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類世界的爭鬥恍若大海波濤永無止盡 太陽系中眾神造物的年代,眾神創世與造物的第二顆藍色星球。婆娑之洋,美麗之島,與中晝神溶為一體的顏程泉,看見了大陸邊緣,宛如黑水溝中的海洋中,有一個狀似台灣的島嶼。時間如長河流淌,樹林蓊鬱的島嶼不斷的變化。億萬年前,從海中滿是巨獸的恐龍時代,又到數千萬年前,變成遠古哺乳類類時代。星球的冰河時期,讓海洋水面降低,於是大陸與島嶼之間,變成了連在一起的陸地。數萬年前,遠古哺乳類便從大陸一路覓食,走到了海島;爾後是原始人類,拿著長矛追捕獵物,一路亦從大陸追到了海島。因而縱是冰河消溶,海面上漲,又將大陸與島嶼隔絕;但海島上,卻開始有了人類居住。千年以前,島上中部的各部落間,開始有了結盟的關係,形成了具國家雛形的大度山國。由於各部落皆信仰,能為大地帶來光明的白晝之神,又稱之為中晝神。故大度山國,各部落共擁立之王,便稱之為中晝王。又因島嶼被大海隔絕,在航海尚不盛行的年代,使得大度山國的百姓,能免於大陸帝國興起,所引發的千年烽火戰爭,與彼此併吞的血腥屠戮。千百年來,大度山國的百姓,亦因此能安然在島嶼上,男獵女耕,鼓腹而歌;過著宛如世外桃源,與世無爭與樂天知命的生活。
五百多年前,星球上的人類,探索海洋的大航海時代,展開了一頁爭搶奪掠的歷史扉頁。六百多年前,東方大明帝國,派遣了一個叫鄭和的太監,率領了一支兩萬多人的龐大海上艦隊,由東方下西洋;前往宣揚大明帝國的國威。五百多年前,歐羅巴洲擅長於航海的葡萄牙人,亦乘著帆船,繞過半個星球,從西方來到東方;為與大明帝國通商。而當葡萄牙人,乘著帆船,來到大明國沿海,途經大度山國的島嶼。當時葡萄牙人,從海上見到如此樹林蓊鬱的島嶼,都不禁感嘆,並稱其為福爾摩莎;即美麗之島之意。
福爾摩莎島,從湛藍的海洋望向蓊鬱陸地,確實有如一個座落海上的伊甸園;或是神仙所居的蓬萊仙島。因此,與中晝神溶為一體的顏程泉,看見四十億年後,自己居然太陽系的另一個藍色星球,創造出這樣美麗的世界;霎是滿心喜樂,與莫的感動。但美麗的福爾摩莎島,當從海上走向陸地後。雖說,這像伊甸園的美麗之島,島上最凶猛的猛獸,被稱為石虎雲豹的掠食動物,也不過就像是貓那麼大隻。然而,動物為了生存,無論鳥魚虫獸,依然是在島上彼此掠食。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大魚死後,又變蝦米的食物。美麗之島,島上形成了彼此掠食的食物鏈,同樣是充滿了血腥與殘酷。而與中晝神溶為一體的顏程泉,看見自己創造出的世界,島上的動物彼此掠食;縱是血腥殘酷,卻是心已無掛礙。因為創世與造物的中晝神,其心中明瞭─「獸類的世界,當生命處在這個階段。原本獸類的智能,就只知道彼此掠食,以謀自己的生存與繁衍。物競天擇,優勝劣敗,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如此生命有才能生生不息的演化與進化。獸類為了生存,彼此掠食,已無妨我心....」。
十六、十七世紀,星球上的人類,展開大航海的時代後。當廣闊無邊的滄海,變成了通商的海路後,而福爾摩莎島大度山國的部落與族人,亦再不能孤絕於海上;過著千百年來不變的生活。由於福爾摩莎島,地處中國東南沿海,扼黑水溝南來北往的通商海路。所以大陸彼岸,因大明國厲行海禁,東南沿海的海商,便率先來到島上中部開港築寨;以做為貨物集散轉運的港口。因為當時的海洋,乃是各國律法所不及,歐羅巴洲的海上強權,更是仗其堅船利砲,肆行劫掠海上;甚至恣意奴役他國人民,佔領他國為其殖民地。而來到島上的中國海商,為求自保,便招納北方日本國的武士及浪人,藉其力,在島上組織了強大的武裝商隊。甚至又從中國東南沿海,招募更多的流民,前來倒上屯墾;以鞏固中國海商在島上的力量。但這些島上,武力強大的中國武裝商隊,卻被大明帝國稱之為海寇。其所謂海寇的武裝商團,在島上所建立的海上艦隊,甚至多達數萬人;形成足以對抗西方海上強權,甚是對抗一個國家的強大軍事力量。
島上海寇的龐大艦隊,後來在其叫顏思齊的頭目死後,形成數個集團,彼此內鬨爭權。黑水溝頓是天下大亂,血流成海。先是一個叫楊六楊七兄弟的集團,前往中國沿海,勾結中國官員,想另立門戶。於是島上叫鄭芝龍的集團,隨即拔營而起,率領島上三、四萬大軍的龐大艦隊;返回中國福建,去追殺叛徒。因海寇力量太多強大,中國水師軍,盡被其殲滅。無可奈何之下,大明國只好招撫鄭芝龍,並賜以將軍頭銜;讓其海寇軍隊,鎮守中國東南沿海。繼之鄭芝龍,先後又勦滅了李魁奇集團,與劉香集團,再次完成海上霸業。然而,亦因鄭芝龍,拔營西進,使島上海寇一空後。隨即西方新興的海上強權荷蘭國,便佔領了福爾摩莎;並將島嶼,變成為其在中國沿海的殖民地。島嶼變成了荷蘭人的殖民地,當此之時,彼岸大陸,卻又是朝代更替;滿清入關,遍地烽火,殺得血流成河。北方崛起的女真族,其驍勇善戰的騎兵,鐵蹄所到之處,所向無敵;迅速的從北而南,襲捲整個中國。大明國兵敗如山倒,崇禎皇帝,上吊而死。因貪污而富可敵國的官員,則紛紛降清,以求保命。手握軍權的大明帝國將軍,亦紛紛降清,以換取成為鎮守一方的封疆大吏。唯獨,當初島上的海寇艦隊,其繼承者,叫鄭成功之人,堅拒降清;並成為悍衛大明帝國,最忠貞的力量。
鄭成功因堅決抗清,悍衛大明皇朝。大明皇帝,眾叛親離之際,感念其忠誠,特賜以皇族國姓「ㄓㄨ」。因此台灣坊間,又稱鄭成功為「國姓公」。但事實上鄭成功的出身,卻是大明國所追勦的海寇兼通番奸民─鄭芝龍;其與大明國恨之入骨,老死不相往來的日本國女子,於日本國,所生之子。總之大明國崩潰之際,原本咒罵海寇的君臣,為顧及身家姓命,盡皆已降清;以換取高官厚碌,好繼續當官。唯獨當初的海寇,抵死抗清,保護大明國最後的朱家皇帝。然而滿清入主中國,大局已定,鄭成功幾次率其艦隊,登陸轉戰,亦反攻無力。江山已變色,無力回天之下,鄭成功的部將,曾經在福爾摩莎島當海寇的舊部將;便建請鄭成功,說是─台灣沃土千里,可養兵厚植戰力,當率艦隊回到台灣,以建立反清復明基地。於是鄭成功,率其數十萬大軍的艦隊,再次渡海,從大陸返回台灣。返回台灣第一件事,鄭成功就是率部將,親往海寇頭目顏思齊的墓前祭拜,聲稱台灣自古以來,原本就是漢人的土地;並藉此,驅離了當時佔據台灣為殖民地的西方海上強權荷蘭人。且因鄭成功的軍隊龐大,又派駐到島上各處屯墾,島上的番人,往往亦遭其屠戮及驅離自己土地。自此後,台灣變成了漢人的社會。
台灣的漢人社會,並不平靜。數十萬漢人大軍,先後從大陸湧入台灣。屯墾的漢人,為爭土地,為爭水源,先是與當地的番人互鬥,形成漢番衝突。番人不敵,紛紛逃離家園後。而漢人與漢人間,同樣為爭土地與水源,亦彼此互鬥。先是同樣為漢人的河洛人與客家互鬥,形成閩客械鬥。閩客互鬥後,同樣屬閩南的河洛人,亦又分成漳洲人與與泉洲人,互爭土地與水源;形成漳泉械鬥。總是,台灣縱是美麗之島,沃土千里,但自從大陸的漢人來到這個島嶼以後,直是為爭奪利益與土地,分類鬥爭永無寧日。漢番衝突,閩客械鬥,漳泉械鬥還不夠。村莊與村莊,為爭水源,亦是彼此械鬥廝殺;甚是這一姓氏與那一姓氏,這一家族與那一家族,同樣為爭利益,械鬥不止。乃至三百年後,鄭成功率數十萬大軍,撤退到台灣,建立反清復明基地的這套劇本。除了將人名與國名改一改,同樣的這套劇本,居然又重演一次。只是將滿清政府,問鼎中原,改成中國共產黨,竊據大陸。然後將鄭成功,改成蔣中正。再將原本佔台灣為殖民的荷蘭人,改成滿清末年,割讓台灣給日本人當殖民地。於是蔣中正,驅逐了台灣的日本人後,因大陸淪陷,為建立反共復興基地;便率數十萬大軍,又從大陸又撤退到台灣。
數十萬的中國外省大軍,驟然湧入台灣。因風俗不同,土地資源有限,彼此嫌隙,自然難免又造成,與三百年前先來到台灣的漢人之間;另一次的族群衝突。乃至,到了人類世界的二十一世紀,台灣已從威權時代,過渡到民主時代。小島上的人口,亦已從數百年前,稀落的番人部落;轉眼變成了二千多萬人口居住,城市大樓林立的繁榮土地。但島嶼上,永無寧日的鬥爭,仍然在繼續。從民主改革,反國民黨獨裁,反黑金政治;到環保抗爭,反工業污染,反核能發電,反六輕,反高鐵,反地鐵,反徵收土地。從反國民黨萬年國會,反李登輝搞台獨,反貪腐倒扁;再到反馬英九親中,反開放陸生登台,反與中國簽服貿。農民街頭運動,工人抗爭運動,同性戀運動,反同性戀運動,娼嫖合法化,反娼嫖除罪。一任又一任的全民民選的政府,除了取悅百姓的一年四季大辦慶典,大放煙火,及發放消費卷,及請歌星唱唱跳跳外。而所有公共政策跳票,則是再跳票;國賠後,又是國賠,再國賠...。於是國家債台高築,幾盡破產,債留子孫,工廠倒閉,失業率攀升。進而大學生的學運又起,攻佔國會殿堂及行政中樞,高喊─「全部都是政府的錯」。是為了爭奪
「造反有理,革命無罪」曾幾何時,搭上世界普世價值的潮流,民主化後的台灣,原本還以為前途將會是一片光明與坦途。誰知,民主化後的台灣,整個整個社會,反是卻落入恍若回到原始野蠻部落,與部落間的互鬥與爭奪。這個人民團體與那個公民團體,這個組織與那個組織,這個黨與那個黨,這個幫派與那個幫派;彼此或為意識形態,或為利益,或為權力,或為理念地盤,爭得鬥得「非我同道、即為寇讎」。甚是「我的理念與想法,不能遍行天下。不能號令天下,盡從於我」動輒以自己或他人的性命相博,或絕食,或自焚,或臥軌,或跳樓,或放炸彈,或丟汽油彈。總之,四十億年後,眾神造物在太陽系的第二個藍色星球;而星球上的人類世界,依然卻有如四十億年前,地球上的人類世界一樣─無論封建帝制,還是民主時代,同樣都是永無止盡的貪婪與你爭我奪。
「世俗紛擾,已無妨我心。這是四十億年後,我與眾神創世與造物的新世界,原來還是如此。因為這就人類的世界,只是生命的一個階段而已。就像生命處於獸類的階段,生靈總是在彼此吞噬的食物鏈中,永無止盡的輪迴。而生命處在人類的階段,人類也總是在權力的食物鏈與利益的食物鏈中,彼此爭鬥,永無止盡的輪迴。但生命總會領悟與成長。只但願生命能在其各階段的輪迴中,慢慢獲得成長,脫離一個階段,昇華到另一個階段;而非讓靈魂,永無止盡的沉淪於其輪迴...」第二個藍色星球上,面對人類世界的無盡紛擾,與中晝神溶為一體的顏程泉,看見這一切,心中卻已豁然。因為中晝神知道,這都只是生命的運作,驅動輪迴的必然。有如混沌初開,充滿正氣與濁氣構成的宇宙,正氣與濁氣總是彼此交抱,卻又互相博擊。因此宇宙與生命,才得以有光明與黑暗,正向與負向,白晝與黑夜,和諧與衝突;創造與毀滅永恆並存。基於此,生命亦才得以有生老病死,國家有興盛衰亡。進而喜怒哀樂,恩怨情仇,驅動一次又一次的輪迴;而靈魂亦才有成長與沉淪...。就像中晝神與暗暝神,事實上也是一體兩面。
太陽系眾神造物的第二個藍色星球。人類世界的二十一世紀,燈火輝煌喧囂擾嚷的城市。黑暗中一縷微光的小房間,只見四十億年後,另一個顏程泉,正獨坐在電腦螢幕前,因窮困潦倒於世;因世俗紛擾,而感到痛苦不已。 縱是渺小無奈的活在人類的世界中,但顏程泉卻似乎能感受到中晝神的存在;甚至感受到中晝神,似乎就在他的身邊。因感受到神的存在。一時困頓於世,已然百病纏身,窮途末路之際的顏程泉;頓是面對電腦螢幕,痛哭流涕,乞求神的救贖。與中晝神溶為一體的顏程泉,見著四十億年後,另一個顏程泉;居然與他四十億年前,有著同樣的遭遇。這著實讓與中晝神溶為因體的顏程泉,頓是心生憐憫。
畢竟「神愛世人」,世人階是神的億兆細胞,也唯有世人的靈魂獲得成長;而神的靈魂,也才能獲得成長。但與中晝神溶為一體的顏程泉,縱是神愛世人,卻幫不了另一個顏程泉任何忙。因為生命的成長,亦只能靠自己慢慢去累積智慧,方有讓自己的靈魂昇華到另一個階段的可能。所以神縱是能創世造物,有再大的能力,卻也幫不了人的忙。於此,與中晝神溶為一體的顏程泉,當此之時,亦只能對另一個顏程泉說『嗡~宇宙無形的世界,何其無限寬廣,任你創世與造物。你又何需執著於世俗的名利與世人的毀譽。世俗紛擾永無止盡,怨憎恨之苦,求不得之苦,你又何必執著於此。反卻讓自己的靈魂在有如泥沼的世俗間沉淪,生生死死輪迴,越沉淪則又越苦...』。....xxx
「夢幻空花,何勞把抓,得失是非,一時放下」四十億年後的世界,走了一回,恍若一場夢寐乍醒的回過神,顏程泉卻發現,原來自己仍是在城市中,一縷微光相伴的黑暗小房間內。獨坐在電腦螢幕前,坐困在鐵窗緊鎖的小房間內,似乎什麼地方都沒去,但對顏程泉而言,恍若自己的生命卻已走過了億萬年;甚至穿梭過宇宙不同的時空。且經過了這段心靈之旅後,顏程泉對生命的看法,似亦漸有了轉變。 當前,台灣的民主社會,世俗的紛擾依然不斷;而顏程泉也知道,其人類世界的爭鬥將是永無止盡。但這一切,卻再也不讓顏程泉,感到痛苦與迷惘。就像故事中的人類世界,也依然永無止盡的波濤洶湧;人與人,國與國,也同樣無止盡的爭鬥。但寫故事的人,卻也不再以此為痛苦。因為倘若人類世界,沒有這些波濤洶湧,故事又何以成故事。...X X X
四、1624~敵寡我眾~中荷澎湖第一戰 西元1624年春,明朝天啟四年,黑水溝的澎湖群島,荷蘭紅木埕要塞。「一方人,為了保疆衛土,不容海疆被侵犯。一方人,仗其堅船利砲,不遠千里而來,為了謀求更大的利益。一方人,是東方的古老帝國,謂之天朝上國的中國。一方人,則是歐羅巴洲新興的海上強權,稱之荷蘭國。有如兩隻猛獸,狹路相逢,互不相讓,毫無轉寰。在智慧增長以前,面對此利益衝突的局勢,人類似乎也只有有如獸類般,彼此以性命相博。兩虎相爭,成王敗寇,看來已勢不可免...」。滄溟汪洋的黑水溝,平湖港外海,戰雲密佈。正是。這一方,是大明國最強的福建水師軍,為驅離佔據澎湖的荷蘭人,傾巢而出來到澎湖。波濤湧動的海面上,但見約二百艘的掛簾戰船雲集,寫著「明」字的旌旗,遍海盡是飄揚。前鋒的哨船,主力的鳥船,配有多門大砲的砲船,放火的火船,衝撞的龜船,搶灘登岸的搖櫓船...。約兩百艘的各式戰船,載運水師官兵約萬餘人,由福建總兵俞咨皋,領兵親征;好不一派軍容壯盛,勢在必得。而那一方,佔據澎湖的荷蘭人,則在平湖港,據城而守。港口內,扣除劫奪來的數十艘貨船與漁船,則有荷蘭戰艦七艘;加上紅木埕要塞的荷蘭守軍,則約有荷蘭官兵千餘人。
大明國有上萬水師大軍,及二百戰船,看似聲勢浩大;兵力,幾超過荷蘭人的十倍。照理說,我方十倍於敵方兵力,就自古以來的陸戰而言,已足以將敵方四面八方,團團包圍,予以殲滅;理當是勝卷在握。然而海戰與陸戰,卻是不同的兩回事。海戰攻島,原本不容易。由海攻陸,更需得有敵方七倍兵力,方能彼此抗衡。而且這還是就雙方的武器,火力相當而論。所以福建總兵俞咨皋,率領了上萬水師大軍,來到澎湖外海;縱是十倍於荷蘭人的兵力,卻仍是不敢輕敵。這二日,福建水師大軍的龐大艦隊,亦始終只停泊在澎湖外海,並未對岸上的荷蘭人,採取強攻。畢竟,福建水師,對上荷蘭艦隊,除了月前在鼓浪嶼的港口,以下毒迷昏荷蘭官兵,再以戰船偽裝漁船偷襲,成功擊毀一艘荷蘭戰艦外。其餘,這二年來,福建水師遇上荷蘭艦隊,幾都無法與其抗衡。甚是前年底,只有二三艘的荷蘭戰艦,來到大明海疆劫掠,便能一舉殲滅,二十幾艘的福建水師艦隊。主要的原因,並非是官兵多寡,或是戰船的多寡;而是雙方的武器火力,相差懸殊。就見泊在澎湖外海的福建水師大軍,雖是戰船二百艘。可由於大明國百年來的禁海令,嚴禁百姓造三桅以上的海船。所以連得大明水師軍,亦盡無三桅以上的大海船。就說統率俞咨皋坐駕的帥船,亦僅是一艘老舊的二桅掛簾戰船,長不及百尺。而這,與荷蘭人動輒二百尺以上的新穎戰艦相較,更直是相形見絀。
反觀,據城而守的荷蘭人這邊。雖然港口的戰艦,僅有七艘。但每艘荷蘭戰艦,卻都配備有三四十門的火砲。七艘戰艦加總的火砲,約便有二三百門。另外,紅木埕要塞的每個角城與城上,亦裝配有約三十門的火砲,對準港口的海面。尤其更令人畏懼的是─荷蘭火砲,可謂世界無敵,一砲不但可打數十里遠,而且火砲威力大又精準。簡言之,這港口的七艘荷蘭戰艦,再加上要塞城上的火砲,約三百門上下的火砲,直有若銅牆鐵壁般。恐是連一隻飛鳥都無法飛過,更別說是大明國的戰船想靠近。正是如此,面對中國海軍,龐大艦隊的挑戰;而荷蘭艦對這邊,倒也平靜,看似有恃無恐。紅木埕要塞,城樓最高處的瞭望台上,此刻就見荷蘭艦隊司令雷爾生,手持單筒望遠鏡;正朝海面遠處的遍海中國艦隊,極目瞭望。雷爾生的身旁,則是有一干隨艦隊的商務官員。只見雷爾生,頭戴插有鴕鳥羽毛的寬邊帽,一雙碧綠的虎眼炯炯,肅穆的一張馬臉上,更猶似帶著宛如北風般的凜冽殺氣。縱然瞭望鏡中,眼見中國海軍艦隊,數量龐大,但雷爾生的臉上,卻也毫無懼色。僅見其八字鬍下的唇角微揚,猶似自言自語,語帶輕篾的說『哼~這些中國人,真是不知死活。仗著他們人多就有用嗎?上帝給他們上天堂的活路,他們不去,反要與上帝作對,自己遠擇地獄之路。今日,千里迢迢跑到這裡來送死,還真是辛苦他們了!』。
紅木埕要塞,隔著海的另一邊。福建水師艦隊的帥船上,統帥俞咨皋,亦正在船樓的瞭望台上;用瞭望鏡,望向平湖港與岸上的紅木埕要塞。雖見港口空空蕩蕩,僅有七艘荷蘭戰艦,列陣以待。相較於福建水師的兩百戰船與上萬船兵,更顯得兩軍對陣,敵寡我眾。縱是兩軍軍力,看似相差懸殊,但總兵俞咨皋,卻也不敢輕敵強攻。十艘航速快的哨船,與五艘戰力較強的主力鳥船,組成的前鋒軍,正由外海,漸航入平湖港內。海面一望無際的遼闊,並不若陸地上有山川樹林,或土丘可做掩蔽。所以此方一有行動,彼方亦可從瞭望鏡中,立時察覺。此方大明水師軍,戰鼓聲隆隆聲中,既已派出十數艘的戰船,欲進入平湖港的港灣。而彼方的荷蘭艦隊,當即亦有警覺,一時號角聲此起彼落,準備應敵。就見七艘荷蘭戰艦,漸擺成雁飛陣勢,並將船舷側的火砲,盡從砲窗口推出。兩軍面對面擺開陣勢,霎時平湖港灣中,戰事一觸即發。兩軍箭拔弩張之勢,恰有如箭在弦上的氣氛緊繃。
雷爾生與一干荷蘭商務官員,站在紅木埕要塞的城上,以望遠鏡觀戰;但見人人臉上筋肉緊繃,神情嚴肅。畢竟荷蘭國的艦隊,縱橫世界海洋,近十年來,幾是戰無不勝;甚是同為歐羅巴洲的海上強權,包括西班牙人葡萄牙及英國人,亦皆敗於其手。但中國,乃是自古以來稱霸東方的霸權國家。此次中國派出聲勢浩大的艦隊,來到澎湖,光見那遍海的船帆與旌旗,亦使得雷爾生與一干荷蘭,不免心存戒懼,不敢輕敵。"轟隆~"眾人猝不及防,海面陡然聽得一聲砲聲巨響,頓讓雷爾生與一干荷蘭官員,陡然嚇了一跳。因為海面上兩軍相距尚遠,似還不到開砲的時候。乍聽得砲響,眾人的望遠鏡,忙往海面搜尋,想知道到底是誰開的砲。『開砲了,是誰開的砲?!~是咱們荷蘭艦隊,還是中國海軍?!』眾荷蘭商務官員,一陣慌亂詢問中。這時只見雷爾生手持望遠鏡,鎮定的回說『大家不必緊張。是中國人先開的砲。居然雙方相距還這麼遠就開砲。哼~我倒想看看,這中國人的火砲威力如何?!』。
雷爾生的話才講完,就見中國海軍,十幾艘戰船組成的艦隊,前方海面,不滿一里遠之處;倏忽像是有什麼落海,激起了一片水花。想當然爾,應就是中國海軍所開之砲,砲彈落海,激起的水柱。單筒望遠鏡中,見那砲彈海激起的水花,頓卻讓雷爾生,恍若鬆了一口氣般,哈哈大笑起來。直笑說『哈哈哈哈~~中國人這麼遠就開砲,我還以為他們火砲的威力,有多強大。哈哈哈哈~沒想到,中國人的火砲,弱得就像是老頭子在尿尿一樣,打不出一里遠,就落海了。哈哈哈哈~~中國果然就是一隻紙老虎而已。就算他們船艦再多,人再多,也只是表面上唬唬人而已,根本不足懼』。既看破了中國海軍的手腳,心知中國人多勢眾,也不過就是隻沒牙的紙老虎。一時雷爾生,雄心大起,陡然放下望遠鏡,便喝令城牆上砲台的砲手說『弟兄們,給我瞄準中國人的船隻。開一砲給他們看看。好讓他們知道,什麼是荷蘭國的火砲!!』。
要塞城上的砲台,距離航入港灣的中國艦隊,少說有幾十里遠之遙。但砲台的荷蘭兵,聽得雷爾生下令,卻也不敢怠慢;立時裝填火藥及砲彈,朝著遠方海面的中國艦隊,開了一砲。"轟隆~"宛如驚天動地的轟然一聲巨響,一枚俱力萬鈞的砲彈,陡從冒煙的砲口疾射而出。儘管城上的砲台,距離港口的中國艦隊,尚有幾十里遠。但這枚荷蘭火砲,疾射出後,不偏不倚,居然就落在十幾艘中國船艦之間的海面。霎時海上激起一半天高的水柱,砲彈落海掀起的洶湧巨浪,幾乎更要把十幾艘的中國船艦,差點給掀翻。『啊啊~啊~~』出乎意料之外的受到荷蘭人砲擊,頓時中國船艦上的官兵,驚叫連連;霎時,更被荷蘭火砲掀起的巨浪,給顛得東倒西歪。因為這對中國船艦上的官兵而言,的確是出乎意料之外。本來,這十幾艘的水師船艦,進入港灣,原本就並非是要與荷蘭人正面交戰。而是按照總兵俞咨皋的計劃,這十幾艘的水師船艦,進入港灣中,原本只是想引誘荷蘭艦隊出海。
俞咨皋的計劃是─只要將荷蘭艦隊誘引出了外海。一則,水師軍可仗敵寡我眾的優勢,對荷蘭戰艦圍攻;將其在海上個個擊破。二則,只要荷蘭戰艦被引誘出海,那水師軍一方面,在外海與荷蘭艦隊作戰。另一方面則可讓運兵船,趁虛進入平湖港,以順利搶灘登岸。雖然荷蘭人築的紅毛城上,仍有砲台。但俞咨皋心想,只要能有四五千人的水師官兵,順利搶灘登岸。則四五千水師官兵,要攻城,對付紅毛城中的幾百荷蘭兵,應也不是難事。正是基於總兵俞咨皋的盤算,十幾艘的水師戰船航入港灣,本就無意與紅夷交戰。且水師軍亦知紅夷火砲厲害,所以就算是要誘引其出海,亦不敢太過靠近。原本這十幾艘的水師戰船,也是打算,就在火砲不及的遠處,遠遠的開個幾砲,挑釁紅夷。而待引誘得紅夷戰艦前來,這十幾艘航速較快的哨船,便也趕緊調頭,把紅夷戰艦引出到外海。之後,再仗著水師船艦眾多的優勢,如狼群般的群起圍攻紅夷戰艦,以一決勝負。但誰料想得到,雙方船艦距離還有數十里之遙,猛然紅夷,居然從岸上的紅毛城發砲。駭人的是,這紅夷從岸上發的砲,居然能越過數十里的海面,直打到水師艦隊所在的海域。
"嘩啦啦~嘩~"荷蘭火砲砲彈落海,激起的滔天巨浪,直襲捲上了水師戰船的甲板。戰船上的船兵,個個東倒西歪,站都站不穩,人人臉色,更是驚惶的不知所措。或是原本就疏於操練,一面對緊急情勢,整個水師戰船上,就見船兵有如一窩驚慌失措的螞蟻。打舵的舵手,遇到紅夷砲擊,慌得想把戰船調頭逃跑,直往左打舵。但操帆的船兵,卻是慌亂得,成群的直拉船帆右纜繩,欲讓戰船往右轉。縱是船上統兵的將官,聲廝力竭的喊叫下令,可慌亂的船兵,耳裡又那聽得到命令。於是就見這十幾艘的水師戰船,有如海面上的無頭蒼蠅般,左飛也不是,右飛也不是;卻是直在原地打轉。亦不待水師軍的戰船調頭,霎時卻又是聽得一聲轟然巨響。
"轟隆隆隆~轟~"一枚火砲,似從海面的荷蘭艦隊所發,威力更猛;且這次,是直接擊中一艘水師哨船。驚天動地的轟然聲中,就見被擊中的水師哨船,頓是半艘船破碎,煙塵與木碎紛飛。而且擊中船隻的火砲,似又引發船上的火藥。霎時之間,一聲轟然爆炸,火光沖天,頓將整艘水師哨船給炸得粉碎。哨船上的水師官兵,慘叫哀嚎聲不斷,或是落水,或是被炸藥炸得肢體殘缺。頭臚、殘肢、血塊與肉塊,夾雜在爆炸的煙塵中,與船隻的碎木屑齊飛。而這紅夷戰艦,猛然砲擊,自又是讓十幾艘的水師戰船,更是慌亂得,船帆纜繩互相勾連;幾要全撞在一起。
雷爾生與一干荷蘭官員,此時站在紅木埕要塞的城上觀戰,望遠鏡看見中國海軍一艘戰船被擊毀;之後又是整個艦隊慌亂的景象。霎時,雷爾生眉宇飛揚,忍不住哈哈大笑,直說『哈哈哈哈~~你們看。這就是中國的海軍。仗著船多人多,就想唬人。說他們是紙老虎,我看這還太抬舉他們了。哈哈哈哈~~我看咱們也不需要去打他們了。咱們就只要守著在要塞,守在港口,讓他們踏都無法踏上岸邊一步。那這些中國海軍,就算他們有幾百艘戰艦,有幾萬人,恐也都要死在海上了。哈哈哈哈~~我倒要看看,這些幾萬中國海軍,能在海上撐得了幾日。哈哈哈哈~』。正如雷爾生所言。十幾艘中國戰船,在一片慌亂中,終於調頭逃回外海。但守在港口的荷蘭艦隊,卻是聞風不動,連一點想趁勝追擊的跡象也沒有。因為雷爾生,本就精於海戰,更知海戰最困難之處,就是在於後勤補給。畢竟人也不是鐵打的,不能沒有糧食吃食,與淡水飲用。所以一旦補給不足,那再強大的艦隊,也無法在海上長期作戰。況是中國海軍,這數百戰船,上萬人的大軍,遠道來到澎湖,其補給更是吃重。正是雷爾生,亦早已看穿中國海軍的弱點。所以亦早已下令艦隊,不需出海與中國海軍作戰,只要死守港口,不許讓中國艦隊靠近即可。
荷蘭艦隊不出海作戰,亦不追擊前來挑釁的中國船艦;這雷爾生的命令,可卻是真害苦了俞咨皋。二百戰船,上萬大軍,盤桓黑水溝的海上,海洋變態無時,可謂是極其凶險之事。但若是水師軍,揮軍強攻,搶攤登岸。則荷蘭人在港口的戰艦,及城上的數百門火砲,依其威力,要將二百水師戰船盡皆擊沉,亦非難事。因此就算上萬水師大軍,搶灘強攻,最後能成功登岸,恐也不及千人。如此龐大的損失,亦非俞咨皋所能承擔。俞咨皋以前雖也曾聽聞,紅夷的火器厲害,卻未曾親眼所見。甚而俞咨皋有時亦認為,那些滿口誇稱紅夷火器厲害的人,或許可能也只是一些敗戰的官兵,用來為自己推託卸責的藉口。但這日,澎湖一戰,對紅夷火器的威力,俞咨皋可是親眼目賭。望遠鏡中,就見那荷蘭火砲,居然能從岸上的砲台,一砲打幾十里遠;且還精準異常,幾能一砲就摧毀一艘水師戰船。乍見此景,可說俞咨皋的身子,頓時涼了半截。當初仗著水師大軍,有十倍於荷蘭人的兵力,俞咨皋還打著如意算盤─認為就算紅夷火器在威猛,但仗著十倍兵力的絕對優勢,水師軍應也能強攻登岸;並在岸上將不滿千人的荷蘭人給一舉殲滅。然而親眼目賭了荷蘭火砲的威力後,只見俞咨皋拿著望遠鏡的手,不禁開始顫抖了起來;甚至連一身威武鎧甲的雙腿,亦都像是飽受驚嚇之餘,竟也不自主的不住顫抖。
「唔~~這可怎麼辦呀?不是不想戰,不是懼戰,是根本不能戰啊。荷蘭火砲如此威猛,一砲就能摧毀我一艘戰船。岸上,艦上,幾百門的荷蘭火砲,把守在港口,簡直是天羅地網。就算我有幾百艘的戰船,恐怕卻是連一絲一毫的勝算都沒有。這仗可如何打啊!!」「這一戰,既不能戰,大軍已出海來到澎湖,難道就要這樣再撤軍回去嗎?不~要是就這麼沒頭沒臉的撤軍回去。一來,紅夷知我不能戰,這樣往後,紅夷只會更猖狂,更加對我予取予求。二來,此次福建水師大舉出征,耗費的龐大財力物力不說。倘我俞咨皋,就這麼不戰而退,豈不辱沒了我父親俞大猷抗倭名將的聲名。而且要是朝廷怪罪下來,丟了我這總兵的官職,還是小事。怕就怕,恐怕會來我的項上人頭也不保啊...」「唔~進既不能戰。明知不敵,亦不能退。難道這上萬水師大軍,就要一直盤桓在澎湖的海上。這怎麼可能啊。這大軍在海上,一日的補給,耗費可得上千上萬兩的白銀。就算不被荷蘭的火砲擊垮,光是這大軍的補給耗費。只要十天半個月,盤桓在這海上,恐怕我也要不戰而敗啊。這可怎麼辦呀!」....。許多恐懼的念頭,有如洶湧海浪般,不斷湧上俞咨皋的心頭;湧上俞咨皋的腦海。凜烈的北風中,但見年過六旬的俞咨皋,眉頭緊蹙,髮鬚盡白,一張愁眉苦臉的老臉;更是皺得有如卵葩皮一樣。或許是洶湧的海浪讓船隻顛簸,或許是天氣冷,竟見髮鬚盡白的俞咨皋,牙齒打顫,渾身簌簌的顫抖起來;一身閃亮的鎧甲,更是直抖得喀喀作響。
「唔~~要是我也能有個幾艘紅夷夾板船。還是幾十挺的荷蘭火砲。那就好了。倘是我水師軍,也能有幾挺荷蘭火砲。如此一來,整個戰局或許,也就能改觀....」面對毫無勝算的戰局,這個念頭,不斷的浮現在俞咨皋的腦海。老實說,情勢都走到了這一步,對俞咨皋而言,恰就像是病重垂死之人,那怕聽說有什麼藥可救命;大概也都會不顧一切的,但只想求得仙藥往肚子裡吞。而這能夠對抗荷蘭紅夷的解藥,事實上,俞咨皋也知道往那求。即是東蕃島的海寇,據說他們就有紅夷的夾板戰艦,與火力威猛的紅夷火砲。事實上,去年之時,當荷蘭紅夷佔據澎湖,俞咨皋就曾諫請當時的福建巡撫商周祚,聯合東蕃海寇,藉以對抗紅夷。而且當時,俞咨皋確也曾私下派譴了水師軍的王守備,隨同黃明佐到東蕃笨港,向海寇要求聯手抗紅夷。當時海寇首領顏思齊,亦已答應了王守備所請,願與大明水師軍聯手,共抗紅夷。只不過,後來,商周祚卻與荷蘭紅夷議和,還要水師軍派船,帶領荷蘭紅夷到東蕃島去尋找適合的港口;以讓荷蘭紅夷,從澎湖撤軍到東蕃島。當然,大明國與荷蘭紅夷議和,還派水師軍到東蕃島,替紅夷尋找適合通商的港口;欲叫荷蘭紅夷撤軍到東蕃島。這個舉動,自然讓東蕃島的海寇,感到憤怒,認為被大明國出賣與背叛。因此,倘若俞咨皋想再派人,去向東蕃島的海寇求援。而這東蕃島的海寇,既曾被水師軍出賣背叛,是否還願在出手相援;這可就是一個大問號。是以俞咨皋,但想及此,亦不禁躊躇。....
澎湖外海的黑水溝海域。隔了幾日,二百戰船的福建水師大軍,仍盤桓於平湖港外海。幾日來,俞咨皋,陸續又派出幾次艦隊,前去誘引荷蘭艦隊出海。但每次,派出的水師船艦,幾都要損失了一二艘,被荷蘭人的火砲擊沉。然而荷蘭艦隊,卻始終堅守港口,硬就是不出海。這可真是讓俞咨皋,束手無策,連帶的,讓整個泊在澎湖外海的福建水師大軍,似都陷入海面的一片愁雲慘霧當中。蒼穹的星空如蓋,夜晚的籠罩總讓人更感到膽顫心驚。黑水溝波濤洶湧的海面,置身其間總讓人感覺,自己面對滄溟汪洋的渺小與無力。一再的敗戰,與面對官兵弟兄,葬生汪洋。全無勝算的絕望與恐懼,更就像是傳染病一樣,在福建水師艦隊間,快速的蔓延。兩軍對陣,最怕的就是官兵,喪失了士氣與鬥志。因為一旦官兵,軍心渙散,士氣瓦解,那就算是有十倍兵力,百倍兵力;恐也都有如一盤散沙,一 群烏合之眾,風一吹便兵敗如山倒。因此到了這個時候,亦已算是福建水師軍,已然面臨危急存亡的時刻。於是俞咨皋,再不猶豫,就怕再猶豫下去,當士氣盡喪,那恐就是神仙也再難救福建水師軍。當即,俞咨皋,即再召來曾去東蕃島,向海寇求援過的王守備;並其率二艘戰船,前往笨港,再向海寇求援。
「唔~情勢既已如此,看來也只有死馬,當活馬醫了。聽說東蕃島的海寇,不但有紅夷的夾板戰艦。所使用的火器,亦皆是紅夷火器。眼下我水師軍,既是進退不得,既退都是死路。既然都已走到了這絕路上。或許,我也只有厚著這張老臉皮,再去向那些東蕃島的海寇求援。畢竟東蕃島的海寇,亦是我中華之民。當此國家為難時刻,他們當不會見死不救。只不過~~唉~~假如這些海寇記恨。這~這~~可怎麼說啊~~」前一次說聯手共抗紅夷,水師軍卻出賣背叛過東蕃海寇,正是俞咨皋心中所擔心。誰知這些東蕃島的海寇,此次,是否還願出兵相助; 或伸援手,助福建水師軍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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