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瑋，有事要跟你談，約個地點見面再說。」

　　「明天好不好，我打工的時間到了。」

　　「我等下就要回台北，比你更沒時間，如果你要我衝去找你也可以。」蔡炎璋的語氣低沉而僵硬，似乎是隱忍住怒氣說話的樣子。


　　「……知道了，那要約哪裡？好，我馬上到。」

　　羅瑋奇怪蔡炎璋會有什麼事要跟他談，倏地靈光一閃，該不會是蔡沁芸打工的事被他知道了吧。

　　因此他做好心理準備面對他的質問，沒想到蔡炎璋一照面就是一記拳頭揮過來。

　　羅瑋摀著被打的左眼，很快地握住他揮過來的第二拳頭，不爽地喊道。

　　「喂喂！哪有人一見面就打過來的呀。炎璋，幾年不見你變得好暴力喔。」

　　嘖！蔡炎璋看來斯文書呆樣，拳頭倒蠻有力的，嘶──真痛！

　　「哼！打你是怪你教唆我妹去打工，而且你居然還有沒告知我，你說該不該打你。」他怒瞪著他道。

　　「嘿，別冤枉人好不好，是沁芸自己要求的，我才會好心幫她。」羅瑋惱火地道。

　　「她只要專心學畫就好，要打工也可以找這方面的工作。」蔡炎璋不滿地碎念。

　　「那就去對她說呀。」來找他說有什麼用。

　　蔡炎璋瞪了他一眼，然而嘆了口氣，摸了把臉落寞地道。

　　「如果她願意跟我說，又何必要瞞著我。」

　　這對兄妹怎麼溝通問題一點改善也沒有，羅瑋悄然嘆了口氣。

　　蔡炎璋沉寂了半响，低問：「你有妹妹嗎？」

　　「我家都是男生。」羅瑋聳肩道。

　　他媽媽一直遺憾沒能生一個貼心的女兒來疼，所以接陳姿樺來他家時，就特別寵愛照顧她。唔，這樣想來，他一直她當妹妹看待。

　　「沁芸剛出生時，小小的，伸手抱她，軟軟的很怕摔著了，看著她睜開眼睛看著我還笑了，真的很可愛。」蔡炎璋一臉懷想著過往，露出一抹溫柔的微笑。

　　「我牽著她的手，讓她一步步學會走路，跌倒了，哭泣時，我逗她笑。」那時候父母都在忙著工作，幾乎都是他在照顧沁芸，他每天在她的床邊唸故事書，哄著她睡覺，一點也不嫌厭煩。

　　「你真是一個好哥哥。」羅瑋邊聽邊點頭，深受感動。

　　蔡炎璋白了他一眼，接著嘆道：「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上了國中後，她變得沉默了，也許是我媽過世的關係，但最大的原因是被同學們給排擠吧，就不知不覺中疏遠了我，我一直想保護她，卻被她推得更開。」他十分懊惱地說。

　　「這不是你的錯。」瞧他說得可憐，羅瑋安慰道。

　　「好不容易解決跟她之間的緊繃關係，她卻喜歡你。她還小懂什麼愛情，尤其是居然會喜歡你傢伙！」蔡炎璋抬眸瞪著他，咬牙切齒地道。

　　「喂喂，喜歡我又怎樣。我思想正派，為人熱善交友，不是我自誇，任何人都喜歡跟我做朋友。」他喊冤地道，還挺起胸膛，自誇起來。

　　「就是這個原因，我才會反對我妹接近你，你對任何人都處得好，男的女的都喜歡你，但是我妹需要細心地呵護，她不是你喜好交朋友中的那一種，她對感情很專一執著，會受到傷害。」

　　「……那你是來警告我別靠近你妹？」他反瞪著他道。

　　「不，我是來問你，對我妹有何看法？」他斜睨著他，嚴肅地問。

　　「啥？」羅瑋搔了搔頭，不明白他這句話是何意。

　　「我既然阻止不了我妹接近你，但也不想看她日後傷心難過，所以問你對我妹到底有什麼樣的感覺？」

　　他對沁芸是什麼感覺……唔，他該老實說嗎，說他真是哮想他妹妹。

　　看著緊盯著他看的蔡炎璋，一顆冷汗悄然冒出滑落下來。

　　不管了，這一關遲早要過，早來晚來，不如一次坦白。

　　「……我，我喜歡你妹。」羅瑋吞了口水，硬著頭皮，結巴地道。

　　「是男女朋友間的那種喜歡？」蔡炎璋瞇起眼，利眸緊盯著他，續問。

　　媽呀，在他的盯視下，感覺背脊開始發涼起來，但他不想欺騙自己，硬是點頭回答。

　　「是。」

　　「好。我不反對你們交往。」從今而後，他也可以鬆了口氣，畢竟他已經將這個重責大任交付給羅瑋了。

　　「咦？」羅瑋有點意外的瞠大眼，還以為又會一拳飛過來說。

　　「不過，你以後讓我妹傷心難過的話，我是決不會饒過你的。」最後幾句加重音，充滿濃濃地警告意味。

　　「我保證。」羅瑋鄭重地答應。

　　開玩笑，要追有個對妹妹保護太過的哥哥，怎能沒有個心理準備，要有很大的勇氣啊。

　　不過能得到蔡炎璋的同意，他總算鬆了口氣。

　　「可是我還是很不甘願我妹被你追走……所以讓我打一拳消消氣－－」倏地，蔡炎璋咬牙道，然後不由分說地朝羅瑋一拳揮過去。

　　媽媽咪啊，哪有人這樣的不講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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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蔡沁芸到餐廳得知羅瑋有事請假出去等等才會進來，結果忙著工作，直到快下班時間，才見羅瑋慢吞吞地從外面進來，還戴了墨鏡，覺得奇怪，便放下桌布，走過去。

　　「羅哥，你怎麼帶起墨鏡來了？是眼睛怎麼了嗎？」她偏頭，直盯著他臉上的墨鏡，很想伸手拿下他的墨鏡一窺究竟。

　　「用來遮醜啊。」羅瑋瞧了她一眼，無奈地嘆口氣，然後摘下墨鏡。

　　「你的眼睛怎麼黑了一圈！」她瞠大眼，驚呼道。「嘴角也有破皮，你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是啊，被一個保護慾過旺的人給堵住，然後一言不合就被打了兩拳，沒什麼的，我也回他幾拳，扯平了。」羅瑋扯動嘴角一笑，馬上吃痛地扭曲起來。

　　「到底是哪一個人這麼過份？有什麼事好好說，做啥動手打人。」她忿忿不平地道。

　　羅瑋頗有深意地看著她，見她為自己打抱不平，心中有種莫名的感動，突然覺得這一頓揍真沒白挨，很划得來。

　　她拉著他的手，來到休息室，取出醫藥箱，溫柔地幫他擦拭傷口。

　　「嘶，輕點，好痛。」

　　「你別動來動去的，一會兒就好。」

　　他凝視著她的臉，她抬眸安撫地朝他一笑，繼續作包紮傷口的動作。

　　一股淡淡地情意，就在彼此之間濃郁地散開來。

＜待續＞

by 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