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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12/07 00:10:40瀏覽901｜回應7｜推薦47 | |
和以前的同事們約了在飯館裡一起吃午餐。好幾個月沒見面了，以前的同事關心問道：「近來都作些什麼事呢？」 「不就是還在寫書嘛──倒是最近又忙了些；拿了照相機四處找花朵拍，給我那本書的封面封底找個好圖畫。」 以前的同事們聽了就都低著頭撥碗裡的飯粒吃，沒再吭氣。 書封面設計完成的那晚，興致勃勃地我即拿去讓弟弟看，還緊追著他問意見：「這兩張裡，哪張好些？」 弟弟閒閒望了眼，順手就放下了那兩張紙，心不在焉地答著：「都是幹什麼的呀？這些！」 「書封皮面啊！就是我那本轟轟烈烈要出的書的封面啊！」我語氣裡透了點氣急敗壞。 「還在想出書的事啊，以為你早放棄了這個笨主意哩……咦！」弟弟不知看到了什麼，突然大驚小異地，「你這書名倒有些怪，『老老丫鬟』，能說說這是什麼意思嗎？」 「『老老』，我的筆名嘛。」雖說有點不高興，然而我倒底還是隱忍著性子和他解釋著，「『丫鬟』就是我那本書的書名。」 「有人把自個的名字放那麼大的嗎？通常來說，作者名字不是比書名都要小好幾號。」弟弟微皺起眉，不客氣地批評，「你這樣瞎搞，真是亂了套，到底有沒有搞明白這裏面的東南西北。」 「有的，有的。」我忙不迭地說，「家裡有本張愛玲的《餘韻》，皇冠雜誌社就是這麼樣給編排封面的。還有，我看過的幾本洋書，作者的名字在封面上都是放大好幾號的。」抬出了證據，我勇敢地辯白我這行為的正當性。 弟弟聽了呵呵笑；我終於惱羞成怒，正想要開口罵人，他倒精神起來，坐直身子說道：「會有人看你的書嗎？直覺下，你那書印出來怕是賣不掉的……」 「……好吧！」他顧著我的臉面改了口又說，「就說全賣清了，肯定也賺不了錢。」 沒受他的話打擊，我強辯著：「我可不是為了要發財……」 這句話我還沒講完，弟弟倒搶著說道：「那麼是為了作紀念了……你想過嗎？辛辛苦苦搗弄了千百本，可有哪麼些地方送？」 我和弟弟突然安靜下來，同落入了沉思裡；我知道我們必定都同想到那件事上去了──父親和朋友合開補習班失敗的那樁事情。當年，我仍是個大學生，父親從軍中退伍下來，設立了所初中課業輔導班，人謀不臧的事業，開張不久就失敗收了場；搬回家來的教室桌椅，半天高地到處堆著，家人進進出出卻可是看了眼煩心燥好幾年時間。 五十餘歲那年定下的奇怪志願，十年來一直也沒實現，這回它落入堆在屋角的幾千本書所網織的夢魘裡，或許是無法掙脫出來了。 2009.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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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