以辦一個社交網站的身分,也可以有很多個。在那裏的資訊流動很快,許多事情剛發生,馬上大家都知道要怎們辦了。」 「「那不是很好嗎?」 「對,只要不要打錯字。」 社交網站對這個地方的真是一個快樂產品啊,任何人都會扯到社交網站啊。 女孩難看了看我的衣服,我的那件黃色的風衣,上面是依我的身材訂做的特別外套。她仔細地端詳我的領口,然後開口說道「這種的尺寸是訂做的吧。」 「恩,有些地區的冬天特別寒冷,我在離開溫暖的低緯度後就到了北歐工作,對了,我原本的職業是醫生。」 「我是這裡的裁縫師,我可以模仿所有品牌的車縫方法,這也算一種天賦吧。」 「天賦?」 「沒錯,從很早以前就發現的天賦,不,應該說早就是神已經決定的路,我只是照著走照著行動罷了,從那天,我出生的那天只要依循天賦走,這是我的責任。」 「你認為我們的未來早就已經決定好了?」 「應該說是吧,當天做襯衫時,然後我的妹妹就發生了意外,當天下起大雨,然後篝火遲遲升不起來,她走太近了喔,因為那條河陰晴不定,她的腳就像被鬼拉下去一樣,在所有人面前被捲走了。」 「真是遺憾。」 「恩,我思考了很久,也絕望了很久,我把自己關在家裡,已經有三個月不跟人講話了吧,也不肯打開家裡大門,我之所以會活下來,是老闆娘每天為我送食物,在門前講了許多溫暖的話,我也是到了最後才想通的。」 女孩抽出一根針,然後再度收起來,我看見那根針,她拿得很遠,那根針與左邊的景色相互呼應,在女孩的左邊,是沒有太陽沒有天空的天氣,雲霧籠罩著河岸對面模糊不清的城市,那裏好像是廢墟,一年到頭都籠罩著不詳雲霧。 「所以那時我知道了,想了很久足足有三個月喔,我只想知道一個問題,『妹妹為什麼應該死』,我不管用甚麼思考都沒有結果,就像被堵死的路喔,我覺得自己站在很空曠的天與地中,但是其實啊,自己是一點都沒有結論的,只有怪罪給神了啊,只有神,覺得祂的所作所為都是正確的,都是有條理的,想著想著就得出了一個結論『啊,這一切不都是已經決定好了嗎。』」 「神的決定,我們別無選擇。」 「是啊,一點辦法也沒有喔。」 我看了看那女孩的神情,突然想到「啊,在那個世界就叫做決定論。」 「決定論?」 「恩,與存在主義相反的主義,那叫決定論。裡面說道『人沒有未來的選擇權』簡單來說我們只是演一齣寫好劇本的戲。」 「的確很像阿。」女孩重複說到,很像量秤那句話的份量。大概已經走了上百步了吧,我遠遠看見河邊有一棟建築物,是一個木製的架高河上屋,河水平靜地從底下的木樁流過,雖然是陰天的天氣但是看見這河水卻不覺得冰冷,反而像是很悠閒的樣子。 我低了頭,然後抬起來「社交網站可以賺錢喔,營收超過軟體公司。」 「真的假的?」女孩一臉又驚又喜,露出不可思議的笑容,讓我覺得非常快樂。
與那位女孩的相處真是短暫阿,我已經從心中產生好感,好像在哪看過到那樣的微笑。門敲了三下,然後輕輕鬆鬆的就把門打開了,裡面坐著一位中年的男子,阿,就是那位在篝火裡看到的發號施令的人,他一臉認真地坐在書桌前。那張書桌面對窗戶,窗外的景色就是靜靜流動的溪水,我又敲了門三下,這時他才注意到我。 「阿,抱歉,你是誰?」女孩口中的科學家站了起來,看起來非常的有禮貌,我的第一印象已經對他很良好了。「你那個外面世界的人吧。」 「對阿,裁縫師女生告訴我這裡可以解答我的疑惑。你知道這裡與那裏的所有事情嗎?」我誠懇地問道。科學家看起來很知性,他拿下剛剛還帶著的眼鏡,放在桌上,鏡框與書桌接觸發出秋天落葉掉落的聲音。 「大致上知道,但也不是全部。喔,那位女生還好嗎?很有精神吧。」 「看起來好極了,聽說她的妹妹被這裡的河水…」 「我那時也嚇了一跳,不過,最後她能打起精神主要是靠餐館的老闆娘,我只是做神學方面的一些引導而已,把她的思考迴路引到正常。」 「你是說把她的思考引道向『決定論』?但是決定論不一定是正確的吧,也有很多因素必須要探討。」 「對她來說已經很足夠了喔」男子淺淺一笑,好像談論自己的女兒「畢竟她可以開心地做出質料良好的圍裙,送給老闆娘做為謝禮,主要是靠『有限的觀念』喔,如果系統太多了,那就會像堰塞湖一樣,最後宣洩出去的喔。」 「原來如此。」可以看見女孩的微笑對我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一件事。 男子重新坐上靠在窗戶的椅子,同在在寬敞明亮的屋子裡拉了一張比較矮的椅子給我做,我當然坐下了,然後享受窗外不時吹近來屬於這世界的風,一邊與男子談話。 「你從那個世界來有甚麼看法嗎?」 「沒有阿,就像作夢般。」 「聽過平行世界嗎?」 「聽過,你是說這裡是平行世界?」 「應該是這樣,不過我們這裡以前沒有你這號人物。」 「意思也就是說我不存在這裡?」 男子稍微沉默了一下,然後重新開口「不,應該是說你必須取代那個世界的你,才能重新回去。」他一手在紙上作了一些圖「這裡原本沒有你,你去出現在這裡,那麼在原來世界勢必出現同樣的一個人,但是你不能說他是冒牌貨喔,說不定你才是,他在那裏可以呼吸、會死亡、悲傷、戀愛,他做的事情、思考的系統都跟你一模一樣,只是他沒有這邊的記憶,如果你回去了,那你就會同時帶著平行世界兩端的記憶喔。」 他又說「可是阿,他也不會完全的消失,因為質量終究存在嘛,所以他會以一個形式存在在那個世界,直到世界末日喔。」 我有意點疲倦「真討厭,說不定我才是冒牌的。那種形式會存在夢中嗎?」 「夢也可以成為它存在的地方,篝火就是導因。」 「篝火到底是甚麼?」 「篝火與夢本身是相連的,而這個夢也與你原本屬於的世界相通,所以,你要小心,不要在做夢的時候就被那邊的他吃掉喔。」 「這裡的人都不屬於這裡嗎?」 男子回答「不一定喔,散撥出去的花粉到了最後不也成為種子的一部份了嗎?有些人本來就屬於胚胎的一部份,只有兩兩相融才能長出一株完整的木瓜樹阿。只不過會有原來的隱喻而已。」 「隱喻?」 窗外的河水突然發光了,剛剛還因天的天氣,現在被太陽照耀著,那些光線漫反射後如下起小雨般破碎的照進我的眼睛裡,我情不自禁的望著窗外,好漂亮啊,我說。男子也覺得開心的呼吸吹進來的微風,對阿,這樣的回應我。 「河的另一端你看見什麼?」 「一個灰色城市和一片灰濛。」 「那就是你帶來的隱喻,每個人的隱喻都不太一樣。老闆娘的陰鬱是稀疏平常的山景,與旁邊的山連接,所以他不知道其實河的那一邊是不一樣的地方。」 「那你的隱喻是什麼?」 「我甚麼也看不見。應該說,我沒有機會看見正面的河,我的記憶裡只有河,我知道他多寬,但是對面是什麼我一眼也沒有看過,就像被植入程式一樣,我也不會好奇去看。」 我覺得很不可思議,但是他好像是敘述一件平常的事情。我回想至今遇見的事。沒有日出、所有的房子建構迥異、扁平詭異篝火、會殺人的河、隱喻的對面河岸、灰濛濛的城市和從沒晴朗過的城市上空。 「你不怕河嗎?」 「好幾次差點死掉呢。我想,現在河也拼命地想殺死我吧,因我知道很多很多事情喔。但是這樣沒關係,我每天可以聽音樂,一邊做研究一邊看著它。這件事與沒有日出是一樣的喔,會殺人的河與沒有日出。」 「我還是不懂關聯。」 「因為習慣了吧,只要習慣了甚麼都可以喔。你只是習慣了不會殺人的河與每天早上的日出罷了。」 會殺人的河沒有甚麼對或不對的吧。只是認知上的問題喔。 我點頭說道「我還是想要回去耶。」 「那就從記憶開始吧,從你最熟悉的過去開始,才能進到現在阿。」 男子把一個看起還很舒服的床搬出來。起我躺下後,打開media程式播放《kanon》,小提琴的聲音緩緩從電腦裡流洩出來,讓我覺得全身都放鬆。旁邊的山茶花整整齊齊地放在床頭的花瓶上,我蓋上被太陽曬得香噴噴的棉被,頭腦陷進柔軟的枕頭裡,光線令人舒適,我閉上了眼睛,讓自己進入所謂的夢裡的渾沌中。我想起老闆娘那件藝術家潑彩的圍裙,應該是那位女孩畫的吧。然後下一秒就失去了意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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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